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这咖啡太苦了

宋君清笑笑,“要是妈现在还在,她一定舍不得我带着孩子还这么辛苦,舅舅你现在还不到退休的时候可不许耍滑头,还是先给尚明哥攒好老婆本吧。”

“我这是最明智的做法,巩固娘家的地位,以后在夫家受了欺负还有人在身后给我撑腰。”

她清灵的笑声像黄鹂,清脆悦耳。

“你这孩子。”刘明辉拿她束手无措,心里的暖流早就淌成了河。

刘长音为刘家养了这个好孩子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舅舅比我有能力,有实力,更有利领袖之风,这些年刘氏撑在他的肩上崛起,于公于私,刘总这个称呼都是他应得的,各位应该不会反对我的提议吧。”

宋君清微微侧头淡笑。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震惊,不可思议全都写到了脸上。

谁都没有想到宋君清会把这庞大的公司拱手送人,在这个社会就算是在亲近的人心终究是隔着一道坎的,况且刘明辉膝下还有尚明这个养子。

不过大多的人除了不解之外,也都长吁了一口气。

他们大多是宋秦丰坐下的人,宋家内部混乱的关系众所周知,宋君清不免会因为宋秦丰的关系迁怒到他们。

但是刘明辉当了家就不同了。

刘明辉虽脾气古怪,但是多少都有些交情,顾着这份情,他们往后在刘氏的日子都会好过一些。

精明的人此刻定是双手赞成,整个会议室中几乎是全票通过。

看着各位董事的脸色的刘明辉才真正明白宋君清的苦心。

倘若她高居总裁之位,K集团老部做事自然畏首畏尾生怕落人口实,但是换做是他工作起来的气氛就完全不同了,不单单调动了工作上积极性,决策裁仲也因同辈的缘故能征服人心。

宋君清的处处周全,思想缜密让刘明辉频频颌首,她的周谨自然和宫奕止的辅助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会议上讨论的事多半和刘氏的崛起重振息息相关。

宋秦丰在时刘氏几乎被掏空,资金漏洞成了最严峻的问题,四处拉案子,但是没有新资金的注入寸步为艰。

办公室中刘明辉和宋君清对面而坐。

“明渠的案子,过会徐氏会派人来交接。”刘明辉说道。

宋君清颦颦眉,明渠很熟悉...

她曾经在宫奕止那看到,新开发的土地,商区的迁移瞬间将地段提高了大半。

开发商频频猜疑这会是下一个宝地。

宫逸锋也把明渠当做了他一展身手,证明能力的开伐场。

可是明渠什么时候落到徐氏手里了....

“明渠落到谁手里还没有定,徐氏怎么这么慌张,忙着找建筑公司着手开发建造的事宜。”

刘明辉笑笑,宋君清不了解也是正常,“但是也没人敢肯定明渠这块地落不到徐氏手里啊,L集团是个劲敌不假,但是没有宫奕止坐镇,L集团就成了无头苍蝇,只会横冲直撞,宫逸锋虽是精明,但是他的求胜心切,适得其反。”

“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坐享其成,渔翁得利,徐氏若真拿下那块地,早谈好刘氏就活了。”

“以生这般大张旗鼓应该是在刻意挤压L集团。”徐以生她是了解的。

“大概是。”刘明辉拿起手下的地图,看着标出了宝地,就是这众人疯抢,想起徐氏作为他低笑一声,大概是懂了,徐以生的意图。

“徐以生这是明面上和L集团宣战,就看宫逸锋会不会因为他的嚣张气焰迎头乱撞了。”说着他抬起头对宋君清一笑,眼角的精芒又多了别的意思,“这徐总也真是念旧情的好男人。”

宋君清一怔,她早该想到徐以生这么帮衬刘氏其中有一番原因自是和自己相关。

她轻嘘一声,故作听不懂,舔了舔稍干的唇角,反笑着,“舅舅你八婆的本事还是多用在你儿子的婚事上吧,前几天我妈又挑了几个好姑娘,你也让尚明哥去凑个热闹,说不定看对眼回头领着媳妇就回家了。”

