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太极图的另一妙用将闻笑笑瞬息间从丹霞山放逐到稷墟后,林达微微一笑,收了太极图,又收了灵剑上弦月,左右一望,道了一声:“还有谁?”

在这一刻,这个青年白袍翩翩,立于修真界诸人面前,含笑开口而问,而那些修真年头远超他的修真界后辈前辈祖师辈等等,却皆是哑口失言,这一瞬间天地俱静,所有的光彩,都在这个青年身上。

“若是无人再来挑战……”

林达目光在修真中巡视着,那些有资格登台论剑的少年英杰们,遇到他的目光,却俱是避而不看。

闻笑笑实力如何,天下共知,在她出现时,所展现的大挪移术便代表着她已拥有元婴期修为,而便是这个拥有元婴期修为的闻笑笑,却被林达轻易放逐,此刻也不知在哪里流Lang,这般厉害的人物,又有哪个敢上前挑战?

林达在这一刻的心情却是极其兴奋而嗜斗的,自从被闻笑笑的水火锋划伤,他便进入一种诡异状态,非常想一展瀚海沙漠中闭关三载的所学所悟,对付闻笑笑只是小意思而已,尚有取巧的因素在内,他非常想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一战!

于是,当他目光巡视至西席,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落落寡欢的身影时,他立即喜上眉梢。

“不知方兄是否想赐教呢?”

坐在那处的,正是七剑之主方敛眉,林达若想试剑,这绝对是一个最佳人选了,二人有宿怨在前,方敛眉实力又是超乎想像的强,若是能与他一战,必不负身上所学,想到这,林达已是斗志激昂。

那方敛眉却是充耳不闻,坐在那里揣一杯清茶细品。

“方敛眉……”

林达又想说些什么,可是如此激动如同吃了兴奋剂一样的他,却让林守真有些看不下去了。

林守真知道林达不该是这样好挑畔的性格,见林达状况诡异,便在姑射仙子耳边轻语一句,姑射仙子便起身宣布:“今日里的开宗试炼便到此为止。”

此语方毕,那方敛眉便化做一阵清风逃逸无踪,恨得林达牙根直痒。

众修真也散了,开宗试炼看了这么多好戏,先是天师道张继常受辱身亡,再是碧落苏横波法宝被夺,后又有黄泉仙人与丹霞割袍断义,最后则是昆仑闻笑笑被一招放逐,这么多精彩内容,足足的值回了那一份贺礼,他们怎么能不心满意足?

况且,第一日的开宗试炼后,尚有第二日的文礼,第三日的祭天,这三日内,怕是还有好戏可看吧?

觉得这些热闹与已无关的修真,都是这样想的。

在林达来说,事情却远非这么简单,被林守真抓回朝凤宫某间静室的他,在那一刻,甚至还想与林守真动手,结果三两下便被摆弄得落花流水,再后来,他也渐渐清醒,随即便被林守真用真言封印在了那间静室中。

“为什么呢?”

林达提笔,在符纸上写字,一边写一边问自己。

“为什么会情绪失控呢?”

想到自己竟然将闻笑笑放逐到了稷墟,林达心中便有几多歉意,心头亦是难以平静,在他来说,从学到仓颉符字的那一刻起,若是遇到心事难平的时刻,那么最佳的办法莫过于写符字。

‘定’‘破’‘生’,这三字林达已然熟稔,于是他便一边写字,一边思索着自己为何会情绪失控,写着写着,思虑渐渐清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时似乎实力会大增。

这似乎是真的,太极图本是件仙器,是岐无甘九重葛中收集的三件仙器之一,不止防御力无双,而且功用繁多,没错,在林达来说,它的功用实在是太多了,若是想随心所欲的使用它,没个十年八载的苦心炼化恐怕是不可能,所以在选择时,林达选了另一件可以网罗天下法宝的青布囊来修炼,此刻才刚刚有成。

也就是说,原本林达对于太极图的掌握还很初级,但是在情绪失控时,他却能用出太极图另一种极为高端的功能,那种能够瞬间将他人转移到任何地方的用法,是太极图九般功用中,名为斗转星移的一种,照理说以林达现在的实力,是没办法用出的。

这又是为何?

脑中苦苦思索,笔下也是不停,浑然不觉时间流逝。

静室中的符纸也是越来越多,定字符林达写得最熟,初写此字时可以增进修为,不过随着境界的增长,那一点点进展也只是杯水车薪,无甚大用。第二字‘破’字,倒是用得多写得少,以往林达都是空写此字,现在心中空明一片,倒是应了写此字的心境,一连几张下来,甚是流畅,也就是此字写来让林达的思虑渐渐清明,看来写此字有安定心神之功。至于第三字‘生’字,写此字的条件是心中爱意充盈,林达此刻心中自然没有那般闲情,下笔去只有涩然难通,既然写不出,也不去强求了。

横折勾画,一笔笔落下,林达只觉灵府越发的澄明,问题的答案,似乎就在近前,那是种玄而玄之的感觉,仿佛无论什么问题,只要一问,便能有答案,无须知其何来,无须知其本源,只要去问了,便有答案。

可是,答案从何而来?

