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突然就闹起来,我一恍惚差点没把手中的热水瓶给砸地上了。快步走回病房把水壶放下,我对看着我的爹和于凡点点头就到阳台去接电话。

电话是晓菲姐打来的,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可能得再请两天假,她笑我是不是乐而忘返了,我这才想起她以为我去度假了,一时间也不敢告诉她家里出事了,就含糊地一笑而过。这些还好办,回去时要没手信怕是得被骂,不过这都是后事了。

挂断电话回到房间里,于凡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就说没事,晓菲姐打来问候一下而已,然后对着爹说我没把事情告诉她,爹点点头说不告诉也好。之后,是爹跟于凡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我有些发傻地看着电视,却完全不知道电视播的什么。病房里就爹一个人,昨儿还有其他人在的,今儿来就没了,大概是出院了吧,所以现在也不怕吵着别人。

后来,爹跟于凡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我们关了电视和门出了病房去吃宵夜。

“放心吧,刚那律师给我电话说这事完全没问题。那群骗子大概没想到咱爹会请律师都吓傻了,公安局那边说随时准备送他们进去蹲个几天,所以这事儿用不了几个钱,回头给咱娘说一说,让她老人家别忧心。”电梯里,于凡并肩站在我身旁轻轻地拉着我的手说。

我低头看着我们牵在一起的手,不由自主地与之十指紧扣,却久久不能言语。

出了电梯,他拉着我蹦蹦蹦地就躲到了暗处,夜深的医院本来就安静,我们这几步跑倒显得有些鼓噪了,不过幸好没人看见。

被困在墙和他之间,我静静地与之对视,情不自禁地就吻到了一起。

感觉他的手像蛇一样钻进来时,我顿时一激灵,连忙摁住他的手,他不满地轻咬了下我的唇,手上却更放肆了,惊的我都有些慌了,想推开他却奈何不了他的力道,急的都快要疯了。这里可是医院,要被人看到了……

“好了好了,不摸了,别急了,啊?”他安抚地把我拥进怀里,我轻靠在他肩头,看着不远处的明亮,发现我们站的这里真的很黑暗,光明处的人看不见我们,我们却一抬眼便是他人的光亮。

“于凡……”忍不住就抱紧了他。

“怎么了?”

摇摇头,我放开他改为拉着他手说:“走吧,我们还是早去早回吧,待会爹醒了怕找不到人。”

吃过宵夜回去的时候也给爹带了碗粥,回到医院的时候发现爹正睡的沉也就没有打扰他了,我跟于凡轻手轻脚地搬了椅子到阳台去坐。

四月的深夜还是有点凉的,回来的时候我身上就穿了于凡的长袖格子衬衫,他则换上我的短袖,这时候怕他着凉就拿了张被单出来合计着盖了。

“你要困就睡吧,我不困。”他转头对我说。

我不敢抬眼看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他的眼就忍不住想亲吻他,这要是被爹给见着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我目视前方摇摇头,“我中午睡挺久了,不困。”要说困,于凡应该比我困才对,起床做饭的可是他。

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扣在一起,我微微依靠着他而坐,耳边不时听到蚊子飞过的声音,他问我要不要点个蚊香,我摇摇头,把被子盖过头靠在他肩上。

“要怕蚊子进去睡,别蒙住头。”

“不去。”

“去不去?”

“不去。”

“那就把头伸出来。”

我们本来就选的角落坐,除非走出来不然从病房里是瞧不着我们俩的,再加上爹的床位也是靠门口的,所以在关上阳台门的情况下应该是听不见我们的悄悄话,可我还是怕吵着了他老人家,说到底还是怕被他看到不该看到的事,就像现在……

被他从被子里拉出来,四目相对间只觉火花四射,我明知得转开眼却如何也无法扭过头,下一刻却突然被被子盖过头,只是被盖进来的还有于凡,被子下,我们几近所有地相拥亲吻,就怕少一份力就失了对方似的不遗余力。

气喘吁吁地靠在于凡胸膛处喘气,我真觉得自己疯了,竟然这样玩火,心跳的频率更是前所未有的急促,在害怕的同时却隐约有种莫名的刺激感……我想我大概真疯了!

之后到底怎么睡着的已经记不大清晰,就依稀记得之后又情不自禁地跟于凡亲吻了几次,每次都心惊胆战的半死。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睡在的干净的病**,于凡已经不见了人,一旁的爹还在睡着。

端详着熟睡中的爹,突然发现记忆中硬朗结实的爹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满是岁月的痕迹,头上更是银丝丛生,受伤放在胸前满布老茧的手也已不再是记忆里的刚硬……那是爹不再年轻的印记,这些都是他慢慢苍老的证据。

其实不只是爹,娘也是一样,她为这个家付出了一生的青春,她为我和爹忙碌了一辈子辛劳了一辈子,却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半点回报……

爹娘都渐渐老去了,他们谁也没有,他们什么也没有,他们有的就只有我了。

想到这,顿感肩头泰山骤压,坠的我头昏目眩,透不过气。

下床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总算觉得心口没那么闷了,出去的时候正遇上买早餐回来的于凡,而爹也已经醒来了,于是正好一起吃早餐,不过这早餐却吃的我想当的难受。

刚吃过早餐娘就到了,我于是先去给爹办理了出院手续,于凡则跟那律师联系最后的事宜。差不多中午的时候,一辆车就等在医院住院部楼下,我们一行人一下去那人就过来招呼我们,一看就是于凡给安排的车。

回到家,娘让爹跨了火盆还浇了柚子水,说是去去晦气,爹一声不响地都给照着做了。

吃过午饭后,娘让我跟于凡去睡,于凡却说他还有事要办,得出门一趟,只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娘这么听说也没再说什么,转而问他晚饭想吃什么,于凡笑着说了个娘的拿手小菜便要走。我送他出门的时候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用力搂了下我,说:“没事儿,我去去就回,你睡醒我就回来了。”完了坐上送我们回来的那车走了,我看着已经没了影子的门前,呆呆地愣了半天才回身进的屋。

觉我是睡不着了,于是帮衬这娘东奔西跑地乡亲们答谢去,倒也没再闲着胡思乱想。

一一给村里的乡亲都送去谢礼,我跟娘慢慢地往回走。

路上,娘对我说:“儿啊,于凡那孩子,我们对他的了解就限于他一个人,连他家里有什么人也不知道,你看我们是不是该找天时间上门拜访一下好?也不知道他爹妈晓不晓得自家儿子有了我们这俩干爹干娘……”

没想到娘会这么问,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好,于凡的家庭背景太复杂,我怕娘听了会胡思乱想,但不说嘛,好像也过不去,于是只好简单地说了于凡双亲都在国外定居了,兄弟姐妹也在国外,基本很少回来,也就于凡逢年过节才会出国跟他们团聚。

听了我的话,娘恍然大悟地点着头说难怪于凡说这认干爹干娘的事他说了算,原来是家里都在国外。回头又拉住我的手叮嘱我得好好照顾于凡,有空记得多回家里坐坐,这亲爹妈都在国外,我们这干爹娘就得多费心了……

娘的叨念一直持续到回到家,听着娘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阵的心神不宁。特别是在看着娘那么虔诚而真挚地说着我们是一家人时,我就觉得特心虚愧疚。

要哪天娘知道了我们……

我真不敢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