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去哪?”朱伯暗叹一声问道。

刘子默神色有些黯淡:“先找地方休息一段时间吧,我感觉有些累了。”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跟着我们吧。”小妖冷冷的对佟宇道。

虽然佟宇非常聪明,但是此刻也有些闹不懂小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情绪那么恶劣了,他又如何知道,在小妖的心中,任何仇视刘子默的人,都是她的敌人,况且佟宇还曾想杀过刘子默。

刘子默在临近的一个城市中小住了下来,刘子默的兴致一直都不高,显然被佟宇的事情打击到了,这也导致小妖对佟宇的态度越来越恶劣。

一次偶然的机会,刘子默和佟宇单独相处,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小妖出奇的没有陪在刘子默的身边。

然而刘子默却有些不想面对佟宇,在佟宇走进房间的时候,就想要走出去,但是佟宇却突然开口:“刘子默,你想要魔音九步吗?”

刘子默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佟宇的眼睛:“你想要表达什么?”

迎着刘子默隐隐有寒光的双眼,佟宇深吸一口气:“我是想说,如果你问我要魔音九步的话,我可以给你。”

刘子默直视佟宇的双眼,良久,才缓缓开口:“这算是补偿吗?”

“不,不是……”佟宇丝毫不惧,迎着刘子默的双眼:“这是交易。”

微微一顿,佟宇转过身,声音带着坚毅:“你给我庇护,我给你魔音九步,这是交易,在我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你负责保护我。”

“这比补偿更加让我讨厌。”刘子默目光转冷,嘲讽的望着佟宇:“我如果想要魔音九步,你知道我有多少种办法吗?能让你吐出魔音九步的刑罚,我知道很多。”

“我信。”佟宇毫不犹豫的点头:“但是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刘子默,从最开始我就知道,你假惺惺以为自己伟大,所以不会做出伤害同门之事。”

“最开始?”刘子默别过头,淡淡道:“最开始是多久?佟宇,别忘了离开之时你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只会哭鼻子的孩子。”

“你不会拒绝的。”佟宇笑了,笑容带着嘲讽:“没有人会拒绝魔音九步的**,刘子默,你也不会。而且又能够保护我,博得一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刘子默没有说话,佟宇续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对朱伯也好,对小妖也好,我都会永远的保守这个秘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接受,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保护。”

凝视着佟宇的眼睛,刘子默忽然笑了,笑容有些冷:“你以为我保护你是为了魔音九步?佟宇,你未免太小瞧你七哥了。”

“我一直都不敢小瞧你。”佟宇缓缓摇了摇头:“但是那并不妨碍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所以我不愿意承你的情,接受魔音九步,我就接受你的保护,否则……”

“你是想说,否则你就死吗?你,舍得死吗?”刘子默感觉有些苦涩,但是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平静。

佟宇直视着刘子默的双眼:“如果我想死,没人拦得住我。”

刘子默沉默了,过了良久,他才开口:“我现在很想让你死,不过,你却不能死,佟宇,你是我们最小的弟弟,不论你信不信,我们师兄弟最疼的就是你,师傅复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出来找你的。”

“那他为什么……”佟宇下意识的反驳,话说到一半突然摆手:“算了,不跟你争辩这个,如果你答应,我立刻就将魔音九步默下来给你。”

刘子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突然问道:“你有梦想吗?”

“梦想?!”佟宇一愣,脸上慢慢平淡:“有,我的梦想就是复仇,让所有伤害过我的人死去,然后将这个世界的特权制度抹平,实现人人平等。”

“哦……”刘子默笑了:“这倒是个有趣的梦想,伟大!但却不现实,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特权,因为有弱者,这个世界才会变的有趣。”

不待佟宇答话,刘子默声音猛然提高:“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弱者吗?”

“这个问题……当年我就已经回答过。”佟宇突然抽了抽嘴角,漠声道。

刘子默这次笑了:“看来你还没有忘记那件事,当年师傅问我:‘你希望人人平等,但是你了解为什么会有弱者吗?你知道弱者最缺的是什么吗?’”

