第四百三十五章 回西藏

一晃到了年关。

因为答应了桑拉巴阿爸,我和东子开车再次去了西藏,因为这次少了烦恼,我们一路高歌进入西藏的东大门。

快要到目的地,老远就看到德吉那小子朝我们挥手,还没下车,一团水红色的影子便扑了过来,我一个没防备,被撞倒在地上。

我捂着被撞疼的老腰,看向怀里的梅朵,无语道:“梅朵,你这是谋杀亲哥啊!”

“小宝哥哥,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东子将我拉了起来,看着梅朵调笑道:“来,肯定来,就算胖子哥哥不来,你小宝哥哥也会来,毕竟是我们的小梅朵出嫁,你小宝哥哥得来送亲不是?”

“胖子哥哥,你这人……”

小梅朵跺了跺脚,脸上满是害羞的红云。

我瞪了一眼东子,这才拉着梅朵笑道:“小梅朵都成大姑娘了,小宝哥哥这次送你一件大礼物,你要不要?”

“要!”

梅朵开心地点头。

我们的越野车跟着德吉的摩托车朝着山头冲去,没一会儿,我便看到桑拉巴阿爸和阿妈搀扶着站在门口,看到我们的车,他们脸上顿时泛起灿烂的笑。

车子刚一停稳,东子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跑了过去,桑拉巴阿爸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东子抱着桑拉巴阿爸,一个劲地傻笑:“阿爸,我可想死您了。”

桑拉巴阿爸拍了拍东子的肩膀,老泪纵横道:“臭小子,没事了吧?”

“没事,阿爸你看我身体壮得和牛一样!”说着砸了砸自己的身体,桑拉巴阿爸笑呵呵地看着东子,嘴里一个劲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走到桑拉巴阿爸的面前,鼻头有些酸涩,桑拉巴阿爸抱着我,嘴里咕哝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东子抱着阿妈,也落了泪。

我们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进到里面,一进来,桑拉巴阿爸握着我的手,嘴里埋怨道:“臭小子,你们回了北京就不知道回来看看阿爸,要不是这次梅朵和德吉结婚,你们是不是要等阿爸死了才来!”

“阿爸,瞧您说的什么话,我们也想来,只是事情太多,忙得抽不开身,再说了您和阿妈有神保佑,怎么也不得活个百岁……”

桑巴拉阿爸道:“百岁,阿爸可不敢想嘞,只要你们几个健健康康就行,好了进屋再说!”

进了屋,阿妈进到厨房忙活,梅朵去帮忙,我们几个则坐在客厅,房子和走的时候一样,不过不同的是添了一些家用电器,客厅也摆了电视,而且还多了一个酒柜,里面竟还有我们爱喝的烧刀子。

桑拉巴阿爸倒了酒,我们喝了两杯,不一会儿梅朵将做好的饭端了上来,那新鲜的酱羊肉正冒着热气,而阿妈给我们倒了热烘烘的酥油茶,亲昵地说着藏语。

我端起碗一咕噜喝了个精光,桑拉巴阿爸笑了,阿妈也笑了,她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头,和蔼地说了句:“可怜的孩子!”

东子早已按耐不住,用刀割下一块羊肉放在我碗里,然后割下一大块便大口啃了起来,我们被这小子逗笑,也开始吃肉。

我吃了一块肉,眼睛在梅朵和德吉身上扫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桑拉巴阿爸问:“阿爸,梅朵和德吉什么时候办事?”

“后天。”

桑拉巴阿爸笑眯眯地看向我,继续道:“两个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我这个做阿爸的也该替他们做主了,德吉这孩子没阿爸阿妈,也是我们一手抚养大的,也算是我半个儿子,如今两个孩子有意在一起,我这做阿爸也不能反对不是?”

“也是!”我喝了一口酥油茶,点了点头继续道:“阿爸,桑吉喇嘛他怎么样了,我走的时候都没能去看他?”

桑拉巴阿爸叹了一口气道:“桑吉今年春天没了,寺里举办了圆寂法会,第二天便拉到雪山天葬了,他咽气的时候还念叨着你,只是你远在北京,我也没敢打搅你!”

我放下碗,心里默念了一段藏经,桑拉巴阿爸摩挲着我的头,和蔼地看着我道:“孩子,你受苦了!”

