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孙锐果真是不放心,趁着钱娴换礼服的空档,偷溜着干了来,大白天的竟然还带着手电筒,睨着秋影好半天也没瞧出什么不一样的。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将四周又极仔细的搜了一边,当下脸上就布满了浓浓的疑惑。

张了张嘴,竟不着要问些什么。

又想了许久才蹙眉问了句,“他可看见你了?”

手电筒的灯光正对着她,眼睛晃的睁不开,秋影也懒得动弹,用着好容易攒下来的力气艰难的换了个姿势,好让自己觉得舒服些。她蹙眉,“这倒是奇怪了,这里统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能看见他怎么就看不见了?”

听了她这句话,孙锐紧皱的眉头忽然慢慢的散开了,脸上漾着难以抑制的笑容,“他可没我这么好心,不计代价的养着你。”

许是心情大好,孙锐倒是不急着回去,操纵着升降杆将将秋影半个身子浸入漆黑的水中,又走近了蹲下身来,全然不顾礼服的一角占了水冒着焦臭的浓烟。

“身为影郅一族有什么好的,好端端的要替人受过,不是缺个胳膊就是断个腿什么的,寻常生活与你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能选做我族王的药引可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正所谓,早死早超生。”

秋影半眯着眼睛,瞧着他因笑而扭曲的脸容,“如此说来我倒是要感谢你了?”她喘息半晌,又说道,“如此光荣的使命我倒是愧不敢当,倒不如让给你这个誓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贞之士?”

孙锐斜了她一眼,冷笑道,“左不过你耍嘴皮子就是这半天的功夫。且等入了夜,自然就是你的死期。”

秋影闻言,不再多话。孙锐亦放下了笼子,转身出去,他并不喜欢那个今日伴在自己身侧的女子,照常日的脾气哪能容得下她整日腻着自己。一想到这或许就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做准新郎,心底那款款柔情就不知不觉的被触动了。竟第一次喜欢那些冗长的规矩了。

罢了,就好好的享受享受吧。

喧闹的喜宴一直持续到了午夜,准点燃放的礼花昭示着孙锐和钱娴的订婚宴正式结束了。等所有出席的宾客回到了自己房间,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了,几乎都是到头就睡。在殷素阳的计划中,整个喜宴的每一分钟都是**,不惜重金请来的能手都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将在场的宾客逗得哈哈大笑。

若不是舞台上用粉色玫瑰组成的“喜”字尚未撤掉,没有人能想得到这会是某人的订婚宴。

孙锐今天亦是开心的,不仅是为了晚上的大事,更是因为这场别开生面的喜宴,钱娴极力举荐的那个毫不起眼的策划师到底还是有些本事的。

看着这个一直挽着自己手臂的女子,孙锐忽然有一种想要和她共度一生的念头,那些自己曾经追逐的名利仿佛变得不再重要。

钱娴纵然没有那么拿的上台面,到底还是长得赏心悦目的,说起来她的家族明面上也算得上是富绅名流,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喜欢和她对着干,不管她说什么自己总是要驳了她的面子的。

这样的女子,哪怕自己不是怎么很喜欢,放在家里装饰装饰屋子也是不错的,倘若她将来听话的话。

开心的时光都是过得很快的,钱娴喝了孙锐下过药的牛奶终于沉沉的睡去了。整个养殖场也被凌晨的海浪打的支离破碎,转瞬之间就什么也省不下了。

小渔村中,第二天醒来的宾客们都觉得头重脚轻,像是怎样都没有睡醒一般。疑惑地起身后,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都呆若木鸡。终于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尖叫之后,所有的人慌不择路的冲出房门,集中到宽广的海滩上。众人面面相觑,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那些笃信鬼神之说的早已惧怕的尿湿了裤裆还浑然不觉。纵然有些个不信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人群中又不知是谁尖叫了起来,充斥脑海的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离开这里。

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后,所有人都惊奇的发现自己房间的桌子上静悄悄的躺着一张返程的火车票。时间是下午一点。

过去自诩智商超群的名流们再不敢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纵然是他们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来个中缘由。心头的恐惧急速的蔓延开来,那还有时间去想火车票的来历,个个都是恨不得插上了翅膀直接飞回去。

