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事实上,徐俊的到来似乎对我们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影响,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于凡在背后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那天去泡温泉,也没做什么实质的,就是吃喝玩乐,陪着他,随他开心。他开心高兴,我也就高兴快乐,尽管后果是我受累生痛。

回来后,社里就开始忙了。

晓霏姐说上面想在我们负责的刊物里增加一个栏目,这个栏目,很让我惊愕,竟然是主题的同志话题。用晓霏姐的话说就是跟潮流,现在同性话题的市场价值很大,年轻一辈对之的态度普遍都是接受的,其中什么腐男腐女的存在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就算老一辈的不能接受,可毕竟这个时代是年轻人的,连电影《蓝宇》都拍出来了,我们社里要还不跟上时代的步伐,怕是很难在业界立足。

这么说来,也难怪之前社里会特意让晓霏姐去见那个书评人。

只是,这样的栏目,对我而言,却忧过于喜。

通过会议,晓霏姐的意思是让我负责男性同志的版面,而女性的版面则交给另一个女同事。一开始对这样的分配的反对声很大,不过都是关于安全的问题,说什么明明是同志就不能让同性去采访,要是被侵犯了怎么办之类的不绝于耳。不过最后都让晓霏姐给有理有据地镇压了下去。然而,整个会议里我都像是在神游,末了果然被晓霏姐留下。

我有些为难地看着等待我自首的晓霏姐,半天才开口说:“晓霏姐,我可不可以只负责摄影?”

“理由。”

“我觉得这个栏目挑战太大,我做不来。”

“所以?”

“所以……我想还是让别人负责比较好。”在她犀利的目光注视下,我心虚不已。

我话才刚落就被晓霏姐给义正词严下一一驳回了,我这辈子就算长了两张嘴也是说不过她的,所以我最后还是领了命给走出的会议室。一出去就被同事围上来八卦,他们才问完都没来得及等我回答就突然全部缄口转身离开,回头一看,果然是晓霏姐出来了。

中午的时候被晓霏姐传令一起吃饭,期间基本是她的耳提面命苦心婆妈以及各种前瞻,我低着头听着,觉得这顿饭吃的我从未有过的胃疼。

回到社里时,已经有一大堆的资料摆在桌上等着我去翻阅,而且全部全部都是同志话题的。盯着面前山高的资料,只觉得太阳穴一顿一顿地胀痛。从我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那天起,我就开始回避一切有关这不一样的来源,就算跟于凡在一起后,我也从未多接触那个圈子的人事物,然而,我绕山走,山却要自己跑过来。

当年那本关于耽美的书,我借回去多久就放在书包里多久,怎么借回来就怎么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今天面对这叠资料也一样,我始终无法伸出手去碰触哪怕一下这仿佛毒瘤的存在。

结果我还是没有去翻阅那叠资料,下班时于凡过来接我去吃饭看到我抱着一大堆资料下来蹙眉问:“别告诉我你今晚要回去把这一堆东西看完。”

我苦笑,无语地叹了口气,说:“回去再算吧,我们今天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我胃不舒服,去喝粥吧。”

“又不舒服?发生什么事了?”发动车子,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问。

我想了想,还是把栏目的事告诉了他,他笑着表扬我们社里的前瞻性,我没好气地瞪他,却听他说:“要烦恼找不到人采访,我给你安排几个。”

听罢,我微挑眉看他,“你认识很多人?”

“酒吧里多着。”

“……嗯,我想想。”

“你要想采访,跟我说一声,我让几个乖巧的出来跟你见见。”他边开车边说,我点点头,转眼看向挡风玻璃前的街景,若有所思。

回去后,我在书房里发了半天的呆,甚至连于凡端着牛奶进来都不知道,他从后圈住我说:“你已经盯着这叠资料看半天了,要不想看就别看了。”

我后仰进他怀里,轻叹了口气,低眼把玩着他的手指,喃喃道:“除非辞职,不然,我必须得看。”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身不由己,明明不想做不喜欢做,却还是不得不去做,这种感觉,糟透了,可,这或许就是社会跟学校的区别吧。从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有很多身不由己,可起码能选择的后路同样也很多……

“不想干就辞职好了,休息一阵再工作也不错。”

我笑,“你养我啊。”

“养就养,谁怕谁。”

对于他的建议,我只是微微笑着,我有我的考量,我有我的尊严,有些事,只能我自己去解决。

睡觉的时候他不安分地亲吻着我的脖子肩膀,摸着我的小腹,被我一掌拍掉后仍旧再接再厉坚持不懈地骚扰着。他喜欢**,也要求我一块裸,可之前每次都搞到摩枪走火,所以后来我坚决让他给穿上四角裤睡,不然就各睡各的,他才不甘不愿地妥协。

也因了这**的方便,平日里没少被他**,他又是打不死的蟑螂,每每不玩到尽兴不惹我发火都不安生。我往日也都由着他闹一会,可今天实在没这样的心情,出手也就不知轻重了点。

“我手都被你打肿了,你好狠的心啊!”把我转过去面对他,他装可怜地说。

“活该。”

“如果打我能让你舒心点,你就尽情地打吧,我okay的。”他拍着胸脯一副慷慨就义地说。

我盯着他看半天,没有再打他反而无声地抱紧他,埋首在他胸膛处低喃,“于凡,我怕的紧……”其实我到底怕的什么,我自己也说不出个实际,但就是怕,怕的都有点草木皆兵的神经质了。

这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已经跟随了我很多年,我浸泡在这种惶惶不安之中惶恐度日,我以为不去看不去听不去理,就会世界和平,可和平是双方共识下的状态,如果其中任何一方出现倾斜,这所谓的平和状态随即就会被打破。我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破碎之中,走不出那藕断丝连,也就自困于牢笼。

我企图自救,却忘了我不过是局中人。

我试图求救,却不知道会不会牵连更甚。

他轻拍着我的后背,柔声低语说:“怕是正常的,我们谁活着不害怕?抛开别的不说,谁都是生来就怕死的,所以跟死相比,其他的也就没那么可怕了。何况,你不还有我吗?要怕,我陪着你怕,分一把你的怕,你就没这么怕了。”

从他怀里抬头,我笑,“你不去当什么哲学家心理学家真挺浪费的。”

他魅笑低眉亲吻我额头说:“我可是很贵的!也就你,一般人给我十个亿也请不动本大师!”

微笑轻啄了下他唇角,我收紧了下拥住他的手劲,莞尔道:“谢谢你,于凡。”

“谢谢那是必须的,来吧,你个贱婢尽情以身相许吧,大爷受得了……哎呀,你这知恩不图报的臭小子,看爷今晚怎么收拾你!**贼,看爷的绝世银剑……”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