刘明辉无奈的摇摇头,“儿大不由爹,我是管不了了,我警告你回去好好给宫奕止做做工作,把醋劲收起来,别无端的眼红黑脸,徐以生现在是公司的大客户,人家念得是你的旧情,多半歹由你亲自接待,你要因为家事撂挑子,公司的事你也别找我了。

说着肚子又股了一圈,撑着西装,脸色死板,嘴角绷紧。

但是被他圆滑的身材一称,他的严肃倒滑稽不好,自带笑点。

接触多了,早些年严厉,苛刻,古板这些词早就被慈爱,负责,明事理这些词都替代了。

所以现在刘明辉再强势再下拉嘴角,她也可以嬉皮笑脸的把他请回来。

“你现在是临危受命,我再不济也要瞻前顾后,唯命是从,不过舅舅你那套市区的老房子还是留着吧。”说道后半句宋君清的神色暗了半分,少许的波动,涌现的是钦佩,是揪心。

刘明辉身着黑色手工西装,版型简约内敛,但样式却是去年的了。

能省则省,省出来的全都填到了公司的大缺口里。

看着也是揪心。

刘明辉轻松的摆摆手,颧骨处的肉聚在一起,眼眯成一道细缝,“哎留着它干嘛,在市区里住着闹心,尚明之前还买了一套二层公寓,不小,两个人住足够了。”

房子住久了都是有感情的。

在闹心,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心里也落个踏实。

宋君清又怎么舍得让刘明辉五十几岁的年纪在搬来搬去。

“房子你留着,我那还有点存款再凑凑也是够得,等度过难关再多的钱不是也挣回来了。”宋君清面上轻松,但是心里也在算计着,打鼓。

刘明辉还想反驳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敲响了。

徐氏那边来人了。

办公室的门推开,灯光斜下,徐以生的样貌再次闯入她的视线,昂首挺胸,大步而来,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容貌英俊神情冷漠,五官僵硬不苟言笑,两道眉毛高高挑起,藏蓝色的昵大衣搭到膝盖处,脚下棕色的手工皮鞋闪着光以生。

他瘦了,下颌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消瘦了不少。

身上的气质同样了变了,经过感情的淬炼,温润中多了成熟。

见到他,宋君清完全没有准备,想着他们上一次久别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好久不见。

可是现在说这句话太做作,也太生疏。

手背在身后十指相互揪着,抿紧唇角,黑色分明的眼睛紧盯着他的面容,一时间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相比她而言,徐以生显得淡然很多。

隐隐的波动全数藏匿起来,低下头目光落在她的肩头的那一刻,波澜平稳,只有他自己知道睨到她的面庞,心跳短暂的停止。

跟着他来的还有公司的几个负责人,不过齐齐整整的灰黑色,将人群中那抹清丽的绿色廓形显得格外突兀。

阮薇,去徐氏时在电梯里见过这个可人的小姑娘。

才刚刚几日就能跟着徐以生亲自出案子,也必定是有过人的能力。

刘明辉见两个认对视不语,气氛略显尴尬,讪笑着,“徐总,请移步会议室。”

“不用了,案子上的细节我需要和刘伯详谈,还有一些小的事宜我的特助会去会议室和负责的人比对。”徐以生扯扯嘴角,把刘明辉摆到了长辈的位置上。

刘明辉眼尾的余光扫了一眼出神的宋君清,笑笑,招来职员,让人将徐以生身后的人带去会议室。

顺便说道:“君清,你也过去吧,手底下的人毛手毛脚,你去注意点。”

