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哪有喜糖啊。”宋君清面带羞赧。“我和奕止领证的事除了家里人还沒有对外公布呢。我们是二婚。再加上我现在又怀孕了。诸多不便的。婚礼只能补办了。”

“这怎么行。好歹你给他们宫家生了大孙子。现在又这么辛苦。不多讨回点來。不划算。”

宁静月这也是多为宋君清考虑。不多讨回來点。真到了以后她带着两个孩子该怎么过啊。

她眉心皱皱。苦口婆心的讲着里面的道理。

“大姑娘出嫁还知道讨个彩头。前个月幼儿园的吴老师她女儿嫁人只是彩礼就收了百十万。这宫家在a市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也是不上六位数我都不好意思让你嫁给他。”

宋君清见宁静月神神叨叨。两眼冒光的样子。噙着笑从被子里钻出脚踢了踢她的膝盖。“瞧你那样。两眼放绿光。等你出嫁的时候我肯定好好上门跟宫暝夜说道说道。争取把彩礼蒿到七位数。”

“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什么有的沒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叫你叨叨一通。”一提到宫暝夜。宁静月不免有些躲避。虽是理智上排斥。但是脸颊上本能的泛起了酡红。

“我可沒跟你开玩笑。是理你就要听着。要知道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怎么都不会害你。”宁静月的语气越发认真了。也不知道是在隐隐中解释什么。柳眉往中央聚拢。抓着宋君清的手。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的心事都说给她听。

恨不得

恨不得现在就劝她离开宫奕止

宁静月认真的神态很少见。尤其是出现在开玩笑的时候。宋君清收了收嘴角灿烂的笑。给了宁静月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后语气又压抑的不少。“我知道。但是我婆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宫逸锋上位。现在是忙着填漏洞。沒有机会趁机打压。过段时间情况估计就沒有这般良好了。”

“最近我和奕止都在忙着K集团的事。K集团是可以收回來。但是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填补经济上的空缺。这可是处处都要用钱。”

宁静月微皱了一下眉。看着**铺放的文件。就知道她一天都闲不下來。帮她摞起文件。放到桌子上。“你都怀孕了。天天看着些东西你不恶心肚子里的孩子都该犯怵了。哎。跟你说正事。我问你。宫奕止之前把股份什么都给了你。你婆婆就沒对你心生芥蒂。”

“我早就把股份还回去了。”宋君清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你还回去了。”宁静月瞪大眼睛。几乎要趴到宋君清的身上了。心里也是狠狠的一颤。“宋君清你是真沒脑子吗。握在自己手里的永远都是最安稳的。你怎么做事还是感情用事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宁静月越发激动。攥着宋君清肩膀的手劲早就控制不住。

宋君清吃痛的望着宁静月。但是却沒有责怪之意。宁静月对她是千般万般的好。可是她也有她的万般无奈。那些股份握在手心只能让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而已。

看着宋君清拧在一起的眉头。宁静月立刻放开了自己的手。别过头去紧咬着下唇。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宁静月脸上片片的赤红。让宋君清嘴唇发干。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将视线转向了坐在沙发上翘着小脚。用橡皮擦着羽绒服上划痕的宫念行。

宋君清细看宫念行才发现他白嫩的脸颊上青青紫紫的。还有不少抓痕。她的眉心一低。片刻的心疼涌上。“念行。过來。让我看看你。”

宫念行听到宋君清的声音立刻将小手背在身后。将手里的橡皮往靠垫下藏了藏。

扭捏的半晌。见宋君清要下床他立刻乖乖的迈着步子走到了床边。“妈妈。”

医院里的温度较高。宫念行的脸上红扑扑的。伤痕更加明显了。见到自己的儿子受伤宋君清顾不得别的。掀开被子就侧坐在床边。查看了一遍宫念行的伤势。然后转过头來对着宁静月问道:“静月。念行在学校发生什么事了。”

宁静月还沒开口说话。就看到宫念行肯求统一战线的眼神。黑亮亮的大眼真是让人沒法拒绝。她轻叹嘘了一口气。扯起嘴角摸着宫念行趴在沙发上弄乱的头发。

“这小子今天可沒消停。把臭虫丢到毕飞昊的衣服里。吓得那孩子在楼道里只穿着一件单毛衣鬼哭狼嚎的。嘴唇冻得发紫。今天下午孩子的家长找來了。要他道歉。他倒泛起倔劲來了。”

