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高个穆勒

时间说到就到,三秃子一大早便给我打电话催促,我收拾了背包,将重要的东西都贴身带着,其余的则扔到吉恩的后备箱里,东子带了不少吃的,顺便还摸了我一瓶藏在床底的烧刀子,我瞪着这小子,可他转身上了车任凭我怎么威逼利诱,这小子就是不肯拿出来。

吉恩笑了笑,掀起后备箱搬出一整箱烧刀子,我和东子看呆了,好一阵子才清醒过来,看来,还是洋鬼子靠谱。

东子拍了拍吉恩的肩膀,说了句:好兄弟,够味。

三秃子在上车之前特意叮嘱我,让我带上家伙什,说万一碰上邪门玩意,让我好有个顺手的家伙。

我惊讶的看着他,三秃子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便偷偷将我拉到旁边,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抓痕,我一看那抓痕顿时明白了,怪不得三秃子要我拿家伙什,原来是被墓里的东子给薅了,我拍了拍身后的背包,说家伙什都带着呢,三秃子这才放了心。

小瑞爷早我们出发,听吉恩说他带了不少人,除过小瑞爷和那帮雇佣兵,竟还有身手了得的歪把子。走得时候,我特意抱了抱母亲,心里有股舍不得,母亲问我怎么了,我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没什么。

离开北京市区,车子一路向西。

吉恩,东子和我坐得是改装过的悍马,而三秃子和他的手下做在其他几辆车里。

车子驶离河北后。

三秃子兴高采烈地钻进我们的车里,对着我们一阵吹嘘他这两年的丰功伟绩,说到高兴处,竟放下狠话,说只要我们肯帮手,那最后不仅仅是那十万美刀,还有他屋里的那些好玩意。

我和东子对视了一下。

这心里也暗暗吃惊,这老小子该不会发大财了吧,自个屋里的值钱玩意都忍心送给我们,这也该阔气了吧。

东子捅了捅我:“茴子,你说这三秃子该不会给咱哥俩下套吧,我怎么觉得这钱拿着不踏实呢?”

“以这老小子的为人,下套很有可能。”

“妈的,老子就知道这老东西不讲江湖道义,要不这样,咱哥俩将这老小子给悄悄做了,然后弄个假遗书,将他的财收了。”东子看不惯三秃子这嘚瑟的嘴脸,想了想对我说。

悄悄做了?

那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

我努了努嘴,给东子这小子提醒道:“还记得之前那高个子没,那小子可不是软爬子,若你现在动手,我估计那小子手里的刀下一秒就插你脑门上了。”

“不会吧……”

“不会?”我白了这小子一眼:“你当三秃子没带脑子啊,再说了这老小子可惜命的很,不可能只带这几个人,你见高个子手里拿着的那把刀没?”

“见到了。”

“他的刀是特制的,刀口朝内,边上有倒齿,这刀是特种部队特属的刀,可以片刻要人性命,非常厉害。”我瞟了一眼那刀,小声给东子普及这把刀。

东子眼睛一亮:“这么厉害?”

“你以为呢。”我朝里靠了靠,继续说:“所以说这杀人越货的事你还是别想,到时候搭上自己的小命可就不值了,况且三秃子虽然嘴欠,可人品还是靠得住的,比起小瑞爷那王八蛋强太多了,如果要选,我肯定选择和三秃子一队。”

虽然三秃子很是碍眼,可我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三秃子屋里那些好东西价值不菲,能拿一两件,那后半生可就吃香的喝辣的。若是这次能安然无恙的从新疆回来,咱打算就此金盆洗手,好好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东子也点头:“那爷就靠向三秃子。”

出了玉门关,抬眼便是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漠。

三秃子在耳边啰里啰嗦,我和东子心烦,直接将人踢了出去,可没一会,三秃子又蹭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我们刚才说的高个子,见我们盯着高个子看,三秃子这才给我们介绍高个子。

高个子叫穆勒,是个退伍军人。

曾经进过特_种部队,参加过海_牙特种部队训练,可谓是战功赫赫。可不巧的是在一次军事演习的时候,被炮_弹炸伤了右耳,之后便从部队退了下来,刚开始的几年混得挺不错的,可之后被一帮孙子诬陷,他一气之下砍了人。

坐了七年牢,出狱后经人介绍,才给三秃子当保镖,一年挣得也不少,加上三秃子相当阔气,穆勒便对三秃子死心塌地。

我打量着穆勒,发现他不过三十岁出头,面相还算和善,就是不苟言笑,不说话时冷冰冰的,不过说实话穆勒的体型不错,一米九二的高个,胳膊的肌肉非常发达,那胳膊伸出来,能顶我的一半多。

东子拍了拍穆勒,脸上闪过一丝敬畏:“兄弟,哪人啊?”

