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半阴人

昌叔吐出烟雾,慢慢解释道:“阿瓦属阳,而且一直食用尸虫,身体里的阳气很盛,连带着体液也是极阳,陈老九虽然被尸鬼挠了,可身板太弱,你这一下子差点要了他的命……”

原来是这样。

听昌叔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

怪不得陈老九发作,原来是压不住那极阳,想着我差点害了陈老九的命,我就不由地后怕。看来这半吊子不能乱给人治,万一治出好歹,那可就麻烦大了。

东子见我脸色发白,不由地安慰:“茴子,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知道让我去找昌叔,要不然让阿瓦这混小子去,准没命了……”

“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惊,看向东子问。

东子指了指胳膊上的黑印,苦笑道:“鬼五爷引咒了,昌叔让我按住鬼五爷,可鬼五爷身体里的咒性太强,我挨了一下。”

鬼五爷引咒,他疯了?

昌叔看出我心里迷惑,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宝小子,有些事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你记住,你与这些事无关,别插进来就行。”

“昌叔……”

我还想说什么,被昌叔打住。

东子也不明白昌叔到底要做什么,可聪明地没问,我咽下嘴里的话,看向东子问:“那陈老九呢,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放心,他起不了尸。”

东子对于陈老九没什么好感。

我见东子不说,便看向阿瓦:“阿瓦?”

“他在另一个屋子,老中医正在给他下针,宝哥,老中医说你是半阴人……”

东子踹了阿瓦一脚:“再放屁,信不信老子卸了你一条腿?”

阿瓦立马闭嘴。

半阴人,怎么回事?

我想问昌叔,可昌叔不说,看向东子,他也不说,阿瓦被东子压着估计也问不出什么,那我只能问老中医了。

想到这,我站了起来。

东子紧张地看向我:“茴子,你干什么去?”

“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只能问老中医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恨人说半话,你既然不把我当哥们,那我不勉强……”我话还没说完,东子踹了我一脚,我瞪了他,不明白这货为什么踹我。

东子还想踹我,被我躲了过去。

丫的,踹一次老子不计较,真当老子是挨揍的虾爬子,还他妈踹上瘾了!

东子见我上了火,也朝我吼:“你他妈再说这话,老子踹死你,这个事不是老子不告诉你,是昌叔叮嘱不让我说,你小子咋不分青红皂白,我告诉你你马茴,我于晓东从来给人里面,不甩脸。”

听到这话,我知道刚刚那话我说重了。

我拍了拍东子的肩膀,赔罪道:“东爷海量,别和我一般见识,刚刚那话你就当是个屁给放了……”

“这还差不多。”

这小子消了气。

我试探地问:“东子,这半阴人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不问深的,你就给我透个皮子就成。”

东子知道我的脾性,说了两句皮子。

我了然,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昌叔不让往外传,原来是为我好。

想起前几个月,从血岭回来后,我身上的异常,我顿时明白了昌叔的苦心,这罗家村可不是好地,万一被他们知道我是个活死人,还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想通了这些,我心里舒坦了。

过了一会儿,我去隔壁间看了陈老九,这小子已经恢复正常,除过肩膀上的腐肉,没什么大碍。

他看到我,眼里泛着水光:“马先生,谢谢你救了我,我陈老九没别的答谢你,就用我这条命……”

要他的命,我脑子又没抽?

再说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早就不兴梁山好汉那一套,这种义气还是别沾,要是出了事,还得让我滚一遍泥水子。

“行了行了,你这条命还是留着养你老婆孩子,对了,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会被尸鬼挠了?”想起这小子躺在村口,我就纳闷。

陈老九见我问这个,脸色顿变。

好一会儿。

他才说道:“我是回去了,可就在半路车坏了,我没办法,只好停下来修车,之后便发现周围不对劲。我吓懵了,顾不得车拼命往回跑,可跑了有半个小时,我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而且周围站满了人,那些人表情奇怪,我知道那不是人便撒腿就跑。好不容易摆脱了它们,可我发现自己的肩膀被挠了,我心里一慌,便往罗家村跑,刚到村口就被罗家村的村民打晕了。”

被打晕了?

我怀疑地看着陈老九:“你确信你是被村民打晕的,还不是自己晕的?”

“是他们打晕的。”

陈老九一口咬定是村民打晕他的。

这应该不可能,村民虽然怕,可谁也不敢上前,再说了这尸鬼被激怒发起疯那可要人命的,这些村民不可能不懂这些道理。

“对了,打晕我的是那个瞎子”

陈老九忽然想起打他的是谁。

老铁?

怎么会是他?

我盯着陈老九,追问道:“你没看错?”

“没看错,就是他,而且我还看到他手腕上的印记,是一块黑麟……”

黑麟?

怎么可能?

陈老九知道我不相信他,便没有再说话,我盯着他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便起身出了屋。

这个陈老九不可信。

我可没忘记他在来的时候,那诡异的笑,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去了老铁的家,东子怕我一个人遇事,也跟了上来。

刚进门,巴郎就冲了出来。

“汪汪汪。”

巴郎不咬我,只是对我叫了两声。

因为来过一次,巴郎也不咬东子了,东子高兴,从兜里掏出一根火腿给巴郎,巴郎舔了舔东子的手心。

“这狗还挺馋的,知道挑东西。”

东子揉了揉巴郎的后脖子,朝我笑道。

我也笑了。

确实,这巴郎还专挑好东西下手。

进了屋。

老铁正坐在屋里抽烟,知道是我和东子,他便敲了敲一旁的椅子,示意我们坐下来,桌上放着茶,我和东子以为又是上次那种茶,都不敢喝。

老铁看到我们不喝,顿时笑了:“放心喝,这次不是那茶,是我清明时采得新茶,味不错,你们自个品品。”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有些膈应。

老铁也没勉强。

“铁叔,陈老九是你打晕的?”

我也不想遮遮掩掩,直接开口问。

老铁喝了一口茶,笑道:“是我打晕的。”

“为啥?”

我有些糊涂。

老铁放下茶杯,从烟袋里捏出一把烟丝放嘴里,嚼了有两分钟,他这才开口:“因为陈老九不能进村里……”

我:“……”

东子耐不住,急问:“老爷子,您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不能进村里,他虽然是个怂包蛋子,可好歹是条人命,万一整出事受累的可不是你,而是我们……”

“你懂什么?”

老铁厉眼瞪了东子。

东子被噎住,气哄哄地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