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心脉

谢灵头抵在凌若澈的肩头,黑发如丝,明眸皓齿,细碎的灯光落在眸子里,璀璨耀人,还含着挣扎。

是她,没错。

宁静月看宋君清望的出奇,拉拉她的手,“你认识谢灵?”

“之前见过一面,她怎么会和宫伯母在一起。”宋君清不解。

谢灵这两个字她从皇甫晴口中听过,但是每次都遮遮掩掩,叹气中暗含着无奈。

宁静月咬咬唇,对上陈莲裳的目光,很明显,陈莲裳是故意造成这尴尬的局面。

“她是宫暝夜在大学的女友。”

到底这个前女友和宫暝夜之前情有多深,是否藕断丝连她都不清楚。

宋君清对于谢灵这个身份说不出的惊讶。

那她哥算什么,听她妈的口气,谢灵和她哥纠缠可不是一年两年了。

谢灵也看见了不远处的两个人,嘴角噙着笑,懂事的帮陈莲裳倒着水。

陈莲裳看到谢灵心里就欢喜的了不得,嘴角抑不住的笑,把早就准备好的阿胶推到她的面前,“小夜说上次见你气色不好,昨天晚上死赖着让我拿些阿胶给你送来,其实他还是怕你记恨着他,所以就算来见你畏首畏尾的。”

“谢谢阿姨,不过我还真没见过宫暝夜畏首畏尾的样子。”谢灵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

陈莲裳见谢灵对宫暝夜没有多大的避讳之意,心里更肯定这两个孩子旧情难忘了。

瞥了眼一旁脸色发青的宁静月,轻哼一声,转眼看向谢灵又换成了和蔼的模样。

“以后日子还长着,前两天我给你爸去了电话,他还谈及你和小夜的婚事,你们虽是感情断了,但是这婚约可还没有取消,我和你叔叔的态度很明了,我们就盼着你们快点成家,早早的让我们抱孙子,享乐。”

谢灵嘴角的笑还噙着,但是另一旁宁静月松开下唇,牙印下一道白痕。

婚约的存在更让她看起来像个笑话。

原来她真的是在背后被人圈养的这的情妇。

委屈,悲怆。

接着谢灵的话入她的耳朵就更加讽刺了。

“宫暝夜是什么意思?”谢灵轻抿这杯角,温水湿润了她的唇瓣。

“前几年小夜是不懂事,但是他现在成熟了,断了线的风筝收回来了。你们那么深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忘了,你别看他表面上乐呵呵的,所有的苦都憋在自己心里,你刚离开他的那段时间,他过度饮酒差点连命都丢了....”

回忆起宫暝夜那时沮丧难受的样子,陈莲裳忍不住湿了眼眶。

谢灵心间一皱,像是受了猛地一击,喉咙像是被人从后面扼住一样,慢慢收紧,难以呼吸。

她不敢去想当时宫暝夜是什么样子。

微微一闭眼,心里都是磨人的自责和愧疚.....

为什么原本过错方是宫暝夜,她却提起往事的时候会感觉到煎熬。

因为比起宫暝夜的错来,她和凌若澈的纠缠不清甚至是肌肤间的纠葛,更让人难以启齿。

就在她深陷折磨的时候,身后一阵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大着肚子还在外面跑,晚上早点回去,妈给你煲了汤。”

这声音牵动了谢灵深处的神经。

转身,正看到凌若澈站在宋君清身边,手放在她的肩头,墨澈眼眸里淌着笑意。

宋君清转眼看了看凌若澈身后跟着的人,又打眼看了眼正望向这个方向的谢灵,果然不寻常。

“刚从法国回来就应酬,中午少喝点。”

“好。”简单的一个字,宠溺不减。

转过身,凌若澈狭长的眼睛从谢灵身边掠过,没有多做一丝的停留,步子停在桌前,很自然的转向陈莲裳的一侧,微微颌首,“伯母。”

儒雅冷厉,彬彬有礼,这样看凌若澈的确比宫暝夜要更合谢灵的性格。

凌若澈就像不认识的谢灵一样,只不过除了宋君清之外没人注意到他深幽的眼眸中缱绻。

“澈,长得越发向你父亲了,有工作就先去忙。”陈莲裳笑着打招呼。

完全没有察觉到二人之间的异常。

“先失陪了。”凌若澈点头,转身离开。

谢灵抑不住心里的想念,在转头想要追随他高大伟岸的背影。

陈莲裳见谢灵出神,还记得趁热打铁的事,抓着谢灵的手眼神迫切,急急的说着:“你觉得阿姨的提议怎么样?”

