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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闻游见姑姑急匆匆回来,以为发生了什么急事,就跟上进了母亲的院子里,得知闻姑姑要的是未婚妻的八字,就联想到了夜摇光。尽管交换庚帖之前,他们已经合过八字,但民间的那些人能够信任,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怨偶,他的姑姑就是最好的例子。无疑,他是更信任夜摇光,他就跟了过来,恰好在月亮门前听到了夜摇光的话。

一时间,姑侄两人都愣住,传宗接代是何等大事,尤其是闻游还是他们这一房嫡支唯一的骨血,若是妻子不能生育,那岂不是断了嫡系?

夜摇光早已经发现闻游,她是故意说出来,罗沛菡是个好姑娘,若是婚后再发现,闻游接受不了,这对于罗沛菡将会是致命的打击,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她在一个大家族要承受的压力是何等的大?

“便、便没有破解之法?”闻姑姑回过神问道。

夜摇光摇了摇头:“姑姑,有些事可以趋吉避凶,有些是命,逆天改命所要承受的代价,任何一个修炼者都不会轻易的去尝试承受。”

闻游也是脸色一白,早在三年前定亲之前,闻游就见过罗沛菡,那么安安静静坐在一边,与其他鲜活娇俏的官家女不同,一眼就入了他的眼,当然那不是爱,只不过他毕竟欣赏贞静贤淑的女子,所以多看了两眼,后来为了断绝表妹的心思安心备嫁,他听从了母亲的劝告选择定亲。

罗沛菡的夫妻是襄阳知府,而她的祖父乃是礼部侍郎,一门的清贵,养出的女孩也是知书达理,不论是从政治角度,还是从门户亦或是从个人意愿,闻游都决定选择罗沛菡。这几年偶尔也会在长辈的安排下匆匆见上一面,说上两句话,他对这个妻子越来越满意,尤其是方才听了罗沛菡和夜摇光的话之后,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温贴过。

“当真一点更改之法都不曾有么?”闻游目光期盼的看着夜摇光。

“世事无绝对,我也不敢妄言,若是你们多行善积德,行放生之事,也许有奇迹也不一定。”这话倒不是宽慰闻游,而是真的有这样的先例,当然夜摇光是没有见过,她只是前世听说过。

闻游的目光蓦然一亮,他对夜摇光深深一作揖:“多谢小枢,此事还望小枢莫让她知晓。”

她,指的是罗沛菡。夜摇光点头,不仅仅是允诺,更是赞赏闻游的品格,他是决定不悔婚。

“游哥儿……”闻姑姑欲言又止。

闻游对着闻姑姑摇了摇头:“姑姑,正如小枢所言,这世间人无完人,娶妻当去贤,家和万事兴。若是家不和妻不贤,便是子孙兴旺又有何意?”

闻姑姑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她自己也曾经深受没有孩子的痛苦,若是没有这一段经历,她或许会公然反对,可如今……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姑姑,小枢也说完事无绝对,我日后与她多行善事,总会有福报。”闻游伸手握住闻姑姑的手,轻声道。

闻姑姑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多言。这件事就仿佛被闻游和闻姑姑给遗忘一般,他们依然欢欢喜喜的准备大婚。

十月二十二日,宜嫁娶。

温亭湛和萧士睿还有秦敦以及陆永恬一大早就和闻游一道去迎娶,这迎娶非常的困难,尤其是罗家都是饱读诗书之家,罗沛菡的兄弟可不少,据说有一个哥哥乃是两榜进士,自然要过文关。闻游少不得要把温亭湛也叫去,而新嫁娘那边未必没有武艺超群之人设下关卡,所以也罢陆永恬叫去,这新出来的解元和武举人作为迎亲队,也算是闻家的脸面。萧士睿的身份到现在也没有暴露,只说是白鹿书院的同窗好友。

若不是这边也有事想要夜摇光帮忙,她还正想一道女扮男装去看看古代娶亲的流程,而且前世她也没有参加过婚礼。再说早点取点经,等到明年也可以为难一番温亭湛。

可惜……

在夜摇光的翘首以盼中,闻游终于带着浩浩****的迎亲队伍回了来,响亮的鞭炮声,闻家撒喜钱的声音,四周的祝贺生,敲锣打鼓之中,花轿落下,红毯从花轿前一路铺到了喜堂,等到新娘被搀扶下轿,便是三箭定乾坤,过火盆等一系列习俗,最后新人步入大堂,在亲友的见证下拜堂,送新娘入洞房……

这样一忙活都到了下午,闻家开始招待所有的宾客入席,喜宴一直从申时持续到戌时,秦敦和陆永恬还有有萧士睿轮番替闻游挡酒,闻游依然被灌得面红耳赤,被夹入了洞房,又是一窝疯的涌入了洞房开始闹洞房……

在众人起哄之时,温亭湛抽了空将夜摇光拉走,漫步在他们的客院长廊之中。借着月光与灯光的交织,夜摇光看着脸上蒙了薄薄一层红晕,不由笑道:“不知道还以为你饮了救。”

温亭湛依然没有饮酒,任何人来敬酒,他都很巧妙的避开,让对方笑呵呵的看着他以茶代酒。

温亭湛温和一笑:“你今日有心事?”

“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她觉得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我不是看出来,而是这里感觉出来。”温亭湛将夜摇光的手按在他的心口。

掌心下砰砰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传来,让夜摇光的手掌发热,她抽回手道:“是蚊子与云舒……”

温亭湛将云舒的命格说了出来。

“也许这对于蚊子是福不是祸。”温亭湛拉着夜摇光才走廊边缘坐下,“蚊子的性子有些急躁,有时行事过于刚断,甚至可以说他隐藏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本性,罗姑娘这件事也许能够让他日后行事多谢顾忌,不让他走上一条不归路。”

温亭湛早就发现闻游性格上的缺陷,一直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用各种手段压制改变,但收效甚微,反倒是罗沛菡这件事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可一个女子若无子女,多可悲。”尤其是这个时代。

“我一直认为,比起子女,丈夫的矢志不渝才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夜色中,他温柔的执起她的手,漆黑幽深的目光柔情四溢的望着她,“而我,也一直在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