林达像是进了一种梦游般的状态,有了这种领悟的同时,他拎起笔,在一张崭新的符纸上写起字来。

此字笔顺并非繁复,也并非简单,那字形仿佛是一个浑圆,有始无终,有终无始,若是知其真意,怎样落笔都可以写出,若是不知,则终生难明。

屈笔尖在符纸上涂画,就像是孩童图鸦,越是写来,离真像就越近,最终,在完结的那一瞬,林达的脑中豁然生出一幕景像来。

无边的沙漠中,火气充盈,他的火灵拜日九叩,天地间更是热得狂乱似癫狂,无数来不及逃逸的生灵皆在这一瞬化做飞灰,这些生灵死后所化的怨气,随着火气被火灵吸入体内,埋下了狂乱的隐患……

原来如此。

林达喟然一声长叹,住笔不写。

杀劫或者杀孽,怎样称呼这种因为身负万千生命而引发的癫狂都可以,杀生过多,引来上苍愤怒,这是修真路上的劫数,除非是身历浩劫或者是行善积德方可将这劫数抵去,而且劫数无形,再厉害的法宝仙丹也是只能抵御而不能防范,所以修真中**多克制着自己,清心寡欲不理世间纠纷,以免无意中的举动引来劫数。

而林达的杀劫,令他思绪狂乱,惹下种种祸根,那最终之祸,不知会以何种果报的模样来临呢。

再叹了口气,林达开始仔细端详自己所写的符字。

这是一个‘开’字。

仓颉八这符咒前四字中的最后一字,如同前三字一样,此字的来头也是不小,古有皇者,每遇大事时,便以此字向鬼神请命,以解心中疑难,是为‘不问苍生问鬼神’七字。

写此字时确实有灵效,可是若说它能解明世间一切谜团,林达却是不信,此字也就是令他思虑澄明,令真像自水面下浮出而已吧。

那么,此字符施用出来,又有何种效果?

不如试试?

反正这间静室已被林守真用真言下了封印,这开字就算威力再大,也无法破开散仙的禁制吧。

如此想着,林达拎起这张犹如鬼画符一般的‘开’字,随随便便的虚空一按,道了声:“开!”

于是,他面前的虚空之中,便随随便便的绽出了一个黑洞,那洞中阴气森森,仿佛无底深渊,连接着另一个没有阳光的黑暗世界,那黑洞,自里向外的,发散着一种刺骨般的冰寒之意,接着,好多闪闪发光的眼睛,自那边的世界向林达望来,这些目光是如此的渴望如此的热烈,顿时让林达觉得寒意在脊背上攀爬。

再过一瞬,那黑洞便消失无踪,只留下林达呆立当地,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这开字符所打开的孔洞,究竟通向何方?

难道是九幽地狱?

好半响,林达才静下心神来问自己这个问题,于是他又有了重写‘开’字符问明此事究竟的冲动,犹豫片刻,林达终于又提笔写了一个开字,可是此字完成之后,脑子里的疑惑仍在,写这个开字并没有给林达带来任何答案。

望着自己手中明显比上次写得要好看了一点的开字符,林达决定将其永远珍藏,永不再使用。

开字符的功用,不但让人摸不着头脑,更是透着一种非常诡异的味道。

这时,静室的门‘吱嘎’一声向外拉开,林达转头望去,看到了易真。

“哥,爸说你可以出来了。”

“嗯。”林达点点头。

“爸还让我问你,今天是丹霞开山最后一礼,问你想不想去看看。”易真又问。

“没兴趣,不想去。”林达的确没有任何兴趣。

“哦。”

易真乖巧的点头,随即开始收拾起这屋子来,这间静室现在被林达弄得处处都是符纸,脏乱不堪,易真收拾了片刻,将那些符纸叠在一处,欲交给林达。

“你留着吧。”

林达忽然言道。

“这些符字给我?”

易真愣了一下。

“嗯,你留着也好防身,你看看,这张是定字符,可定法宝也可定万物,这张是破字符,最擅消破元气魂灵,两符相合使用,即便是遇上比你厉害的对手,也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林达将定破二符的功用交待给易真,至于定破二字的写法,以易真此刻的实力,恐怕还力不能及,林达也就没有教与她。

“嗯,我知道了。”

不等到亲身施用一翻,是如何也没办法理解仓颉符咒的神奇之处的,所以易真得到这些符纸,却也没有太过重视,林达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叮嘱易真若是遇上无法抵挡的困境,无妨一试。

“哥,你把这些都给我,你用什么?”

