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轻地推了小琴一把,抬高点声音说:“我说我当科长了,你怎么不吭声?”

“你喝多了吧,又胡说八道。”小琴把枕头扔在他怀里,摸了摸男人的脑门。

男人趁机想要抓小琴的手,却扑了个空,就很委屈:“我什么时候敢骗你?我给你看样东西。”说完,男人下床,光着脚鞋都没穿,跑到客厅鞋柜边把公文包拿进来,从里面摸出一张纸,说:“你看看,这是今天刚下的令。”一边说,一边用手晃那张纸。

小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把床头灯扭到最亮,又把纸放在灯下,仔细地看。“真的?”小琴搞文书出身,自然认得那是组织部的红头文件,这能假的了?她擦了擦眼,看男人还光着脚站在地上,连忙拍了拍床,喊男人:“还傻站着干什么,上来呀。”

男人慢慢地爬上床,嘴里在说:“你自己看嘛,是不是假的。”

小琴又把那张纸看了一遍,眼睛就有些模糊。突然,她把那张纸丢在了床头柜上,扑上前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你真的当科长了?你真的当科长了?你这个鬼东西,刚才为什么不说嘛?”

“我本来想明天起来再给你看的,晚了,怕你看不清楚。”男人说。

“这种好事还能等到明天,你还真沉得住气啊。”小琴哭泣着说。

“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看小琴流泪了,男人也动了感情,他用嘴在小琴脸上亲了亲,小琴却疯了一般用嘴堵住了男人的嘴,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手却在撕扯对方的衣服。

小琴脱去了内衣,伏在男人的身上,男人伸手揽她的腰,又顺势往下搂住了她的屁股。

“今天我不要你动,我要让你在**也像个科长一样的享受。”小琴抓着他的双手,按在了自己胸前两坨白花花的肉肉上,男人满足地笑了……

故事讲完了,金大姐还在啧啧吧嗒嘴,贾明鎏早已哈哈大笑:“有意思,科长就是这享受,那要当了处长呢,又该怎么享受?”

“谁知道呢,小琴的男人不是还没当处长吗?哼,要不是我家老黄心好,随便关照他一下,她男人升科长还早着呢。享受个屁。”金大姐说到她家老黄总是很自得,看上去,她年轻的时候恐怕也像小琴一样对付过老黄。

笑过了,贾明鎏却再也笑不出来了,果真如此的话,还别怪小琴太势利。

大多数的女人,婚姻就等于是她第二次投胎,下半辈子的幸福都寄托在男人的飞黄腾达上。况且,不少的男人结婚之前或许还有点雄心壮志,一结婚,很可能就被老婆孩子热炕头消磨了意志,把所有的**都用在了折腾老婆上,如果女人再不给施加点压力,这男人肯定出息不了。

“金大姐,小琴她男人什么话都肯跟你家老黄说,真贴心啊。”

“可不,主任,真要论起以往的级别来,你这个办公室主任相当于正处了,身边不也得有几个贴心人啊。”这话贾明鎏听起来很受用,看上去也像是出自内心。

看贾明鎏面有喜色,金大姐不敢怠慢,渐渐引入主题:“贾主任,别看莫小力、孙明闹得欢,他们都是有所图的,只有我这个老太婆才是你的贴心人。”

“大姐,我贾明鎏点点滴滴的进步,你是看着我走过来的。”

“可现在,我这个老太婆快成办公室的废人了?”

“哪里,哪里,金大姐,孙明那样年轻人还需要你像当年帮助我那样,帮着带一带嘛。”贾明鎏苦笑着,一听都知道是糊弄人的鬼话。

“贾主任,你都看到了,他们哪还把我放在眼里?小贾啊,你可不能把大姐当外人啊。”

连金大姐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这句话一说,贾明鎏眼泪下来了:“大姐啊,你别看我天天忙忙碌碌的,其实啊,我都快要愁死了,一直憋着就没敢跟你说啊。”

金大姐慌了:“小贾,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跟金大姐说,大姐能帮的一定帮你。”要说女人就是心软,看一个死都不怕的坚强领导哭得眼泪飞溅,慈爱之心就被从最深处情不自禁地被激发了出来。

“大姐啊,我的心痛啊,就是腿被人扎了一刀都没这么痛过啊。”贾明鎏抽泣着,一脸的伤感,哭得金大姐手脚无措。

“哎呀,你别哭,慢慢说。”金大姐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巾递给贾明鎏,贾明鎏收住眼泪:“唉,我说了你可别着急啊。这次机关精简人员,我是不肯针对你来,那样我贾明鎏还有良心吗?可是,算了,我说不下去了。”