有意支开宋君清,案子再重要,但是宋君清在他心里的地位更高。

说笑归说笑,见面的尬尴也是过来人谁看的不清二白。

再说他还真惹不起被撂在家里的醋坛子。

宋君清微微颌首,心里长吁一口气。

分手时说的再冠冕堂皇,体贴入微,摊到面上说就是用不合适当借口把人一脚踹开。

从陌生到熟知到交心再到现在的窘境。

碰到他的视线,即使在平静,她都能多强加上哀怨,责怪的意思。

心就像被拳头攥着,血液不能循环,呼吸不能自己。

音从她的胸腔中发出,单个字听上去都沙哑不少。

向外走去,不免要经过徐以生的身边,她平视着前方,从他身边掠过还能嗅到淡淡的薄荷香,偏大男孩的气味,但是在他身上去敛去了里面的青涩。

就在衣角的布料摩擦的时候,徐以生身子微怔,头侧低,像是附在她的耳边,但是声音又格外洪亮,“帮我倒杯咖啡,在美国常喝的那种,突然间馋了。”

情人的间的耳鬓厮磨,像,又不像。

心漏跳了一拍,抬起眼看着他,从上而下,视线多落在他微抿的嘴角,身子挺直,没有移动的痕迹,但是耳垂还有他大衣边角划过的沙磨感。

突然她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才发现异常的目光流窜在两人之间。

她点点头就避开人走进了刘明辉给她准备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她不常来,但是装修布置却上了不少心思。

徐以生要喝的咖啡茶水间是没有的,巧的是她的办公室却一直备着一罐。

站在茶水间里咖啡的香气让人放松,淡淡的苦涩,很好闻。

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她经常爱煮上一杯,也是在那个时候徐以生总爱埋在她的发间,嗅着这苦苦的香气。

嘴角不自觉扯起来。

但是扬着的嘴角僵在脸上怎么放不下来。

她不懂徐以生态度冷硬又为什么会在众人面前重谈“旧情”。

总感觉现在看徐以生是隔着曾雾水的,很模糊,看不透。

给徐以生端咖啡之前,她给刘明辉切了被龙井,顺便抿了口剩下的咖啡。

味是极苦的,她第一次喝的时候差点把胃都给呕出来,记得那时候还是在中学。

但是后来心里苦,就爱上了这种味道。

“加点糖,太苦了徐总喝了会不舒服。”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

转过身去,那抹淡绿色的身影迎面而来,看着阮薇走进,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咖啡太苦。”阮薇见宋君清不说话又解释着。

她不是艳压群众的,光彩照人的女生,五官小巧,精致,穿着高跟鞋也只达到宋君清的前额处,但是淡妆素雅的样子足够让人眼前一亮,甚至让她在刹那间寻到了学生时代的自己的青涩。

宋君清笑笑,给她倒了杯咖啡,递到她的面前,“试一下。”

宋君清的态度让阮薇拘谨不少,接过杯子,凑到嘴边,眼角的余光还落在她光洁白曦的脸上。

咖啡才流进嘴里一口,阮薇就立刻用牙齿磕着了杯壁,眉角皱着,捂着嘴,小脸煞白,“比我想象的还要苦。”

宋君清递给她一杯清水。

阮薇仰头一口喝下半杯水嘴里那苦涩才消退了三分。

宋君清眼角弯弯,优雅的轻抿了口杯子里的咖啡,“是挺苦的,喝惯了就习惯了。”

阮薇勉强抬起头,握着杯子的关节已经泛白。

她是那么优雅,迷人,素雅,难怪徐以生会一心念她,就算她已为,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悸动。

真的是挺逊的,明知道自己和她差的不是一层半层,还不知天高地厚,舔着脸对徐以生说喜欢上他了。

可是,她的愚蠢还在不停的扩展,徐以生多看一眼宋君清,她心里都会揪痛,发涩。

真正站在宋君清面前她有讨厌不起她的本身,但也没有办法为徐以生念心。

内心纠结着,嘴角磕着杯沿,磨得发肿。

“我知道徐总喜欢喝这种咖啡多半是因为宋小姐,可是他的肠胃不好,心情烦闷,一心扑在工作上,到现在都没进一口食,真的不能再喝咖啡了。”

一口气说完,她才敢深喘一口气。

宋君清听到阮薇的话,伏在端盘上的手一怔,苦涩的味道瞬间钻进了鼻孔,胃绞在一起。

久久才能发声,“一直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