易真手中握着一大叠符纸,抬眼俏生生的看着林达。

“仗外物之利,始终是不成大器,爸当初对我说过的话,我才算是有点明白。”

就在林达刚刚得到仓颉符咒时,林守真便这般告诫林达,那时林达还不以为然,然而直至今日,他才晓得林守真所言实为经验之谈,那仓颉符咒虽然犀利,但始终不是自己真正拥有的本领,久仗此物克敌,难免耽误了自身的修炼。

林达希望自此刻起,他再也无须用到仓颉符咒。

“哦。”

下意识的摆弄着手中成叠的仓颉符咒,也不知易真听没听明白林达话中的意思,两人间静默半响,易真忽然开口:“陪我出去走走吧。”

“丹霞开山事务繁多,你有空闲么?”

林达颇觉奇怪,如果说丹霞山的后辈弟子只有区区几人,那么此刻易真不是正应该忙得不可开交?又怎会有时间出去闲逛?

“你这个少门主尚有空闲,我这个开山大弟子自然也是有空的。”

易真开起了玩笑。

“这个……”提及这个少门主的名号只会让林达为难,“小真,怎么听起来这么大个丹霞山只有咱们一家人在撑场面,就这么点人手,你师尊也敢开宗立派?”

“师尊仍有许多弟子的,不过这些弟子暂时不能露面。”

“哦?”

听了易真的解释,林达一愣,这是什么说法?

“我带你去看看你就晓得了。”

说罢,易真一拉林达的手,向门外走去。

这一路上,二人手挽着手,状极亲腻,宛如亲兄妹一般,至少林达是在自己手中告诉自己的,至于易真如何之想,他却是不敢妄自猜度了。

出了静室,行得片刻,二人来至了丹霞主峰上的朝凤宫。

此宫前后十余进,占地千余亩,左右两翼有侧宫相护主宫,远远望去如凤翼初展一般,朝凤宫内处处是雕梁画栋飞桅斗瓦,金碧辉煌装饰一新,想来为了这丹霞开宗之礼,姑射仙子应是使人全新装饰过。

修真界没有工匠,门派之中各种力气活皆是由门下奴役或者弟子来做,这千余亩的朝凤宫,如果丹霞山人手单簿,不会是易真亲手粉刷的吧?

林达带着怜悯之意的握了一下易真的手,易真回头望了他一眼,脸颊飞红。

这时二人已经进了朝凤主殿日华殿,一路上奇花异草争辉,假山池沼各异,温温玉光永存,不知来自何处,浸脾香气常在,也不知来自何方,步入此处犹如临到了仙境,虽然比不上昆仑的九重增城气魄惊人,精妙之处却是不输于昆仑,只瞧这丹霞朝凤的气派,却是称得起宗门二字。

临近日华殿尚有千余米,林达便听到了喧嚣之声,仿佛是千百人的声音,直灌入耳。

再向前走,还未进得日华殿,林达又见到许多个妙龄少女自日华殿中来往穿行,手中各托着玉盘,盘中有美酒有鲜果,这些少女一个个面容俏丽,身材窈窕,肩披轻罗,肤如凝脂,更奇怪的是,这些少女遇见林达皆是施施然一礼,温言细语的言道:“少门主吉祥。”

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这般春光艳色在前,林达却是有点被晃花了眼,只能看着这些明媚女子说不出话来。

“魂兮归来!”

易真掐了一下林达的手,略带气愤的言语一声。

“哦……,嗯?”林达刚刚回过神来,却在众女中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女子正站在日华殿口,指挥着一众少女揣水倒酒,忙得不亦乐乎。

“那是……白线儿?这些女子,是山魅?”

林达颇觉难以置信,丹霞开宗之礼,宴请修真界各大宗门,酒宴上,怎么有山魅一族来往服侍?仙人与妖族共聚一堂,尚且能听到欢声笑语,这不是一件很神奇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么?

“那位白线儿姐姐,便是我的师妹,这些漂亮的姐妹们,都是丹霞开宗来帮忙招呼客人的。”

易真笑着言道,像是在说一件极好玩的事情。

“白线儿,是你师妹?”

林达重复了一次易真的话,意识到了某个事实的同时,心中不禁冒出一个疑惑,自己的老爸,究竟在搞什么?

“是啊,她人很好的,还有白素贞姑姑,也是很好很好的。”

当然,身为山魅主母,宇内九妖的白素贞也是定与此事有牵连。

“那么,小真,你还有多少个师兄妹?他们,都是什么?”

林达听到白素贞也曾经来过的消息,反倒是释然了,既然自己老爸神能广大到仙人与天妖皆有关系,那么再搞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也不会惊讶。

“大多数只是挂名,我只见过其中几个,不过,有一个你应该认得。”

“谁?”