“我只是觉得碰上对的人不容易,倘若其中一人把感情抛下了,在执着也没有用。”

“放心,小夜放不了手,放不了。”陈莲裳完全没有听出谢灵话中的意思。

抛下那段感情的人是她,最先迈出来的人也是她。

她和宫暝夜直接早就和执着不沾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宁静月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耳边嗡嗡的鸣叫声,感觉寒风沁身。

陈莲裳有事先行离开了,宁静月看着站起身来的谢灵,别过头去,突然发现和她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了。

一切和宫暝夜说的都不一样。

谢灵对他根本就是旧情难忘。

但是谢灵却很大方的做在了宁静月的对面。

只不过她看到宋君清的时候,神色一慌,拿着礼盒的手指颤颤。

宋君清攥着宁静月沁凉的手心,秀眉轻瞥,看着她的眼神除了疑惑外,没有敌意,才坐下。

“谢局长,局里那么忙你还真有闲情逸致来和我们这些市井小民闲坐。”

宁静月将抵抗全都彰显在话里。

谢灵勾唇深意一笑,仔细打量着宁静月,审度的目光让宁静月越发心慌。

“君清吃饱了我们走吧。”宁静月拿着包就要站起来。

宋君清随着她的性子,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至于谢灵的事还是回去问她哥来的妥当。

可是她站起身来,谢灵就缓缓开口道出:“宋小姐你母亲五年前死于车祸,调查期间我需要你的配合。”

谢灵这番话又是出自私心。

见着宋君清就离凌若澈进了一步。

宋君清听到刘长音的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瞳孔微张,话音急促,“一定的,现在有什么进展了吗?”

宁静月的心悬着,察觉到谢灵审度锐利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划过她的脸,心虚疯狂的冒出头来。

如果宋君清知道宁致阳是五年前的罪魁祸首,那她连唯一的挚友都要失去了。

“暂时不易透露。”

谢灵话音一落,宁静月长吁一口气。

但是紧绷的神经却没有一刻的舒张。

直到宋君清接到皇甫晴的电话离开,宁静月才面目清冷,正视着谢灵的明亮的眼睛。

她感肯定谢灵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果然,谢灵开口了。

“背负着欺骗不累吗?你守着宁致阳的名声,伤的却是真心对你人的心,要是她知道她最敬爱的母亲死在谁的车下,她的心估计要凉透了。”

“你不能告诉君清。”如今的宁静月就像是发怒的小兽,满目惊恐,凤眉倒了一半,瞪大的眼睛像是掺着冰渣子。

“我的工作是保证还原事情的真实性。”谢灵扫视着宁静月的怒赧的面容。

因为谢灵的身份,宁静月总感觉她的视线中掺杂着太多复杂的神情。

她甚至把谢灵现在的作为归为了报复这词后。

“水落石出,致阳也判了罪,赔了命,谢灵你要是因为宫暝夜的缘故的气尽管发在我的头上,没必要在致阳身上大做文章。”说完在桌上拍上几张百元大钞,就起身离开了。

谢灵微眯眼睛,暗芒涌动,精明的视线打在位置上。

不喜不怒。

还是太幼稚。

宁静月的年纪和宋君清的相仿,青春的冲动还没在岁月中磨去,就无端把自己逼上了岔路。

静坐着抬头看着楼梯出现的身影,他还是那般身躯凛凛,正气凛然,黑色的西装,挺直的身躯,高跷的个头入人眼总是突额的。

凌若澈手搭着外套,暗蓝色的衬衫,黑色长裤,平常的打扮,却让她指尖然生灼热。

暗蓝色衬衫,黑色西装,酒红色细领带。

“闭上眼睛,大寿星。”一身素群的谢灵攥着背在身后的包装袋。

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仰起头。

凌若澈嘴角紧抿,深幽的眸子散着冷光,不言语。

谢灵撇撇嘴,还是一副木讷样。

眼角弯成月牙形,将包装袋举到身前,佯装不在意,“诺,突然觉得你冷着脸,穿什么都一样。”

虽说心里压着小激动,但是看到他微颦眉头,下颌紧绷的样子毫不领情的样子,她的话语间也掺杂了小抱怨。

凌若澈看着袋子里的西装,忽然面色一沉,神态中顿时显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与冷酷。

大掌一挥,谢灵只觉得手臂一阵赤痛,她挑选了整个下午的衣服就被他的无情的丢在沙发上,冷峭的气氛。

“晚点再试。”

谢灵胃一拧,接着就拉住了他的手臂,“过了十二点再试就没有意义了。”

她强扯着笑脸,面对着凌若澈冷峻清奍的面容。

她将在乎暴露的太干脆,他将情绪隐藏的太失败。

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被黑暗掩埋,灯光照下,他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睨着谢灵嫣红的嘴角,他的冷厉,“把每年给宫暝夜买的衣服穿在我的身上,谢灵你是想膈应我,还是在间接的告诉我即使我强迫你留在我身边,你这也装不下。”

他的手点着她的心房。

痛,她手迅速抬起,想要解释,可是....

她迎来的只是一道背影,一声响彻天际的关门声。

时至今日,他身上穿上她曾经为他配好的衣服,样式没有过时,但是却刺眼的很。

那时候的凌若澈不知道,她享受的是为爱人搭配衣服的乐趣,之前宫暝夜是她的全部,后来他成了她心脉中的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