这句话让我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又滚落下来,这确实很苦,为了寻找那个秘密,我差点失去所有人,想起当时决定要施行计划的时候,我这心里还有些后怕。

要是当时出现一点点差错,那背后的人就引不出来了,再布局,他恐怕也不上钩了。

我喝完碗里的酥油茶,让那后怕永埋于心底,也许这样挺好的,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这后怕是什么。

两天后,德吉和梅朵在草原的大帐篷结婚,我们从车里搬下整整十箱烧刀子,借着梅朵和德吉结婚几个人喝得烂醉,德吉喝醉了酒,抱着梅朵一个劲地猛亲,梅朵踢了他一脚,这小子便发挥他不要脸的精神死缠烂打,最后梅朵没办法,只好依了他。

我和东子笑了笑,便出了帐篷。

我们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每人手里拿着酒瓶,东子心里难受,一个劲地喝酒,我拦着他,让他别喝了,可这小子不听劝,咕咚咕咚将整瓶酒喝干了。

“痛快。”

他抹了一把嘴。

我也喝得有些大,人迷迷糊糊的,这夜风一吹,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我这酒劲也醒了一半。

“啊啊啊啊!”

东子瞪着眼,梗着牛脖子吼了一声。

这一喊把我吓得够呛,一把拽下他,低声吼道:“东子,你想将狼给招来啊!”

东子喝得醉醺醺,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道:“狼,哪有狼,狼不是都被我们给杀光了吗?”

“你喝多了,我扶你进帐篷。”我扶着东子,可这小子一把推开我,眼睛清明地看着我问:“茴子,马茴,你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我愣了愣:“我怎么招你了?”

东子拿着酒瓶子往地上一摔,眼睛通红地朝我吼道:“这次的计划你就瞒了我一个人,你告诉刘哥,告诉洋鬼子,就他娘的没告诉老子,你还当老子是不是兄弟,当老子是你马茴的哥们吗,啊!”

“那是事态紧急……”我想要辩解,却被东子怒声打断了:“事态紧急个屁,马茴,你他妈的就是不信任我,不相信我于晓东的为人!”

我盯着东子,无奈道:“东子,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这件事本身就有风险,为了引出背后的人,而且还要让他不报复你,报复你们所有人,我只能这么做。毕竟他要报复,就报复我一个人,你们可以好好的,这也是我最愿意看到的,况且我告诉你所有计划,你能保证不露相吗,就是岚宁假扮瑶瑶那块你就会露馅,更不用说其他了。”

“我……”

东子动了动嘴,想要开口,可话头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我说的没错,他确实会露相。

仰头看了看夜空,东子颓废地坐在地上,手里的酒一个劲地灌进喉咙里:“那瑶瑶呢,为什么不告诉我瑶瑶的事?”

我挨着他坐了下来,好半天才开口解释道:“瑶瑶是计划之外,我想过要告诉你,可那时你执意要救瑶瑶,我怕出现纰漏,便将瑶瑶的事瞒了下来……”

“什么时候?”

“从盘江回来之后。”

东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因为那封信?”

“是,是那封信。”我点头:“那封信虽然是阿月写的,可那时她是在刘哥的示意下写的,之后的事发生得太快,阿月没办法,只能对我们下手。”

东子虽然不全明白,可大体了解了。

他灌了一口酒,继续问我:“信上写了什么?”

“信上只写了那布图。”

“那布图,瑶瑶之前呆的疗养院?”

“是,我提前找到了瑶瑶,费尽心思安抚好瑶瑶,而且那时瑶瑶不能出现,一来是你,二来是吉恩,你们两太感情用事,我不得已瞒着你们。”我盯着远处的雪山道。

东子灌了一口酒,冷笑道:“瞒着我们?你不是没有瞒洋鬼子吗?”

“吉恩是误打误撞听到了瑶瑶给我的录音,你也知道那小子的脾气,况且我需要吉恩做内应,所以有些计划,我没有瞒他。”

东子摇了摇头,灌了一口酒苦笑:“原来是如此,我还以为自己被你当成了棋子!”

“东子,我从来没想过将你当成棋子,你是我兄弟,哥们,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让你沾上这件事,况且当年你爸费尽心思让你脱离,我自然不能让你爸的努力白费,所以我瞒着你,想将你从这件事上剥离出去……”我着急解释,可东子摆了摆手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别说了,我明白!”

他踉跄地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行了,别解释了,既然是哥们也就没有那么多芥蒂,后天我们就要回北京了,趁明天有空,我们去草原骑马去!”

我点了点头,两个人搀扶着进了帐篷。

在草原狂疯了一天。

第二天清早,我们便开车离开桑拉巴阿爸的家,车子翻过高坡,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桑拉巴阿爸挥着的手,在朦胧中我回望着雪山,眼眶湿了……

下次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