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在心头燃烧,林达开始嘿嘿冷笑起来,他望着林达,右手悄悄摸进怀里,仅存的几张定字符,已经被他摸了一张在手。

“你还敢笑!”

那云娘也是气极了,右腕一抖,长长的鞭子凌空打了个爆响,鞭身挺得笔直,直指林达的眉心,怒而开口:“你究竟把公主怎么了!”

略有些咸味的血,自脸颊伤口上滑落自唇角,林达伸出舌头tian了tian,心中主意已定,他笑而开口:“公主没事,我们闹着玩呢,你把她抱过来,我能让她醒。”

云娘狐疑的盯了一眼林达,却见他脸上是无奈是苦涩,似乎被逼到了绝境已经认命的样子,云娘心中略略一安,一手抱着绿萼,一手拎长鞭,步步戒备着向林达走来。

“别怕,没事的。”林达的笑容人畜无害,“我只要说一个字,她就能醒过来。”

“快说!”

“莫急莫急。”林达自口袋里掏出一张定字符,将仓颉符咒写成符纸后,最大的好处便是施用时不用耗费精力,很适合目前的状况,于是,林达微笑着,道了一声:“定。”

万道金光闪过,云娘当即立在当地不能动弹,她只能将表情写在眼里,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愕然。

“我没对公主做什么,她是累得晕倒了,睡一觉再醒来自然就没事,你如果仔细看看她的话,也会注意到她的状况,可惜,你没看,而是很干脆的抽了我一鞭,还抽在脸上,这表示你看我看得很轻,几乎当做奴隶一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这话对吧?”

林达口中说着话,先是自云娘左手中接过绿萼,将这小女孩轻放在地,再掰开云娘的右手,将那鞭子夺了过来。

“所以我很生气,本来我没打算惹事的,可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我承认,我忍不住了。”

那鞭子足有两米长,看样子是件法宝,能够长短随心的,林达不晓得使用口诀,他也不必晓得。

叭一声。

鞭子在空中打了个爆响,然后,鞭子猛得抽了出去,目标,正是云娘那圆圆的翘臀,一鞭下去,劈叭声大作,云娘那高高耸起的雪白臀部,顿时有了一道淤痕,掩在其上的枝叶也被抽掉了不少,春光隐现。

云娘仍然动弹不得,不过她的瞳孔却是睁至极限。

“按理说,一报还一报,我应该也在你脸上同样位置来上那么一下,可是打女人不能打脸,想来想去,我只好打你的屁股了。”

叭。

又是一鞭过去。

“这是在教你,不要藐视欺负别人,特别是那些看起来很弱的弱者,否则有一天你会在他们手底下吃大亏,比如现在,嗯?晓得了吧?”

再是叭一声响,林达抽了云娘三鞭,将她身上裹着的树叶裙子抽掉大半,三道红紫色的淤痕,横竖交叉,留在云娘高高翘起的雪白翘臀上,显得有点残酷。

“住手!”

三鞭过去,才有一个声音猛然响起,紧接着,一个窈窕影子急掠而至,来至林达身旁,一下夺过林达手中长鞭。

林达定晴一瞧,此女却是那白线儿。

“你太过份了!”

白线儿横眉立目的盯着林达,不过,林达怎么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呢?

“你给我走!我要把这事禀告主母,看她怎么罚你!”

说着,白线儿一抓林达的衣襟,急纵而去,此地只余下仍然动弹不得的云娘和晕睡在地的绿萼。

又过了半响,云娘才轻轻的动了一动,再下来,她颓然倒地,眼中是刻骨铭心般的恨意!

林达与白线儿并肩而行,良久,林达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你早就到那了,一直在旁看着,是吧?”

他问白线儿。

“什么?”

