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止疼

我看到陈梦异常痛苦的样子,赶紧扶着她坐了起来。到了春耕季节,村里人都下地了,冯村长和爷爷在隔壁等着老孙头,他们还以为陈梦在休息,要不是我过来送药,估计也发现不了。

“陈记者,快把这些药趁热喝了,你先躺下,我给你揉揉。”我把汤药端到她面前,她感激的看了看我,把汤药喝了下去。

“疼,还是很疼……”陈梦抓住了床单,嘴角抽搐了一下。

中药见效的时间有些慢,想要立刻止疼,还要用别的办法。我情急之下,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陈记者,马上止疼的话,只有用针灸的办法了。”

陈梦疼的说不出话来,我就当她是默认了。我让她平躺下来,掀起她的上衣,把一根银针扎在了她小腹处的关元穴,然后又把一根银针扎在了旁边的中极穴。

她似乎有些吃惊,伸手挡了我一下,脸色有些害羞。我向她解释道:“这两处穴位对于治疗你的痛经很有帮助,要是陈记者不方便,那我就……”

不管我想要如何治疗,都要尊重患者本人的意见,要是她不同意,我也只能另想办法。

正当我要拔出银针的时候,陈梦抓住了我的手,红着脸说道:“算了,你还是继续吧。你这两根银针下去,痛感确实减轻了很多。”

“女人的痛经都是阴虚宫寒所致,按摩和针灸小腹处的穴位,会有效的缓解疼痛。”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掌放在她的肚脐上,轻轻揉了起来:“肚脐在我们中医上讲是神阙穴,是任脉的穴位之一,妇科疾病往往要从任脉入手治疗……”

我按揉了两下,陈梦本能的抖动了一下,呼吸都有些不均匀。她眼神迷离的看着我,我也莫名感到了紧张。

眼前就是陈梦平坦雪白的小腹,或许是城里的女人都保养的好,小肚子没有一点赘肉,曼妙纤细的腰肢刺激着我的神经。

她昨晚穿着睡衣跑出去,从河里上来的时候,身上的睡衣也早就湿透。她换了一身紧致的牛仔服,把原本就标致的身材轮廓全都衬托了出来,显得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清爽干练。

“昨天的事,我真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恐怕……”陈梦可能是为了避免气氛尴尬,便随口说道。

“不用谢我,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我按摩了一会儿,看她疼痛减轻,便把银针拔下:“翻过身来,我给你捶捶后腰,这样你能好的快一些,免得耽误你回城。”

她又有些犹豫,略一皱眉说:“这,这样不大好吧?”

我无奈摇摇头,故意笑了笑说:“你们这些城里来的人咋比我们还保守,我给你捶捶后腰而已,难道你们从来不做按摩的吗?”

陈梦听我这么一说,也放开了:“好吧,但愿你的办法真有效果。”

她翻过身,背对着我。我坐在床边给她捶着后腰,这样能激发她体内的肾阳,祛除寒气,痛经就能更快好起来。

只是陈梦挺翘的屁股对着我,让我有点想入非非。要说陈梦的穿着打扮和我们村的姑娘完全不一样,那种时尚而又充满活力的风格,深深吸引着我。比孙晓燕要洋气,又没有吴二秀的浪**。

“真是刚刚好。”我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幸亏陈梦是背对着我,她没有转头,只是问了我一句:“什么刚刚好?”

“哦,我是想问,给你按摩的力度是不是刚刚好。”我干笑着糊弄了过去。

陈梦还没说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几乎要爆炸的声音:“你们这是在干啥?!”

我扭头去看,说话的人是孙晓燕。她气呼呼的指着我们,满脸怒气,把我吓了一跳。

陈梦也赶紧翻身坐起来,我立刻收手,站起身问她:“你瞎叫什么呢,没看到我在给陈记者治病吗?”

爷爷,老孙头和冯村长跟在孙晓燕身后,孙晓燕见我摸着陈梦的腰部,以为我在耍流氓,便冲着爷爷和老孙头告状。

陈梦怕引起误会,帮我解释道:“小叶是为我止疼的,没有别的意思,你们不要多想。”

我瞪了一眼孙晓燕,把刚才给陈梦扎针按摩的事说了一遍。爷爷和老孙头听过之后,理解我的初衷。

“晓燕啊,你都听到了,承祖是给陈记者止疼的。你也是女娃,痛经这种事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更何况昨晚陈记者掉进河里,疼起来就更厉害了 。”爷爷认真对孙晓燕说道。

孙晓燕撅了撅嘴,冲着陈记者说:“我和承祖哥可是定了娃娃亲的,他是我的,谁都抢不走,知道吗?”

陈梦有些吃惊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你们这里还流行娃娃亲?”

老孙头干咳了两声,把话题说回到了陈梦的身上:“陈记者,我听说你昨晚跳河,后来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这样吗?”

说起昨晚的事,陈梦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要不是小叶把我从河里救起,哪怕我淹死在河里,想必也不会清醒。”

“大家还是坐下说吧,麻烦陈记者和承祖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咱们这里没外人,你们照实说,不用隐瞒。”冯村长把门关上,又招呼我们各自坐下。

陈梦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况,稍显紧张的说:“当时我快睡着了,可有一个女人把我叫了起来。我迷迷糊糊的跟着她走了出去,她带着我走,我跟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全身湿透,躺在河岸上。”

老孙头接着问道:“那个女人长啥样,多大岁数,都跟你说什么了?”

“好像,好像和她长得差不多。”陈梦指了一下孙晓燕:“也是扎着羊角辫,年龄和她差不多大,嘴上总是说着‘姐姐,帮我找找我的眼镜’,我就跟着她一直走,沿路找她的眼镜,谁知道会跳进河里。”

孙晓燕不高兴的嘟囔道:“谁会和我长得差不多,真是开玩笑。”

还别说,以前我和爷爷来河西村看病的时候,确实有一个女生和我差不多大,和孙晓燕长得神似,只是两年前跳河死了……

等等,我记得那个女生就是冯村长的女儿啊。她是跳河死了,会不会是死的额不甘心,要把陈梦也拉去给她陪葬?

我赶紧去看冯村长,冯村长的脸色严肃,一言不发的抽着烟。爷爷和老孙头也看了看冯村长,两个人好像明白了什么。

老孙头又问陈梦:“就是这些了吗?”

“我只记得这些。”陈梦确定的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那女人在和我说话的时候都在闭着眼睛,不明白是为什么。”

冯村长像是被电到一样,蹭的一下站起身,神情激动的问道:“陈记者,你听得是眼镜还是眼睛?”

陈梦一怔,愣愣的说:“我,我也没听清。她带着你们这里的口音,眼镜和眼睛的发音差不多,我确实很难确定是说的哪一个。”

“是程程,一定是程程回来了……”冯村长说着话,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这让孙晓燕和陈梦觉得莫名其妙,我却已经明白了几分。冯村长所说的“程程”实际上就是她的女儿,由于当年冯村长年轻的时候,最喜欢《上海滩》里面的冯程程,便也给她女儿取了这个名字。

冯程程前两年死的时候刚好十八岁,我只知道她是跳河死的,至于是什么原因让她走上绝路,我就不得而知了。

“唉,那女娃一定有怨气啊,死的不甘心,她是在怪咱们啊。”老孙头叹了口气,转而对爷爷说:“三哥,看来这次只有咱老哥俩联手,才能摆平这件事啊。”

爷爷面容沉重,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我知道爷爷他们是碰到了棘手的事,只是没想到后来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