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 原因

秦臻说了便住嘴了,他回头看秦慎,说:“我忘了,大兄很讨厌絮絮叨叨的人。”

他看到秦慎手里的剑,蓦地一笑,说:“大兄要杀了我么?”

秦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他环视四周,虽然这一片萧索之处只有秦臻一人,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隐忍多年的弟弟,肯定不会只身入险。正如他所预料的自己——也不会提着一把剑一个人来见。

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他只觉得有趣异常,似乎是人生中第一次见了势均力敌的对手。

但是他没有猜到,自己的确只身入险了。

“大兄为什么要和阿木佳索合作?”

秦臻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秦慎一愣,这样的问题他本不需要回答,却不知道为什么他细细的想了想。又或许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他抿了抿唇角,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们都在恨的漩涡里不可自拔,根本不需要理由。失去了理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哪怕知道自己这么做会被天下千夫所指,但依旧被冲昏了头脑。

“大兄要知道,我不会让阿木佳索霸占中原的。”秦臻说道,“要与大兄为敌,嗯……”

很愉快。

大兄啊,总是在一旁看着。就那样看着秦枫和秦俊对他的种种侮辱,他看似是温柔的那一个,总是在他跌落泥淖之后拉他起来,其实是最无情的那一个。

因为他的眼睛里总是藏着猜疑和秘密,总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秦枫和秦俊觉得他是傻子,才欺辱他,而秦慎不信,所以他总是冷眼旁观。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秦臻的母亲,那个生下他之后就撒手人寰的女人,是秦慎之母的婢女。一个卑微的女人,在王府里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希望能够年纪一大,夫人能够大发善心,除了她的奴籍,放她出府去当一个寻常农妇。却不想在一次王爷的醉酒之后,怀上了一个胎儿。

一个在夫人看来,属眼中钉,肉中刺的胎儿。

她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本不想告诉任何人,也不想以此来博得任何的荣华富贵。她也想过将这个孩子流掉,却屡屡下不了手。那月光是上天的眼睛,她抱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在窗下哭。

但是纸包不住火,她最终还是被夫人发现了,最终还是被关在柴房里。八月怀胎,她的孩儿有三个月是在那阴冷潮湿的柴房里度过的。

恨,怎么能不恨?在血污中包涵无奈和神情的母爱,他见也没见过他那拼尽全力的母亲一面。虽然那个女人也悬梁自尽死了,可是自己的恨哪里去宣泄?到底是谁的错?

最终,他想不通,就决定让秦隆和秦隆留下的一切,尽归尘土。

秦慎挽了个剑花,他说:“那大兄只能先杀了你了。”

好似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是如何如何,丝毫不见杀意。但是他握着剑柄的手是紧的,修长干净的手指与那冰冷的剑锋对比鲜明。

秦臻却后退了一步,说:“今日不宜见血光呢,大兄。”

那阿木佳索还在城外,秦隆还活着,今天,还不是秦慎的终结。

秦慎眉心一跳,只见秦臻身手灵敏,一晃神的功夫就跳到了屋顶上。随后他看到那围墙外竖起了四五只弩箭,闪着寒光的箭簇对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