白线儿不明所以的回头,不过她嘴角的那丝狡黠笑意,却是证明了林达的猜测没错。

林达也是微微一笑,不再多问。

无论如何,白线儿算是帮了他一个忙,被云娘的欺辱弄得有点失去理智的他,做了鞭打云娘的冲动之举,若非白线儿及时来到,这事便不好收拾了,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等着定字符威力失效,羞怒至极的云娘可能会杀了他,第二个选择是在云娘杀他之前,将云娘杀掉,再以小公主绿萼的性命作威胁,逼山魅主母替他解开困龙索,这样做不止是很危险,也就彻底与山魅族结怨,实非林达想要的结果。

“你胆子还真大,竟然敢打云娘的屁股,嘻嘻,这下她有把柄在我手心里,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白线儿终究是兴奋莫名,自己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在林达身侧低声言道。

林达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心道这事并不值得骄傲啊……

这时,白线儿带着林达已经走至谷的最南端,地势渐起,几间清幽小屋,隐现于前方的树木之间。

温柔乡这个山谷,地势极为宽广,最北端是群山环抱中的一汪湖水,谷的中端,便是林达刚刚进谷时所见那碧草成毯的空旷地,再向北行,就到了小公主的住处,而极北端的峭壁之下,便是山魅主母的居所了。

白线儿将林达引至那几间清雅小屋之前,轻轻叩了叩门,屋内便传来一个温柔女声。

“进来吧。”

白线儿以眼色向林达示意,林达便整整衣襟,推门而入,白线儿守在门口,没有进来。

木屋内装饰其极清雅,除了一床一桌一席,并无他物,林达环目一顾,倒是被正对门那墙壁上所挂的一卷画吸引了心神,那画上是瀑布飞泉之下,有一间小屋,小屋木窗推开,窗口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廖廖几笔,便将那流瀑、小屋、树荫与女子写得活灵活现,而且虽然未画出女子正面容貌,只有一个身影,但恰恰是这处留白,给人意境深远之感。

林达觉得这画的笔法精义,似乎在哪里见过,视线便不禁在画上多停了一会儿。

“一个朋友赠我的。”

却听得那温柔女声再度响起,林达急忙望向正端坐在窗旁木席上的那个女子。

按人间的标准来看,此女大约三十岁左右,一身素白襦裙,眉目清雅,与绿萼有诸多相似之处,但却是少了一点稚气,多了十分的优雅,她便是坐在那处,面前木桌上有笔墨纸砚,宣纸上画已成形。

“那位朋友画艺极佳,也是他劝我学画写字,说是可以清静心神,我便学了,可惜天生愚钝,始终没什么进益。”

女子摇首笑笑,似乎回忆起了往事。

这话林达可是接不上口,只好略略抱拳,言道:“散修林达,见过谷主了。”

“散修?”女子讶然了一下,“你不是黄泉岐无甘门下么,怎么变成散修了?”

“前日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已经不再是黄泉弟子。”

想起岐无甘殒命时所接到的信息,林达便是心头一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遗憾,还是欣喜?

“那倒也好,也好。”

女子想起了什么事,喃喃低语着。

“谷主,我有一事相求。”林达望向那个女子,女子微微一笑,点头要林达但见无妨,林达便继续言道:“可否将我手上的困龙索解开。”

“自然可以。”

女子点头应允,右手一挥,林达手腕上的金色困龙索解开了环扣,向她飞去,被她收在袖中。

困龙索一去,诸般火气立即归位,元气核所吸纳转化的火极气,立即灌输进全身各条气脉之中,那种久违的畅快舒爽,顿时让林达心神为之一畅。

看着林达周身升腾着的火气余焰,女子含笑不语。

“多谢前辈。”

收敛了自身火气,林达向这女子恭身一礼。

这声前辈,是恭敬之语,亦是实情,方才这女子能够轻描淡写的将金色困龙索收掉,若在修真来说,这至少是分神期修真的实力,以妖族来说,足以成为各族的尊者,林达初时还有点轻视山魅一族的意思,直至见了眼前这个女子,才知道山魅之族的实力,亦是不可小视。

“不必多谢,捆着你的是我,放了你的也是我,一来一去就扯平了。”

女子摇摇手,让林达不必多礼。

“若无其他事的话,小子就告退了。”

林达又言。

“这般着急?莫非是想着与那七剑之主的约战?”

女子忽然一言,道明了林达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