微微一顿,刘子默深吸一口气:“我当年是这么说的:‘弱者,当然最缺的实力!有了实力,谁都不会弱。’”

佟宇突然插嘴,神情有些复杂的道:“那时候年仅六岁的我,插嘴了,我说……”

“弱者,最缺的不是实力,而是野心!成为人生人的野心!!”

刘子默和佟宇同时说道,两道声音合成一股,竟然出奇的整齐。

“当年我听完之后,我就醒悟了,所以从那以后,我的梦想就是安静的生活着。”刘子默淡然道。

“但是你失败了……”佟宇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没错。”刘子默坦然:“我无法控制自己那颗躁动的心,那颗渴望**,渴望争斗的心,所以我说,梦想,只存在我的梦中……”

叹了口气,刘子默续道:“佟宇,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还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抱着这么幼稚的想法,你的两个梦想没有一个会实现。”

“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佟宇死死的盯着刘子默。

刘子默勾起嘴角,冷然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梦想是残酷的,不论是在脑中排练的多么好,总跟现实似乎完全相反的。你用你的死威胁我?你以为你能威胁我?”

刘子默凑近佟宇,声音带着嘲讽:“我刘子默是当世五位域行者之一,你不过是一个八劫小子,我不想让你死,你就死不了!如果你不信,你大可自杀。”

佟宇身体忍不住轻微的颤抖,他紧盯着刘子默:“如果我想死,你绝对拦不住!”

“哼。”刘子默嘲讽的冷哼一声:“佟宇,不要在耍你的小聪明了,想要报仇的话,就赶快增强实力。否则,你永远只能是蝼蚁,是弱者……”

“你当真不怕我自杀?”佟宇脸色难看:“你最好还是接受魔音九步,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保护。”

“保护,就是保护。”刘子默声音冰冷嘲讽:“如果你非要把一切当成交易的话,那么,我保护你,就是你拿我们之前的感情交换的。那些感情,还值这微不足道的保护!”

“你不接受,你不接受我就死给你看!”佟宇猛然嘶喊起来,显然刘子默的话已经深深打击了他的自尊。

刘子默冷冷的道:“你可以试试。为了不值一提的心安理得,就抛弃自己的性命,抛弃自己仇恨的人,永远成不了强者,这样的你,就死吧!”

说罢,没有再理会佟宇,刘子默径直走出房屋,冰冷中带着嘲讽的声音传出:“这个世界上只有普通人可以心安理得的活着。因为每个强者,手上都沾满了鲜血。”

望着刘子默的背影,佟宇神情呆涩,似乎想要发怒,但是却又吼不出来,沉默半晌,他不禁瘫坐在地上:“刘子默,你果然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刘子默走出房屋,却发现朱伯和小妖都站在不远处望着他,显然之前的对话他们都听到了。

“如何?我这个弟弟还不错吧?”刘子默微微自嘲的笑了一声。

朱伯脸色却非常复杂:“子默,如果他真的自杀,你是拦不住的,也救不活,难道不用去看着他吗?”

“自杀?”刘子默脸色淡漠,突然冷笑一声:“他,舍得吗?”

小妖愕然,刚要忍不住说些什么,刘子默就又道:“放心,我们八兄弟虽然性格有所不同,优势有所不同,想法有所不同,但是有一点都是相同的。那就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生命或许不重要。”刘子默神色淡漠:“但是,只有在可以得到等价交换的时候,牺牲才会体现出价值,佟宇如果现在自杀,根本没有任何用,最多让我懊悔,而他真正的敌人还活着,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难道就没有万一吗?”朱伯皱着眉头:“万一他承受不住压力。”

“那他就不是我弟弟,我弟弟岂会因为如此没有骨气的去死。”刘子默声音冰冷。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

夜色下,刘子默跑到佟宇房顶,小心翼翼的观察佟宇,房间中,佟宇没有睡,脸色阴晴变幻不定,显然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刘子默轻叹一口气。

暗处,朱伯和小妖却也在观察刘子默。

看着刘子默脸上带着的些许庆幸,朱伯撇了撇嘴,失笑道:“这家伙白天说的那么好听,现在还不是去看着佟宇,怕他自杀。”

小妖脸上带着笑容:“子默就是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