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章 疑梦
半点水花都没有溅起，他疯也似地追过去，看到她顺着水流往下漂，离他越来越远。
他却没有勇气也跳下去去追寻她。
后来他去到江南，听到那首《古琴吟》，霎时泪如雨下，当场痛哭起来。
道鸾静静地坐着，李训说完了他的往事，将头埋进了双臂中。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道鸾只当没有看到，她抬头望着悠悠晴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好像宣泄一般，李训终于收敛了全部的情绪。如今的他，又是平日里那个看淡红尘的游侠，总是不正经，却有一种通透。
“女郎最近可有什么吩咐嘛？哎，秦臻那家伙三天两头问我给女郎帮了什么忙，我没话搪塞他，可尴尬了！女郎使唤我嘛就，不要客气！”
确实，能怎么办呢？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
道鸾也是不客气的，她想了想，说：“陈绣的婚期就要到了，我想要给她找点麻烦，让她和秦慎闹掰。你怎么看？”
李训立刻抚掌，表示赞同，说：“女郎，秦慎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宋玉多好啊，陈绣要是不和他在一起那就是她的损失，担保她会后悔一辈子！”
“那拆庙毁婚的任务就交给你了！”道鸾立刻接话道。
李训愣了愣，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道鸾将她在莆田吩咐给李群的任务告诉了李训，李训思忖片刻，道：“女郎这是要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听说竟陵来了一个神秘商人，他游走于竟陵的士族之间，似乎在和他们谈什么秘密生意。女郎，奴已经派人去打听了，不过那些士族们口风都很紧，看样子是一笔大买卖。”
素珍很紧张，因为这阵子她觉得陈绣与以往不同了。
分明以前的陈绣更加的威严外泄，但如今这个总是冷着眉目，看不出心思的陈绣可怕得紧。素珍往日里还敢顶嘴，或是说些护主却鲁莽的话，如今却是半个字都不敢吐，只能老老实实地照着她说的做。
那只雀鸟儿已经死了。
陈绣没有让素珍去买一只新的小玩意，知道雀鸟儿因为夜寒冻死的那天，她只是淡淡地扫过那雀鸟儿动的僵硬的身体，淡淡说道：“去外面的花圃，寻个地儿，埋了吧。”
素珍把雀鸟儿埋在了她推开窗户就能看到的地方。
陈绣现在就盯着那块凸起的土堆，她的手指在案上滑动着，一下又一下的，让素珍有点紧张。
她最近心情很不好。
那个人的脸总是入梦来，分明，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是总是梦到他……梦到不一样的他。
和看上去憨憨的、空有一腔热血的宋玉不同，梦里的宋玉身穿帝袍，玄冕玉琉，受天下仰拜。梦里的她呆呆的看着他，然后他看向她，眼睛亮的如同星辰。
他伸出手来，说道：“来，我的皇后。”
她的心一动，伸出手去。纤纤素手放入他的掌心，被他牢牢握住。
若仅仅是如此也就罢了。
陈绣在梦醒之后，总会忡怔一会儿，若是恰好素珍来了，唤她几声，她便有会一眼瞧过去，冷冷道：“如今连这紫薇宫的婢子都能欺辱本宫了吗？”
那一眼极具威严，好似位高权重者向蝼蚁投去的一眼，让素珍遍体生寒。她发誓，女郎这一眼的意思便是，要让她就地死了。
陈绣抿抿唇，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