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山一座接着一座化为灰烬,与之相对的是浮山上的一切消失无踪。

随着浮山接二连三的崩塌,夜摇光觉得她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似乎每蹦碎的一座浮山的力量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肩膀上就好似有人在不断的增加负重,让她的额头隐隐渗出了汗渍。幸运的则是,这是御风上仙的力量,将九婴死死的牵制住,让九婴没有办法攻击她,否则夜摇光这会儿只怕早已经魂飞魄散。

不过和九婴正对着,她已经看到了九婴夫君的山峦有隐隐裂开的趋势,想来九婴很清楚它现在的处境,要逃出生天唯有挣脱封印这一条路。

“金子,你让他们加快,九婴现在权利冲击封印,封印的印纹已经浮现,隐隐有撕裂之势!”夜摇光咬着牙,费力的对金子道。

听出了夜摇光语气之中的吃力,金子连声应下之后,立刻去告诉冥曦,冥曦在这八个人身上施了禁咒,冥曦立刻催促其他人。

大家都知道情况危急,纷纷用了全力,浮山蹦碎的速度更快。转瞬间,就只剩下最后四座,恰好是苍,苍廉矗和云非离,以及夜摇光所在的中心浮山,紧接着苍廉矗也感觉到阵眼被完全打开,他立刻一个纵身离开。

倒数第三座浮山,是苍所镇守,接下来就轮到她,其实这已经是苍廉矗千防万防的结果,他一直担心浮山会一个接着一个蹦碎,就怕苍成为除了中心浮山以外的最后一个,担心苍在关键时刻给夜摇光使绊子,因此在挑选浮山的时候,就选了一个如论如何,苍都不会殿后的来。

可苍廉矗到底还是低估了苍体内魔种的威力,阵眼即将打开的一瞬间,苍的眼底诡异的红光蔓延而上,她的手诀萦绕着魔之气一转,这股魔之气注入了阵眼,她和云非离所在的浮山就颠倒了一个顺序。

这一点完全隐瞒不了云非离,事实上云非离对这三重阵法了若指掌,他是知道他所在的浮山是断尾的一个,才选择了这个,突然他的位置发生了改变,除了苍没有人可以做到。都是自小一块儿长大,且苍后来戈无音交好,时常来寻戈无音,云非离多少对苍也有些了解,她本人不懂奇门阵法,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又被体内的魔种所控制。

若不是九婴的事情迫在眉睫,云非离和苍廉矗一样不想苍有任何的插手和干预,就是担心这种情况出现,好在他对苍防备得实在是太深,就见他手诀一翻,一把寒铁般的剑从他的身后飞出来,在他的指尖五行之气操纵之下,在他的头顶飞旋,划出一道道光芒,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随着这个图案形成,两座浮山的位置又瞬间对调。

不但对调了,苍这里浮山已经岌岌可危,已经是蹦碎的紧要关头,苍若是再不逃离,就会被浮山蹦碎的劲风扫得灰飞烟灭。可惜,她并不甘心就这样将如此大好时机放弃。

“他们这是发生了何变故?”

“是啊,为何苍姑娘和云宗主的位置一再对调,两人怎地好似还斗起法来?”

“不好,九婴就要突破封印了。”

就在撤离了九座浮山,到了远处遥望之人看到云非离和苍之间的互换纳闷时,一束红芒投射开来,就见到中心浮山,有一道半圆形的红光,恰似晨间被困在海平线上的日出,想要努力的挣脱一股如大海般磅礴的力量跳出来。

苍廉矗心下大急,他大概已经猜到事情的缘由,眼里透着浓浓的失望,可是他现在除了干着急却束手无策,浮山之间阵法一旦开启,他们是进不去,而且他在这里喊破喉咙,苍也听不见。

“冥曦大祭司,劳你传话我那不孝女,九婴突破在即,一旦九婴破土而出,不但是我们难逃一死,还必将是一场生灵涂炭。”苍廉矗只能走到冥曦面前,这个时候总不能让别人误会是云非离的过错,若真有个万一,九婴被耽搁放出来,这个罪只能是苍琅宗认。

冥曦微微一怔,其他人听到也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苍廉矗的目光也没有责备,更多的是无奈和理解,原因也就没有深究。

冥曦则是如实将苍廉矗的话传递给苍,岂料她说了一半,苍就将与她之间的咒术给解除,断了那一点牵连,冥曦只能无声的对苍廉矗摇了摇头。

见此,苍廉矗只能羞愧的低下头:“家门不幸!”

金子见此,知道大事不好,连忙将这边的变故传达给夜摇光:“师傅,大事不好,苍……”

越来越吃力,额头上已经渗透汗渍,全凭一股子毅力扛着的夜摇光听了金子的话,心里一沉,她担心的远不止这些,现在就剩下苍和云非离,很明显是云非离在帮着她和苍做着斗争,她担心的是苍会不会有什么法子和云非离联系上,这个时候把云夫人的事情捅破,尽管她和苍有着一战之约,但魔物都是没有多少信誉的东西。

她答应苍的邀约只有两个目的,九婴事件结束之前先牵制住苍,约战的时候趁机想法子除了她体内的魔种,却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有些东西还当真不是想避开就能够避开。

不得不说,夜摇光是很犀利的猜中了苍的心思,她和云非离几度交换,云非离在这方便的造诣很明显比她高,每转换一次她就逼得越发危险,她有预感再让云非离和她对调一次,她这座浮山必然蹦碎,她也会随之灰飞烟灭,可她看到了中心浮山的红芒,就差临门一脚,她并不是想要放九婴出来,她是不想给夜摇光逃走的机会,就让她和九婴同归于尽!

她利用冥曦下在她和云非离身上的咒术做媒介,把她的声音传到云非离的耳里:“你母亲是温亭湛设计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