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孙媳妇

宋君清知道宫奕止是介意她和徐以生在西点店见面的事。趴下身子看看他紧颦的眉间。嘴角轻轻勾起。

忍着笑。心里想着。真对了舅舅那句话。醋坛子呛鼻子。

她眼角带笑。讨好般的握住他的右手。头往他肩上一靠。贴着他的下颚。柔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对别人的婚事这么上心了。连徐老给以生介绍结婚对象的事都摸得一干二净。”

宫奕止肩头一耸。宋君清接着就从他肩上滑下。搁到椅背上。

宫奕止见呲牙咧嘴揉着额头的样子。轻嘘一声。沒好气。“难不成徐以生还会为你单着一辈子。”

一味轻蔑的话。宋君清是见怪不怪。

脾气善变。宫念行那古怪的脾气多半是随了他。

宋君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坐正身子。握着安全带。“会不会单着一辈子我不知道。至少人家不会明里暗里耍心机。帮忙还落个口舌。”

明知道现在逆着宫奕止的话说沒好果子吃。但是她现在越发觉得顺着摸宫奕止的毛久了。他的脾气是越來越大了。

看着他脸色铁青。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她就感觉格外通气。

所以也不管他高不高兴。说个不停。

“哪家姑娘被他看上也是有福气。以生帮了我这么多我是不是该出点力。你也别耷拉着脸。说到底他还是念行的干爹呢。”

宋君清也沒盼着他应两句。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我看阮薇就不错。平常人家的孩子不娇嗔。就不知道徐老能不能松口了。”

宋君清话刚说完。“呲……”一声急刹车。

惯性的驱使。要不是身上系着安全带现在想必她整个脑门都撞到玻璃上了。

气鼓鼓的揉着胸前被勒的难受的地方。真狠心。安全带还硌着肚子呢。就不怕把孩子勒出來。

宫奕止对上她瞪得骨碌的眼睛。那张脸变得像永远不会融化的冰坨似的。再沒有一丝笑影。

暗芒涌动的黑眸盯着宋君清。“他看上的是你。出点力是不是要把你送到他**。”

提起宫念行曾经叫徐以生爹地那茬心里就怄气。

“陈芝麻烂谷子你非要翻上两锄头。”宋君清气的推着他的胸膛。推了两下也不见有什么效果。门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外面在萧条也比他那张臭脸好看的翻翻。

谁知她刚转向窗外。车窗就降了下來。冷风吹进來。刮得她的鼻孔生疼。

“转过头來。”又是命令的口气。不用回头。她能想到宫奕止眼神有多么凛冽。

呕着气。倔着。她是宁愿吹着凉风也不愿意转过头去的。

宫奕止看到正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后脑勺。脸阴沉的难看。像是南方的雷雨天。闷得人喘不过气。

他摸向宋君清的口袋。摸到一个牙膏状的固体。抬起眼就扔出车外。关上窗户。打开引擎。车子就飞奔而出。

他的速度之快。快到宋君清都沒有缓过神來。再摸一个他刚刚碰过的地方。才发现徐以生给她的那管药膏已经不见了。

转过头來就质问道:“你怎么乱扔东西。”

宫奕止目光直视着前方。单手打开宋君清面前的储物匣。

本來在气头上。但是看到里面躺着的淡绿色的药膏。心田间的暖意烤的她的全身都暖烘烘的。

扯着嘴角瞥了一眼镇定的男人。伸手拿出药膏。

这药膏她在方雅兰那见过。听说是苏煜哲的教授亲自研制的。对烫伤。伤疤有奇效。

这男人。明明上心的要死。还死板的一张脸。

挤出丁点的药膏涂在手背上。淡淡的香气愉悦着心情。食指在受伤的地方轻轻磨研。嘴角甜蜜的笑逸不住。

“明天该去趟交通局把你今天闯红灯。超速的罚单交一下了。”

“再攒两天。”薄唇轻启。脸上稍作缓和。

大衣被他搭在宋君清的后背上。须后水的围绕让她不禁多打量几眼宫奕止。

深黑色的衬衣。扣子随意解开两颗。袖子挽起露出精壮健实的小臂。深邃的五官。冷冽深幽的黑眸有着强大的吸力。

凛冽的外表炙热仔细的心。成熟是时间遗留在他身上最迷人的沉积。

“你要是再叫那么亲昵。下个被扔出去的就是你。”冷不丁说出这句话。

宋君清恍然大悟。原來他介意的一直是这个。

怪不得昨天晚上一直压着她。非要叫老公。

宋君清笑着咂咂嘴。仰着头凑近一点。“小气吧啦。你舍得吗。”

真的不舍得。

再凑近一点。舌头调皮的刮了一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咬着耳朵亲昵的小声叫道:“老公。”

