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建拉上窗帘,刚刚脱光了衣服,几个联防队员突然破门而入,没收光碟,把他们抓到派出所。派出所所长说:“早就有人举报你们看黄色录像了,今天终于逮住你们了。你们居然偷看黄色录像,太无耻了。”

黄大建不服,歪着脑袋犟嘴:“怎么啦,我是她老公,她是我老婆,这也有错?”派出所哪里跟他讲什么老公老婆,当夜,就把他们和突击行动中抓到的妓女、嫖客、小偷关在一起。黄大建和老婆挤抱在一起,又被几个小偷嘲弄了一番,说你们两个不正经的货,抓住了还不忘嫖?黄大建就跟他们吵,被几个小偷按在地上捶了一顿,老婆哭天喊地的,却被几个妓女捂住了嘴,旁边的嫖客就一阵嘻笑。

第二天,黄大建还不老实,拒不交罚款,几天下来,派出所拿黄大建没招,又不甘心就这么把黄大建放了,就把他送到看守所来了。

这黄大建就想不开,每天神经兮兮地念叨:“他们怎么发现的呢?我们窗帘拉得好好的。”趁人不备,他自己就拿脑袋撞了墙,当时就晕过去了,这不,送医院抢救来了。

贾明鎏听了,真替黄大建两口子叫屈:“李所长,你怎么光遇到这种荒唐的案子?”

李所长就笑:“这算什么荒唐,处女卖**案我都处理过几起,这种事情,哪个城市没发生过,只要不被媒体曝光,谁来管这些破事。”

“奇怪,派出所搞突击行动,怎么冲到他们的小屋子里去了呢?”

“嗨,还不是黄大建抢了人家的生意,人家把他们给告发了。”

“靠,都他妈的穷苦弟兄,也玩这种阴招。李所长,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所长想了想,就说:“先救活了人再说,我想让她老婆回家筹罚款,派出所交过来的,我总要有个交待。”

“唉,这两口子到城里打个工,也是不容易,怎么就摊上了这种倒霉事。”贾明鎏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

李所长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碎了:“兄弟啊,别说进城的农民工了,你兄弟我比他们也好不了多少。”

“呵呵,李所长跟老弟开玩笑了不是,你怎么会比农民工好不了多少呢,至少没人敢抓你要罚款吧?”贾明鎏知道李所长开始没话找话说了。

“兄弟你是不知道哇,这个黄大建,没事了还能轰轰烈烈地跟老婆看一回录像,你看看我,一个月都难得碰一回老婆,可不是比农民工还不如么?”李所长愁眉苦脸地说。

“哦,嫂夫人还在清源?”

“可不是嘛,老弟,你在临江路子广,能不能帮个忙?”

贾明鎏当然不会轻易就答应:“老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的事我肯定要帮忙,但要容我想想办法。”

“嘿嘿,老弟,我看你们机电总公司就不错嘛。”李所长干脆挑明了。

“这个……”贾明鎏很为难。“李哥,你看多电视和报纸就应该知道,我们公司刚刚搞完下岗分流,要进人怕不是那么容易。”

李所长哈哈大笑:“不管怎么说,你一个堂堂的办公室主任,总会有办法的啦。”

贾明鎏正要再说话,腰里的手机响了,是张依然:“哎,明鎏兄,你把朱莉扔给我就不管了,自己跑哪里潇洒去了?”

“哦,然哥,在医院门口碰见了一个老熟人,聊了几句……好,我马上过来。”张依然的电话真是时候。

李所长就问:“谁呀?”

贾明鎏灵机一动:“临江卫视《社会广角》的女主播,张依然。”

“哦,那可是个漂亮妞,我说了吧,你老弟路子就是广嘛。”李所长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贾主任,刚才我跟你说的事,可别跟她说,要被她盯上了,那我可就吃不了要兜着走了。”

正说着话呢,那个跟着李所长来的小邱过来报告:“所长,那个黄,黄大建没啥大碍,就是失血过多,包扎了一下伤口,医院说可以走了。”医院哪里不怕麻烦,只要不出人命,自是不肯把一个嫌疑人留下来住院。

贾明鎏就跟着李所长从树荫底下走出来,两个便衣架着一条汉子正往警车方向走,贾明鎏很同情这个黄大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突然,那个黄大建大叫道:“表叔,表叔,贾表叔,你救救我啊。”

“什么?”李所长看看贾明鎏,“他是不是喊你啊,老弟?”

贾明鎏疑惑不解,看黄大建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还有血污,也看不清楚模样,就摇摇头:“不认识,他瞎喊的吧。”

黄大建挣扎着扑向贾明鎏:“贾表叔,我是大肚啊,我是王小翠那里的大肚啊。”

啊?大肚,就是给自己带过路,后来背王小翠去医院的那个汉子。

贾明鎏上前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大肚。一条高大壮实的汉子,被两个便衣架着如一条死狗一般,鼻涕眼泪混着血迹,哀嚎不已。

“贾表叔啊,你可要救救我啊,我冤枉啊。”大肚虽说出身山乡,但人还是很灵光的,经过装饰市场里打工的磨炼,也算见过一些世面,察言观色、看风使舵等等的手段一学便会,现在正好一肚子的委屈,遇上了贾明鎏,他咧开一张大嘴哭喊着,一下子就有人过来围观,李所长喝道:“别叫唤,再叫,回去收拾你”大肚立马耷拉着头,不敢做声了。李所长又问:“他真是你表叔?”大肚点点头,李所长就回头看贾明鎏,贾明鎏也点点头。

正在这时候,张依然的电话又打来了:“哎,你这人真有意思,说马上过来,怎么还在外面溜达,要不,我出来找你?”

贾明鎏大声说:“然哥,我有点麻烦事,还得等一会儿……别,你千万别过来。”这话是故事说给李所长听的,他现在最怕的恐怕就是张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