宫念行扁着嘴。向上看着宁静月。一副幽怨样。说好的统一战线呢。果然女人的话信不得。

宋君清嘴角垂下。神色也严厉起來。毕飞昊她是记得的。前几日还听宫念行说起过他。似乎那个时候两个人关系还算好。

宋君清低下头拉起宫念行的小手。在她的印象里宫念行从來不会在外面无缘由的打架。“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打架。”

宋君清的声音低沉了不少。

宫念行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有些迟疑的说:“他说妈妈有了新孩子。就会把我当拖油瓶扔了。以后见到我说不定我就在哪个大街上要饭。我听不下去就捉弄了他。谁知道他胆子那么小。一只小臭虫就要死要活的。”

宋君清看着他挂花性的小脸。高挺的小鼻梁上还有不小的抓痕。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训导他。

“妈妈。你不会给我生小弟弟和小妹妹对吗。你答应我的。”宫念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着。见宋君清嘴角翕动。表情僵住。黑亮的眼睛晦暗了不少。小脸皱了皱。将头重重的埋了下去。

手里的小手柔软。还带着些温热。宋君清见不得孩子眼中希望消尽的苦恼。心里柔软而疼惜。看着宫念行眼中淡淡的失望。她心里一揪。

她的确是答应了宫念行。可这几日她真的忽略了这承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宫念行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排斥这个同根生命。那是因为单亲的家庭。缺爱的环境。让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

她不要她的孩子整日患得患失。

“对。妈妈答应你的。”她的声音是哽咽的。眼眶处红了一片。如鲠在喉。多说一个字都能让她呕出血來。

“真的。”宫念行仰起头。重新露出孩子应有的笑容。一头扑到宋君清的怀中。欢喜雀跃。“其实当初我并沒有多想和毕飞昊计较的。放条臭虫是为了吓唬他。爸爸教我练的拳法我可都沒有用在他的身上。要不他早就被我打得屁滚尿流了。”

宋君清听着宫念行的话。手却消无声息的移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平平的小腹沒有丝毫的动静。却已经搅得她的眸子里波澜惊起。视线凝着一处渐渐模糊。

见怀中的小人抬起头來。宋君清重重的吸了一下鼻头。扯了扯嘴角。

宫念行看到宋君清湿润的眼眶。抬起小手擦着她的眼眸处。小脸上泛着心疼。还以为是宋君清担心他的伤势。所以安慰道:“我不疼。爸爸教我练拳的时候遭的拳头可比这重多了。大不了大不了我明天去学校。再去打回來。”

“爸爸叫你练拳不是去欺负别人的。这个时间苏叔叔应该在办公室里。你去找他。让他给你上点药。可别挂点彩。就毁了我们这张帅气的小脸。”宋君清温柔的捏着宫念行沒有伤口的脸颊。推着他的身子背过去。再扯动嘴角泪就翻滚在眼眶中了。

宁静月知道宋君清有意要支开宫念行。微微一笑。在宫念行要转过身來的时候挡在宋君清面前。“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正好送你去苏医生那。走吧。小霸王。别打扰你妈妈休息了。”

说完她转过头去看着宋君清。泛红的眼眶在憔悴的脸上格外吓人。紧抿着嘴角。她将所有的痛楚都吞在肚子里。宁静月见不得宋君清这副难受的样子。拳头攥紧又松开。如水的眸子除了清冷和坚定什么都不剩。

现在她宁愿看着宋君清在孩子的决绝上痛苦。都不愿意到最后被她仇视。

脚步声一点点远去。宋君清才将整个脸埋在枕头中。她沒有发出声音。只是沾湿了枕头。

手紧紧捂住小腹。半躬着腰。不知道持续了这个动作多久。

从苏煜哲的办公室回來。宁静月特意绕到了宋君清的病房前。

病房的门半掩着。望进去只能看到被子中央微微凸起。房间里很安静。

手扶着门沿。指甲几乎要镶进手心的细肉里。

望着望着眼眶就红了一片。大学的时候她们也曾这样一起半夜蜷缩在被子里。两个人挤在一张一米的上铺小**。讨论着今天谁又告白了谁。哪又出了新鲜趣事。闹腾到半夜。宿舍里的人受不了才草草牵着手一起去厕所准备睡觉。

物是人非了。她们的情真意切早就在两条人命里背道相驰。

步子迈开再停下时她竟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手术室前。红灯亮着。里面进行着手术。外面家属抱坐一团。哭声不断。脸色苍白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嘴角翕动着。半天才能听到一句。“妈”

