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荒唐

“荒唐。”安再国一口否决了,看着安菁这自怨自艾,不争气的样子,心口处一阵闷痛。

捂着心口窝,顺着气,脸色沉闷,但是态度依旧坚定,“杂念你全给我抛了,真以为宫逸锋非你不娶吗?这门亲事我是拿钱砸出来的,你说不嫁就不嫁,哪婚姻当儿戏吗?”

安菁定神看着父亲,早知道她的婚姻和利益挂钩,全数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现在从他的嘴中说出这些无情的话,心口的悲怆似乎真要将她吞噬。

眼泪不争气的流下,血腥味,咸苦味很快就蔓延在她的口腔中。

可是她昂着头不屈的看着安再国,哪怕对上他严厉凌厉的眼神她也没有退缩。

“你们拿钱砸出来的我不一定要受着,从小到大我从来不忤逆你,你让我跟着宫奕止,我就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佯装着菁菁的样子讨他欢心。你说菁菁是绊脚石必须除,我就在旁边看着在怕都不吭半句,你说宫奕止完了,宫逸锋才是L集团未来的主,我就蒙蔽自己的心,答应他的求婚。我逆来顺受,但是到最后牺牲的,顶在前面的都是我。”

“我的爸爸呢,父亲呢,觉得我不能生育就降人一等。”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手指着小腹,一下下戳着。

他很,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是不会下蛋的母j。

恨自己和宫奕止在一起那么久为什么连他的一个种都留不下,要不然现在陪在他身边,儿女绕膝的人就是她。

安再国脸部的线条绷紧,被安菁吵得太阳x间突突的,放在腿上的拳头收紧。

“哈...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有计谋吗?能把菁菁弄死,怎么就不能把宋君清弄死,把宫奕止驾到我身边。”安菁突然扯开嘴角,笑了,要多苦有多苦。

杨惠茹察觉到安再国脸上阴冷的表情,刚要拉住安菁让她闭嘴。

就见安再国一个跨步挡在她的面前,“啪。”

房子内的空气凝住了,呼吸一下都冷的胃一缩一缩的。

安再国的手还扬在半空中没有收回,安菁的脸偏向一侧,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眼角一眨就能感受到右颊的赤痛。

安再国并没有这一巴掌泄气,倒是杨惠茹先看不过去了,拉下安再国的手,赶紧检查安菁脸上的伤势。

手指刚临近就能感觉到脸颊上的炙热,心疼的看着印在面上的手印,心里揪疼,“你怎么忍心下这么狠的手。”

“不长记性,这些话是能乱说的吗,凌家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招惹不起。”安再国瞥了一眼安菁脸上的伤,叹了口气多少是心疼女儿的。

可是偏偏这个愚蠢至极的女儿不懂他的心。

“最忌讳的就是把自己撇清,装作大公无私。”从一开始菁菁的事情安菁就撇不开关系。

“我要你嫁的是最可能在宫家主事的人,他们兄弟必定有一个败者,他们向来不合,谁都不容不得谁,更别说让对方安稳度日了。”

“你现在没有退路,宫奕止你是想都不要想了。宫逸锋这边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孕检可以作假,嫁过去就是铁上钉钉的事,好歹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安再国语重心长的说道。

听完安再国的话,安菁捡起脚边的孕检报告,展平,整张纸都压在脸上,呜呜咽咽泪浸湿了纸。

杨惠茹见不得女儿这么伤心,安再国说的话她认同,也帮着劝解,“你爸爸不会害你,孩子的事是后话,大不了等时机对了,就去外面抱个孩子,多做点准备,疏通点关系,还是能瞒过去的。”

“生孩子是大事,安菁你就别倔了,哪怕现在还有一点办法能成全你,爸妈都不会出此下策,你和宫奕止不可能了,还不如跟着宫逸锋安生过日子。”

哭的脑子昏昏涨涨的,面前闪过的还是宫奕止冷峻的面庞,可是转到他和宋君清紧紧相拥的画面,胸口间想要炸开一样。

“妈...我恨..我恨宋君清...和恨菁菁一样。”姣好的妆容早就花掉,面目狰狞。

杨惠茹把她抱在怀里,“好,恨,嫁给宫逸锋你才有机会折磨她。”

宋君清的肚子见大,宫念行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亲的狠,一会趴上去摸摸,一会走过去听听,别人看上去都要羡慕这和睦的一幕。

但是每每秦若兰都吓得魂不守舍的,宫念行还小,不知分寸。

前不久说要给妹妹洗澡,端着一盆热水拿着毛巾去给宋君清擦肚子,赤着脚脚底一滑,一盆热水就往宋君清身上泼去。

要不是宫奕止眼疾手快挡在宋君清面前,小霸王早就遭祸了。

宫奕止和他都有小范围的烫伤,现在他手背上还肿着,每天按时擦着烫伤药。

所以一得空秦若兰就带宫念行出来,一是增进关系,带怜人的孙子出来张面子,二是保宋君清肚子里的孩子平稳降生,可不能让他闹得家里人仰马翻。

下午放学,秦若兰早早就等在学校门口,宫老爷子去参加聚会,宫奕止和宋君清小两口又是难得的亲热,剩她一个人找自己孙子讨个热乎劲。

放学铃响了,孩子蹦蹦跳跳的从大门走出来。

秦若兰一打眼就看到了宫念行,他的年纪偏小,六岁上大班,个头和平常的孩子差不多高,但是他背上那正黄色的书包挑眼。

小黄人的图案,前几天缠着宋君清买的,说是自己喜欢,一次买了两个,一大一小。

不过,秦若兰探着头看着宫念行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

穿着粉色的蕾丝边羽绒服,脚下一双驼色的雪地棉,脖子上围着一条小白兔图案的围巾,一蹦一跳,无限活力。

宫念行走在她的身边,牵着她的小手,脸羞红一片,时而抬起头看看她清秀可爱的脸颊,对上她的视线总是憨憨的挠着头笑几声。

“宫念行,我妈妈来了,我要回家了,你可以松开手了吗?”茵茵见宫念行握的紧,妈妈在不远处招手已久,着急了。

宫念行握着茵茵柔软的小手,在冬天里手心都暖暖的,哪舍得放开,但是想想小别胜新婚,过多的剥夺她的时间,多半会造成她过于依恋自己和家人不合。

看着她微微泛着酡红的小脸,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手,背过身去够着身后的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就揪出了一个图案相同但是小一号的书包。