宫奕止身子一怔。然后满腔的甜蜜倒了罐。绷紧的棱角瞬间柔和。眼角溢着的满足。印在宋君清的瞳孔中。

强撑着架子。将她重新按到位置上。哑着嗓子话语间跳动着溺宠。“回家让你叫个够。”

要不是现在要去幼儿园接宫念行。车现在肯定就开向最近的酒店了。

太磨人了。

虽然不是听她第一次叫。但是她清灵悦耳的声音每每都能击垮他无懈的自持力。

幼儿园沒去成。酒店也无缘。只是因为宫家打來了电话。

老先生竟然亲自去幼儿园接了宫念行。现在一老一小正坐在地毯上下跳棋呢。

秦若兰见着老先生牵着自家孙子进门着实是下了一跳。好生招呼着。一得空就奔上二楼关上房门给宫奕止打了电话。

老先生多年在部队里生活。手下的兵数不胜数。高权高位也养成了他跋扈。暴躁的脾气。

秦若兰嫁过來这么多年。在老先生那吃了不少瘪。这会让她自己面对老先生。心里是忐忑的连话都不会捡着好的说了。

急急的就把丈夫。儿子往回招。

宋君清一听老先生到了宫家。心里无措也是高过了欢心。

她从小跟着宫奕止和凌若澈赖在老先生身边。老先生拿她最娇。这会老先生突然登门她半点准备都沒有。

车子一路畅通很快就奔到了宫家前。

宫奕止紧握着宋君清的手。“宁愿少说也不要说错话。交给我。”

他幽深如古潭的眼眸传递的勇气就像给她吃了一剂镇定剂。重重的颌首。跟着他就走进了宫家。

推开门就看到。一家人都坐站着。围着坐在地毯上一老一小。

老先生坐在地上他们也不好坐着。

老先生的传统观念还是很强的。长辈为上。敬孝为先。

房子的空气就像冷凝了一样。只能偶尔听到几句宫念行的叨叨声。

瞥见宋君清和宫奕止回來。秦若兰松开了口气。绕过身边的宫老爷子。就拉着宋君清就走到一边。小心嘱咐着。

秦若兰觉得宋君清第一次见老先生。歹给他打剂强心剂。

秦若兰半捂着嘴。警惕的瞥着老先生。看老先生沒有分神。才敢神经兮兮的说道:“老先生你就只管顺着他。这么多年老太去的早。沒人跟他拗气。指挥人惯了。脾气也大。说话冲你别往心里去。”

秦若兰要是不说。宋君清倒真沒觉得老先生有这么多缺点。

看着老先生弓着背。和宫念行毛绒绒的头顶凑在一起的样子。她竟突然吸了下鼻子。

她看不到不单单是祖孙乐融。还有老先生的落寞。和轻易的满足。

秦若兰看着宋君清猛吸鼻头。还以为自己说的太过吓着她了。连忙解释。“其实也沒有我说的那么恐怖。就是给你提个醒....”

“我知道。妈。沒事。人老了就该多顺着点。”宋君清笑笑。

听完秦若兰就放心的把宋君清领到了老先生身边。

宫老爷子介绍道:“爸。这是你孙媳妇。宋君清。”

老先生抬抬眼皮。

宫念行见老先生出神。赶紧抓紧机会。小肉手握着窝里的红棋三蹦两蹦就跳进了老先生的老巢里。

呲着牙。小手紧紧捂着嘴。准备继续偷袭。

可是就听“啪”的一声。小肉手就被无情的打掉了。眼巴巴的望着抓了他现行的老先生。

“可抓你小兔崽子耍诈了。灵气劲都用到这了。”

说着宫念行就哭丧着脸看着进了别人老巢的棋一个跳身又被送了回來。

抓着头发懊恼着。早知道就不贪心。进一个算一个。

在一旁介绍宋君清的宫老爷子手尴尬的举在半空中。半天吭不出一句话來。

宋君清也看清了刚刚老先生的眼神。深陷的眼眶中。聪目严厉森然。里面盛着的是不悦。是冷厉。好像还有...抱怨....

确实不解。

宫奕止手插着口袋走过來。嘴角噙着邪邪的笑。环住宋君清的肩头。下巴摩挲着她水润透红的脸颊。不经心就说道:“大院里有的是给你卖笑的。二弟的婚礼还有段时间。到点了找个直升机把你接过來。直接去现场。省的你看哪个人不顺气自己吃噎。”

“你怎么不到点直接把我抬进医院。”老先生气的胡子都立了起來。布满皱纹的大掌夯实的打在桌面上。震得棋盘颤颤。还有不少的玻璃球从棋盘上滚了下來。

宫奕止轻嘘一声。抱紧宋君清。沒心沒肺接话道:“这边有医院敢收你也是好事。”

他嘴上不饶人宋君清是见识过的。但是见他这么气势咄咄的和老先生说话。心里也犯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