猛然间她的心像是被用锥子剜去了一块肉。隐隐作痛。

女人高扎着的马尾凌乱的在头顶散开。红肿的眼眶上泪水不断。顺着白净的脸颊直直的流进半敞的衣领里。从后面看娇小的轮廓扒着地面。头几乎要磕在地上。女人的脸慢慢和躺在病**宋君清慢慢重合。最后那一声声哀嚎都变成了宋君清的声音。

面前像是出现了幻境。这一幕幕就像是在她眼前重演着刘长音离世的那一幕。那一刻。

“妈”不知不觉中卡在喉咙里的声音已经出发。手里包落在地上。望着手术室她的瞳孔似乎要凸出來。红血丝稠密的吓人。

“妈”这一声她再也沒有任何顾忌。撕心裂肺的。耳边还回**着刘长音在世时的喃喃轻语。脸上却已经泪流满面。

所有的人都朝着看來。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突额的称呼让人不由的揣度起宁静月和手术室里的人的关系。

惊愕锐利的目光。盯得宁静月头皮发麻。她回过神來。手背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捡起地上的包。三步并作两步逃一般的跑开。

才刚走两步宁静月就看到了停在走廊里。手里提着不少东西的宫奕止。暗蓝色的鎏金边衬衣。系着一条酒红色的细领带。黑色的西装外穿着一件烟灰色的大衣。深沉的眸光一瞬不瞬的凝着她发红的脸庞。无形中带來了巨大的压力。

宁静月并不知道自己刚刚的事态被宫奕止看到多少。她紧抠着手包。佯装着镇定。宫奕止的气场是她忽略不了的。掠过无视。宋君清那层关系摆在那她暂时还做不到。但真是让她停下目光盯着宫奕止凌角分明。线条冷厉的脸是。她心里竟杵了。

“有空就多过來陪陪她。夜那边我会去打招呼。”令宁静月沒想到的是。宫奕止竟会主动和她说话。

和宋君清做姐妹这多年。她和宫奕止说的话也是了了。

宁静月抬起头。对上那漆黑的眸子。瞬间像是被吸住了。万般不知名的情愫从心间涌起。

宫奕止的视线掠过她的脸。瞄了一眼她身后生离死别的场景。“沒必要多放在心上。医院每天都是这番场景。生死由命。”

宁静月身子一怔。睨着眼前这个男人。昼白的灯光打在他的峻冷的脸。在高挺的鼻翼处形成一道深深的阴影。在这种透亮的环境下她能从他的眸子读出的也只有冷鸷和深沉。

这到底是个多么狠心的男人。生死由命。面对别人的生死他竟脸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当初宁致阳死的时候。他是不是也是这个眼神。

想到这此时宫奕止眼中在有诸多的情愫。在她看來也只是无尽的鄙夷和讽刺。

“我和君清都一样。见不了这种场面。触景生情想起小姨來了。我明天再來。先回去了。”

宫奕止侧了过身子避开过道。睨着宁静月远处的背影。她步子匆匆。双手搭在前方。估计是攥着包。

跑出医院的大门。宁静月手扶着门口的贴着瓷砖的柱子。大口大口的呼着气。手底的沁凉让她全身颤栗。

羽绒服的拉链被她拉到颈下。双手环着腋下。呼呼的冷风如尖锐的薄刃刮着她的脸。刚掏出手机。指甲上就被冻得青紫。

手颤抖着。她都不知道胃里被灌了多少冷风。她才拨通了电话。

“什么事。”低沉的男声干扰了她的思绪。把她从那片嘶声力竭中捞出來。

双手捂着话筒。低着头审度着周围。走向枯黄的大树下。“股份全都回到宫奕止手中。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让宫奕止身败名裂。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了你预计的时间了。”

从话筒能很明显能听到破碎的声音。

“妈的。那臭婊子当初就不该留她。”

“宫逸锋你要敢动君清。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全都抖出來。”宁静月急了。脸涨得通红。

“不让我动她那你就等着。就算他握着股份。公司现在在我手上。他也蹦不起來。”宫逸锋越加沒有耐心了。

宁静月在想多询问几句。电话另一端就已经挂断了。

二楼卧室里破碎的声音引起了周美玲的注意。还以为宫逸锋出了什么意外。放下手里的杂志就跑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