嘈杂的人群中再没有那些脚力不好的,奔跑起来的速度竟连那些极擅长狂奔的羚羊都只能说是自愧不如。

众人惊魂不定的心情直到火车到站之后才慢慢的平复下来,不长的旅途中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这无法解释的状况只是他们一次即兴的游玩。

一个个绅士名流们排着队井然有序的走下那节几乎被他们包了场的火车车厢,庞大的队伍令所有火车站的人群都侧目不已,众人窃窃私语的看着那群衣着华丽又相互谈笑风生的“报纸脸”,忽然都想到了明天的报纸头条会是怎样的一个版面。

和M市那边闹得沸沸扬扬的疑是炒作事件不同,这边的西海却只能说是静悄悄的绽放着诡异的花朵。

钱娴被带到这里已经有一些时光了,说是有一些时光是说她压根就不知道时间。当自己迷迷糊糊的醒来后,她发觉自己正躺在一个很有海洋风格的陌生的居室内。随身的东西都不见了,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一个看着年纪不是很大的女孩儿,倚在床边上打盹儿。

女孩的打扮很奇怪,穿着一身湖水绿的裙子,**着藕节般的胳膊和小腿。脖子上亦挂着一个翠绿翠绿项圈,脚上套着一双棉布质地的长袜,两条长长的系带在脚踝上缠绕了几个圈,又系了好几个蝴蝶结。乌黑的

秀发在头顶上盘成了两个小发髻,一边一个用那类似蚌壳的发夹夹住,额顶鬓边还缀着几颗拇指大的珍珠做装饰。

女孩长的粉雕玉琢,长长的睫毛如蝶翼扑闪,似乎倚着床边睡着很不舒服,梦里也在喃呢着。肉嘟嘟的手上攥着寝被的一角,仿佛只要钱娴在**稍微动一动,她就能知晓一般。

这样一动不动的躺了许久,终于浑身酸痛的无法言语,而那女孩也终于睡醒了。意犹未尽的擦着嘴角的口水,歪了歪头,正好对上钱娴痛苦已极的表情,愣了愣,颇有些不信的意味。

直到钱娴实在忍不住翻了个身子,牵动了她手里攥着的被角,这才惊叫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嘴里说着钱娴听不懂的语言,不多一会儿女孩领来了另一个和她装束差不多的另一个女孩,年纪也比她大上许多。

小女孩对着钱娴指指点点的和大女孩解释什么,大女孩的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这样好一会儿之后两人才终于不再说什么了。

大女孩走近了些,从头上取下一颗小一些的珍珠,递给了钱娴,又见钱娴一脸莫名其妙,她这才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复又递了过去。

钱娴皱了皱眉头,望着那颗说是不大却有不小的珍珠,是要我吞了它?

两个女孩一脸期待,大女孩见她不动趁她不注意直接将珍珠塞进了她微微张开的嘴里。

钱娴大惊失色,刚想要将珍珠从嘴里吐出来却发觉那入口之物竟是入口即化,还未等她张开嘴就已经滑入了肚腹之中。

回味甘甜,清爽可口,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不舒适。小女孩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钱娴一动不动,似乎稍一眨眼就要错过什么。

只觉得小腹中缓缓升起了一股热流,片刻间就通达全身脏腑,顷刻间身体有了从未有过的畅快之感,双手只见骤然出现了些许粘腻,伸开五指,低头一看,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五指之间不知什么时候起竟出现了状如鸭蹼的东西,她慌忙脱下鞋袜,好在玉足尚未变形,却也是出现了那等事物。

惊恐万分的看着眼前那里两个女孩,钱娴只觉得眼前一黑,登时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再次醒来,已经是饥肠辘辘,口干舌燥了。依旧是那样装饰的内室,眼前还站着那两个水绿衣裙的女孩,只是眉目只见没了那样的期盼。

小女孩粉嫩可爱,轻轻一笑嘴角就漾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海蓝色的眸子闪耀着熠熠光辉,正一瞬不动的看着钱娴。

“姐姐,她怎么还那么傻傻的,不会本来就是个傻子吧。”

大女孩闻言吓了一跳,赶忙捂住了小女孩的嘴,蹲下身来语气颇有些吓人的意味,“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今后这样的话可再不能乱说了,不然又要把你关进黑屋子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