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谁知我此时情六

“起来吧,念语,真是辛苦你了。

”楚澈才一下船,几步绕过淑妃与卿妃,来到念语面前,扶起了她,眉眼弯弯,待见到她今日装扮之后,略有责备道:“怎么不用那支木簪子可是觉得不喜欢”

“哪里,妾喜欢的紧,”念语回楚澈一个笑容,余光便看到了站在楚澈身后,铁着一张脸的皇后,有些吞吐起来,“只是只是,妾见过皇后娘娘,请”正要低下身去请安,却被楚澈死死拉着,不让她躬下身去,他只觉得她不戴那支簪子是因为皇后,心中更是不快,转了话道:“那三道菜可是准备好了若是不好吃,朕可是要罚的。

被楚澈当众拂了面子,皇后脸色更是发青,念语却只作看不见,嗔道:“皇上金口玉言,若说一句不好,妾白忙这一场不说,还没落得好,下回,下回,可再也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楚澈笑着执了她的手,便要入席:“只盼着你不要再如上回的酥酪糕那般,叫朕忆苦思甜便是了。

念语甜甜一笑,却是回了头对月柔道:“月柔,上菜时,记得将那道未去莲心的莲子银耳梨放至皇上面前。

“还是主子自己来吧,奴婢可不敢。

”月柔见念语神采飞扬,也大着胆子开起了玩笑,这主仆二人似全然未将皇后放在眼中。

“你呀”楚澈笑得更是畅快,吩咐周德福道:“找钦天监选个好日子。

备金册金宝,不可委屈了朕的暻妃。

这金册金宝乃是贵妃以上才能用地,楚澈虽只封了她妃,但待遇却与贵妃无异,是以众人皆是变了脸色,连念语都觉得有些突然,失声道:“皇上”

“语儿。

一个暻妃怎够,朕还想给你更多的。

”楚澈深情地看着她。

想起今日在颐华宫内,他要封她为贵妃,却被太后驳回,念语乃是顾将之女,若再封贵妃,顾将权势便得以更进一步,只是既然楚澈如今首要除的乃是宁相。

那么封念语做一个妃子,不管顾将相信与否,这番示好总是少不了的,是以楚澈虽然对念语心怀愧疚,仔细斟酌之后,还是接受了太后的提议。

而他身后的皇后已是苍白了脸色,若按楚澈原本的打算,念语已是形同贵妃。

而贵妃之后便是皇后了。

“皇上”她不知要怎么说,今日之后,她便要离开这里,恐怕是等不到封妃地那一日了。

楚澈见她泪眼盈盈,只当她是喜极而泣,故意板了脸道:“暻妃还不谢恩。

念语慢慢跪了下来。

那泪却是落得更凶,待谢完礼,楚澈亲自扶起她之后,亦是被吓了一跳:“朕封你做妃便这么高兴那日后朕要再要封你,你要如何是好”

念语不由失笑:“皇上哪来那么多的妃子可以封给妾”

“待天下平定,朕便与你执手同看河山。

”楚澈抬头远望,嘴角微露一丝迷蒙却又幸福地笑容,仿佛已看到他站在这世上的顶端,一回头,便可见她拈花而笑。

静静陪在自己身后。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

若说方才还可算笑言,那么如今这番话。

便是一种暗许,暗许待朝堂清明,他便要立她为后。

皇后的脸已是挂不住了,紧咬了下唇,又恨又怨得看着楚澈,楚澈却似浑然不觉。

站在楚澈对面的念语却是看得分明,心中轻叹,,这个男人,手握天下,他喜欢你的时候,巴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捧在你面前,不喜欢的时候,只将你当做一粒尘埃,甚至都懒得动一动袖子拂去,这样地尘埃只会越来越多,渐渐渐渐,掩埋了她,也冷了那份心

“语儿”见念语良久不语,楚澈忍不住出声提醒,她眼神幽怨,并不曾落在他身上,身在此,心却仿佛已飘去了远方,这样的她,好似随时会乘风而去,让他有一些担心,不由皱了眉头。

念语回过了神,启颜道“既然皇上今日心情颇佳,念语便想皇上讨个示下,还望皇上恩准。

楚澈宠溺地看着她,笑道:“你如今已是朕的暻妃了,自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笑得那样真挚,好似即使念语要的是他手中的江山,他也会双手奉上一般。

念语莞尔:“皇上还想谈笑封侯不成”顿了顿,才又正色道:“妾想清流怀孕这么些日子了,离临盆只有月余了,皇上是不是”

楚澈这才想起,还有一个怀着他的骨肉的清流来,只是那一夜的疯狂总让他感觉有些异样,因此在潜意识中,他总不愿想起清流这个人来,今日念语提起,他虽略有不快,却还是压了下去,想了想,便道:“也就依你,封作贵人吧。

清流艰难地跪下谢恩,楚澈却并不在乎,只随意挥了挥手,便让她起来了。

见此景,念语不禁有些兔死狐悲地悲伤,亲自扶起了清流,劝慰了几句,楚澈只觉手中一空,佳人已远,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更加真切。