“他叫孙玄。”

“哦,倒是认得……”

听过这个名字,林达已然无语,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事实是,丹霞山开宗,收的弟子有大部分都是妖族,也就是说,这个丹霞宗,是在开修真界前所未有之先河,无怪乎闻仲派出闻笑笑与丹霞断剑毁盟,以闻仲极其憎恨妖族的性情,当然不会容忍姑射仙子这般胡作非为。

而且,在他闭关的三年里,修真界究竟怎么了啊?

以往与妖族誓不两立的修真们,竟然与山魅们共处一堂,竟然是合谐无比的场面……,想到这,林达已经不想进日华殿去看自己想像中的那幕场景了,那里的一切冲击力将会很大,将会完全颠覆他的旧有理念。

妖仙不两立……

这话是个笑话么?

“老爸说过,妖族与仙人之间,本来是两个可以合谐共存的种族,没必要杀来打去的,也曾经有许多有见识的高明之士想解决这个矛盾,其中有仙人有天妖,但是这些高人,他们用来解决事情的办法只是拼命增加自己这一方的势力,想将对方打压下去,可却是不知打来打去,永远没有和平可言,于是……”

“于是他就想出一个釜底抽薪的计策,一步步让两个种族相互接受,开丹霞山收妖族弟子便是试探?”

“大抵上就是这样,不过这试探之举,也要一步步的来,所以丹霞宗此刻并无多少可用的人手。”

“那么让山魅侍应酒席,不会引起修真们的反感?”

“事实证明了,不会,他们都将山魅当成了丹霞的仆役。”

易真如此回答,林达默然不语。

半响后,林达才开口,他温言说道:“小真,陪我走走吧。”

“好。”

易真极其乖巧的点头答应。

二人离了日华殿,向后山行去,丹霞山之景,并不亚于峨嵋,由于临着北海,山中水气充足,不止让树木生得更是葱郁,而且因为北海灵气所聚,山中更藏有珍禽异兽无算,林达与易真一路行来,便是遇到了许多,那些小兽不怕人,于易真更是亲近,见着易真往往凑上前来,陪易真且行且鸣叫,走了一段后,已是有十数只禽鸟小兽相随,在这些小动物的簇拥下,易真就仿佛是山林中的仙子一般。

在旁的林达,瞧在这幕景致,不由得啧啧称奇。

想易真在人间界也是一个被人羡慕的美女,然而来至修真界后,却是平常了许多,毕竟修真界的女人外形太过出色,而且春兰秋菊各擅扬场,便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山魅,化做人形是依旧是千娇百媚,与她们相比,易真不免有些不起眼。

而在这一刻,林达却自她身上看出了另一种独属于易真自己,其他人无法仿效与超越的美丽。

是种不加雕饰的天真,仿佛山中的那眼泉水,树林中的一丛野花,若是仔细观察,必能看她美不盛收的一面。

这一刻被灵禽小兽所围的易真,就让林达感觉到令人窒息般的美丽。

“你也来啊,它们不怕人的。”

几步外,易真朝林达招手。

林达凑前几步,然而,就在他造近那一刹那,那些灵物却作鸟兽散,一个个满是惊惧之意的四散逃去,转瞬便消失在空中或者树木丛中不见踪影。

“咦?”

见此情景,易真愣在当地。

林达也是一愣,随即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不由得心头苦笑,灵物们的触觉,在某些方面比之修真要敏感千百倍,当日里林达在无边沙漠中无意间造了万千杀孽,引来劫数在身,这劫数无疑是带着血腥气的,诸般灵物嗅到这些气息,心中惊恐,当然会一逃而散。

当然,这些事情是不能对易真说的。

“你是仙女,我是凡夫俗子,仙女能和灵兽共舞,那些灵兽却会厌恶我这凡夫俗子身上的烟尘气,一见我自然就是散了。”

林达笑而言道,易真听了嗔怪不依的跺着脚,口中责怪着林达取笑,然而云霞般灿烂的笑容,却是显露出了她的心底喜悦。

看到这个幸福笑容,林达心中一醒,干咳了一声,开始打量四周景色。

“我们这是去哪啊?”他问易真。

“目莲阁,在那能看到咱们丹霞最负盛名的景致接天莲碧,我带你去看。”

“哦,那还真要见识见识。”

虽说林守真曾经带着林达去过那目莲阁,不过林达当然不会煞风景的说自已已经见识过,那未免太过扫兴。

于是二人沿着山路一直向后山行去,未过片刻,盘旋山路走尽,那形状犹如一只莲蓬的目莲阁便在眼前。

不过出乎林达与易真预料的是,目莲阁下,却有一青衣负剑的道士守在阁下,望见二人来到,那道士便伸手一挡,拦在二人面前。

“闲人免进。”

那道士说出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