金大姐一听这话,心里明白了几分,看贾明鎏吞吞吐吐,急了:“小贾,平常看你挺洒脱的人,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

“唉,其他那些爹爹婆婆们,你猜他们跟我怎么说?他们说,你贾明鎏就知道官官相护,怎么不敢去做你们办公室金大姐的思想工作。你说我怎么跟你开得了口哇,这话噎得我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大姐啊,我难死了。”

“知道,知道,你小贾的为人大姐知道,我不让你为难,我自己去找钱总。”金大姐大大咧咧地说。

贾明鎏瘪瘪嘴又差点要哭出来:“大姐,我哪还会等你去找呢?我早就找过了,钱总肯定是愿意帮忙的,不过看上去,钱总好像也有难处。”

金大姐突然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那贾主任,就没别的办法帮帮大姐啊?”

贾明鎏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凑到金大姐的耳根说:“金大姐,我倒有个想法,不知道有没有用,你要不要试试看?”

金大姐狂喜,这贾明鎏看来还是讲感情,有义气,几年来自己没有白照顾他:“主任,你说说看。”

“别人可以咬你,你也可以咬住公司里面更大的,大家都下不去嘴了,不就万事大吉了。”

“那我咬谁?”

贾明鎏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蒋”字。

金大姐乐了,一拍大腿:“对啊。”

得到贾明鎏的妙计,金大姐摆出一副泼妇的态度,到处散布消息,只要全公司机关一视同仁,我无话可说,立马走人,如果搞什么三五九等,我上省里告状去。

这话说出来,工作的矛盾和焦点最终落到了蒋总的头上,蒋老爷子火冒三丈,可这脾气又没法向刘怀德和贾明鎏发,对此,老蒋的态度很坚决,任凭风浪起,我自岿然不动,看你刘怀德和贾明鎏能奈我何?

于是,这机关的下岗分流工作就僵持住了。

僵持的结果是,金大姐安然无事,当然,对待其他上了年纪的婆婆妈妈们,更是无可奈何了。

无事了就有心情八卦,金大姐与莫小力在朱莉的趣闻韵事上早已建立了共同语言,孙明对八卦事件也颇有兴趣,金大姐想要稳固自己在秘书科的元老地位,莫小力想要争取广泛的支持,孙明想要打探各类信息,各自心怀鬼胎又心照不宣,几个人凑一起不扯八卦都不行。

不过,当了主任的贾明鎏不再有兴趣参与其中了,当领导了就要表现出作为领导应有的沉稳。

这一天,钱瑞君带着贾明鎏和刘怀德又去省里开下岗分流工作研讨会,莫小力被顾国平喊去商量下午接待来访客户的安排,孙明听说钱总的儿子从北京回来,自告奋勇地带着车去机场迎接,这些人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办公室里就剩下金大姐一个人无所事事,只得将传达室送来的报纸从头到尾认真地学习。

正百无聊赖呢,突然有人敲门,金大姐兴奋得快要跳起来,她忙把手里的报纸放下来,热情地喊了一声“请进”。

进来的是一位姑娘,她身材娇小,不失丰满,穿了件很合身的玫瑰红小衫,配黑色的长裙,虽然风尘仆仆,满脸的憔悴,但仍然看得出面容姣好,身材婀娜,完全无损于她的鲜活妩媚。

“大姐,请问贾明鎏在吗?”姑娘怯生生地问。

金大姐立即提高了警惕,贾明鎏刚刚提升,怎么就有姑娘找上门来呢?“嗯,请问姑娘你贵姓?”出于礼貌,金大姐还是让姑娘坐下,顺手还用接待纸杯倒了一杯水。

“我叫李丫丫,从四川来的,是贾名流的大学同学。”李丫丫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了,抹了抹嘴巴。

“李丫丫?”金大姐可从来没有听贾明鎏提起过这个名字,又看李丫丫落魄的神态,立即打开了官腔。“你找我们贾主任有什么事啊?”

“贾主任?”李丫丫看了看空****的办公室,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嗯,大姐,我……他今天不在吗?”

“不在,我们贾主任忙着呢。”看李丫丫吞吞吐吐说话的样子,金大姐白了她一眼,这世道是怎么了,只要人升了官,就会有人来找麻烦,不是同学就是老乡。李丫丫当然看的出来金大姐眼里的不屑,可自己满腹的心思又怎么向这位大姐说呢?“请问大姐贵姓啊?”

“我姓金,贾主任都喊我金大姐。”

“那,金大姐,您能不能把他的电话告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