安顿好清流之后,念语才笑盈盈地请楚澈坐了首席,皇后与他同桌。

一干妃子,共举杯敬过帝妃之后,方才算正式开席。

毕竟皇后算是楚澈名义上的妻子,曾年少共伴,多少也还算有些感情,楚澈便夹了一筷放至皇后面前的玉碟中:“珍珠雪耳,朕记得你一向爱吃这道。

皇后拿箸的手一滞,他们有多久未曾一起用膳了她以为他早就忘了,淡淡一句。

却让她又喜又悲,她的确说过这道珍珠雪耳不错,但是,那已是半年多前了吧那年是太后寿辰,宫中难得热闹了一回,御膳房也是换了菜色,新做了这道珍珠雪耳。

她赞一句鲜美可口,他立时便叫御膳房将这道菜列入菜单中。

每日进给皇后地膳食必有这一道。

“这道菜,御膳房做得可还用心”帝后二人的坐席高高在上,看着低下众妃言笑晏晏,他总觉得他们这一桌沉闷的有些尴尬,只好无话找话。

皇后心中讪笑,刚刚那一丝感动被这一句冲得无影无踪,那道菜。

早在数月前,她便命御膳房撤了去,按说皇后改了膳单,并非小事,内务府定会报给楚澈,现在楚澈却浑然不知,心底涌上一股无尽的冷意,但是面上却仍是要笑着道:“还不错。

皇上有令,他们又怎敢不用心”

楚澈正欲说些什么,却被清流打断了。

只见清流伏低了身子,手上捧着一块白布,却透出血迹来,微带着颤音道:“妾有事启奏。

楚澈微眯了眼睛。

有些不懂清流在做什么,示意周德福取了那血书上来,细细翻看之后,脸色虽凝重了些,却也并不讶异,这血书上所言之事,有大半他已知晓,余下的不过是她如何向念语解释而已。

“清流,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早不递,晚不递。

偏偏挑了这个时候递上来。

而且看行文,这信似乎是写给念语的。

楚澈心中不免生疑,眼光便落在了念语身上,虽然话问得是清流,但实则问得是念语。

念语自然不能装作视而不见,起身离了座,扶起清流,自己跪下道:“此封血书本来自妾一出过意殿便想交给皇上,但是彼时之事千头万绪,宫中人人自危,妾若交出了血书,恐怕又起波澜,再者,清流那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妾也不敢贸然交出,还请皇上赐罪。

“那为何后来事情平息之后,你不交出这封血书”

“皇上是指封清流为采女,妾想皇上许是另有妙计,更不敢轻举妄动,”说到此处,念语的睫毛微颤了颤,稍稍抬了头,略有哀怨地看了楚澈一眼,才又接下去道,“后来清流有孕,妾不想伤害他们母子,只能暗地调查此事。

“哦那可是查出一些眉目来了”

清流接过话头,道:“回皇上,妾在夕颜殿昏倒地前一刻见过一张脸,前几日,妾去凤寰宫请安时,再一次看见了此人。

凤寰宫。

只这三字,便打得皇后手足无措。

只是她毕竟是皇后,这点应变却还是有的。

“清贵人确信自己看清楚了没有认错人”皇后虽是笑着问地,但是那股无形地压力还是拢上了清流,清流再也站不住,跪了下来。

念语轻轻握住了清流地手,点了点头,清流的视线落在了那已隆起地小腹上,眼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哪怕不为自己,她也要为腹中的孩儿搏一个平安,她是堂堂皇后,想要让她在生产时一尸两命,是易如反掌地事。

“回娘娘,那张脸便是烧成了灰,妾也记得,决计不会认错。

”清流毫不犹豫,说的掷地有声。

“你可知他的名字”

“奴婢那日听安奉仪叫他小韩子。

乍听到这个名字,皇后脸色大变,只好低下头,身旁的安奉仪道:“可有这么一个人”声音虽轻,却正好可以落入楚澈的耳中。

见楚澈投过目光来,安奉仪微微躬了躬身子道:“回皇上,却有这个人不假,只是这小韩子做的是外院洒扫的差事,并不在凤寰宫内殿出入。

楚澈细细一想,觉得也有些道理,皇后寝宫,那些太监宫女自然是少不了的,皇后想要个个识得也是难事,只是见那清流说得肯定,他心中也有些难以决断,于是命人传来了那小韩子。

那小韩子身量短小,看面容却不过十三四岁地模样,白白净净的,手无缚鸡之力,不似能使清流晕过去的人。

只是清流一见那小韩子便往念语身旁靠去,好像非常惧怕这个小韩子,不似作假。

光看这二人,实在难下定论,清流此刻又身怀六甲,不能押了下去审问,因此楚澈只能自己亲自来审。

这一审,便审出了难题来,小韩子自然是大声喊冤,而清流却是一口紧紧咬住说是小韩子弄晕了她,又无旁的人证物证,楚澈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正在这时,忽有利器破空之声传来,楚澈,周德福,念语与那小韩子俱是脸色一变,他们四人习过武,听得出这是利剑刺来之声,不由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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