双手递到茵茵手上,不好意思的说道:“茵茵,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收好。”就算是我们的定情之物。

最后矫情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但是小脸红扑扑的,话都没说完就往茵茵手里一塞。

“小黄人,前几天妈妈还带我去看电影了呢,我太喜欢了,谢谢你念行。”茵茵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中的礼物,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

宫念行看到茵茵笑,心里暖烘烘的。

红着脸挠挠后脑勺,手也不知道往哪摆,小心脏里像是夹心巧克力化了一样,巧克力外壳里的蜜糖都流进心里。

礼物讨人喜自我感觉立刻又高了一个层次,想起这段时间陪着舅舅相亲留下的经验,再回忆起爸爸的肺腑之言。

乘热上炕,准备一举拿下,彻底断了毕飞昊那滑头的非分之想。

“下次你想看电影的时候就来我们家,我爸爸说了好男人永远都不会带着心爱的女人去那乌七八黑的地方挤来挤去,我们家有放映室,还有小点心,可比在电影院享受多了。”

说着他猛地靠近一步,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茵茵的脸,十分真挚,“茵茵以后我一定不会让你吃苦的,虽然我现在没车没房,但智商,情商,长相,个头都是真优,心比毕飞昊的真,情比毕飞昊的切,你很抢手,不过我绝对不会放弃,你可以考虑考虑我。”

不远处的秦若兰也算是听明白了,这小子是在情深意切的表白呢。

怪不得前几天凌若澈来找他相亲打掩护那么积极,原来是去现场学习了。

这智商,情商是真算高了,但是六岁就考虑人生大事......

秦若兰在转过头去的时候茵茵已经随着她妈妈走远了,只有宫念行站在原地抱着小黄人的书包,眼巴巴的望着,嘴角的梨涡深陷。

秦若兰对自家孙子这怪咖的想法暂时还没办法理解,走过去,帮他把敞着的拉链合上,又将书包接过来。

“刚刚那是你同学,真的挺水灵的,这两天城西那边的蛋糕店上了不少点心,一会我们去买点,让你的同学也尝点。”

秦若兰没有往宫念行的终身大事上想,但终归希望宫念行在国内多交点朋友。

宫念行两眼放光,看着秦若兰嘴角一弯,期待中带着小兴奋,“乃乃你同意茵茵进咱家门了?你不看重门当户了?”

说道这他暖暖的小手攥着秦若兰的手臂,若有所思,小脸皱着,但是下一秒又疏开,语重心长,老成的阐述自己的观点。

“茵茵的妈妈是老师,爸爸是公司职员,顶头上司是我爸,独生女,家庭结构简单,不用担心财产纠纷,我娶了茵茵就相当于给爸爸添了左右手,亲爸岳父在一起工作其乐融融,我不会入赘,以后就带着茵茵照顾你和爷爷。”

小嘴巴巴的,说的头头是道,着实让秦若兰一愣。

这小子是认真的....

问题是...

“茵茵家的状况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国外上幼儿园的时候,看大门的大爷告诉我,要想追女生就要从头到尾把她挖个透。前两天我和舅舅去相亲,舅舅说只要我装痴呆叫他爸,他就帮我去查茵茵的家庭状况。”

“......”,秦若兰。

看着走远的一大一小的身影,停在路边的一辆悍马的车窗急急的将下来,前秒开门,后面就让人拦住了。

坐在后座上的老先生,急的花白的胡子都要立起来了,转眼怒瞠着炯炯有神的眸子瞪着坐在一旁用手按着门柄,年纪看上去和他大般大的人,布满皱纹粗糙的手指着远走的身影,吹胡子瞪眼。

“老靳!”

那被老先生称为老靳的老人,慈眉善目对待脾气暴躁的老先生有一手,笑呵呵的拉回老先生的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急红的脸,笑纹堆积在眼角处,“老先生外面风大。”

“胡扯,飘着瓶盖子那么大的雪上坟头上挖地瓜,风差点没把耳朵撩下来也没见你这矫情劲。”

老先生是军人出身,老靳是当时他最看重的弟兄,最看重的就是这不服气的劲。

老靳笑笑,“四五十年前的事,真以为自己身子还跟以前那么硬朗,少给自己找罪受,你不是说了这次来是带我享福的。谁也不轻易见。”

理事这个理,可是面前这个是他未曾谋面的宝贝曾孙,心里痒痒的难受。

老靳看着老先生心口不一,贴着玻璃,脸上的褶子都快被挤平了,扭着脖子使劲往后看的样子,笑到嘴边又强忍了下去。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吗,老先生看孩子看的紧,心里痒痒。

可他就非要治治老先生这硬气。

看着人越走越远,老先生负气的回过头来,瞪了一眼在一旁看热闹的老靳,对着司机就吩咐道:“跟上他们。走路p颠p颠,没个稳重样,小烟是越来越不会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