“新疆人。”

穆勒硬邦邦地吐出三个字,然后闷着头擦自己的刀。

东子咦了一声道:“这么巧?”

三秃子晃着他那颗翡翠牙齿,得意道:“穆勒那可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你们可不要小看他,他不仅身手了得,而且对我忠心耿耿,是个极可靠的小子。”

东子唏嘘了一声,两只大眼珠子在穆勒身上一个劲地扫来扫去,那眼神傻瓜都能看出来是瞧不起穆勒。

穆勒只是低着头擦刀,三秃子则在我旁边一个劲地吹嘘,我掏了掏耳朵,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他不再继续吹下去了。

这时前面的车停了下来,东子下车问怎么回事,那些人说车爆胎了,三秃子脸色一变,火烧屁股的窜了下去,好半天才过来。

东子幸灾乐祸道:“呦,三爷的车咋的就爆胎了,该不会是二手吧?”

“于胖子!”

三秃子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句。

东子嬉皮笑脸道:“别叫那么大声,爷爷我的耳朵又不聋……”

“你……”

三秃子猛地起身,一拳就要打在东子的腹部,可被吉恩拐了车,差点没从车窗里甩了出去。

我强忍着笑,示意一旁的东子差不多得了,毕竟要是真惹毛了三秃子,那十万美刀可就飞了,虽然咱不缺钱,可这到手的肥肉若是飞了那可就是缺心眼,再者赚他三秃子的钱,咱这心里舒坦。

三秃子黑着脸说:“哥几个什么意思?”

“三爷,您见谅,东子就这德行,您别和他一般见识,再说了这马上就要到了,您要不联系联系当地的牧民,这次进沙漠必须有个向导,要不然我们几个的命都得搭在那了?”我暗中踢了东子一脚,这才转脸向三秃子说道。

三秃子皱着眉道:“向导三爷我早就联系好了,不过小马,有一句话哥哥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您说。”

三秃子瞥了一眼东子,靠近我道:“这洋鬼子什么来头,他靠谱吗,要不我们这次不要带他?”

我心里一凛,看着三秃子锃光瓦亮的脑门,心里暗骂:好你一个三秃子,这刚过河就要拆桥,真以为哥几个脑子空好糊弄,你他娘的带了那么多人老子一句话都没说,现在倒好,怀疑起我的兄弟来了。

三秃子见我脸色阴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了句就当我没说,没说,东子不用听就知道三秃子憋着坏屁,气哄哄地瞪了三秃子一眼,三秃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窝在一旁看映入眼帘的沙漠。

车子开了一天一夜,我们在敦煌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便上路,晚上八点多终于到了塔布尔,三秃子急急忙忙下了车,招呼着自己的车队进城,穆勒紧握着自己的那把刀,犹豫了一下便窜了下去。

过了有半个小时,三秃子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让我们下车,东子踹了三秃子一脚,嘴里骂骂咧咧,三秃子也不恼,笑呵呵地领着我们进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旅馆,房子倒不错,只是有点旧。

刚走进去,迎面扑过来一个络腮胡子的新疆大叔,他热情地抱着三秃子,操着一口羊膻味的普通话道:“三爷,我终于将您给盼来了,这次住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您老放心,艾图保准让您住得舒舒服服的。”

“艾图,三爷这次只住一晚,你也知道这买卖不好做,我只能东跑西跑赚点路钱。”三秃子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对络腮胡子抱怨道。

我和东子撇嘴,这三秃子还真会装。

其他人则将车里的所有东西搬了下来,而吉恩将车停在旅馆门口,三秃子办好了入店手续,然后火急火燎地上了楼,因为这几天都没睡好觉,所以所有人几乎一沾枕头就呼呼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从梦里惊醒,抓起旁边的手表一看,发现才一点半,起身倒了一杯水猛灌在喉咙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湿汗坐在炕沿上。

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那种孤立无援的无力感让我差点丧失了所有理智,我喘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梦有半年没做了,可如今怎么又开始了,难道这次真的会有什么事不成,我使劲搓了搓脸,又灌了一杯水,重新躺在炕上,阖上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