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这婚不可以离

刚刚那个男子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粗鲁吓到了宋小姨,立刻深鞠一躬表示自己的歉意。

而他身旁那位偏文绉的人也随着微微低头,带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宋女士,冒犯了,我叫汪特助,是宫先生的特助。”

汪特助特意提及了宫奕止。

“是奕止。”宋小姨听到宫奕止的名字,戒心放松了不少,侧了侧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快请进吧。”

“不用了,宋女士,我就是奉总裁的命令來给少夫人送点东西,您替她收下就好,我们就不进去了。”汪特助微微一笑,眼角却在颤抖,往里望去沒有看到宋君清的身影。

给宋小姨也好,这种东西他真的狠不下心亲手交给她,也不敢去面对宋君清。

平时宋君清对他那么好,现在他……唉……沒有办法。

“好的。”说完宋小姨就接过了汪特助手中的牛皮袋。

“宋女士,告辞了,宫先生让你保重身体。”说完汪特助就恭敬的鞠了一躬,用余光看了一眼屋内,有些忧愁的收回目光,抬起头笑笑就离开了。

汪特助离开后,宋小姨将门关好,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牛皮袋,思量半响还是打开了。

卧室中,宋君清终于找到了被宋小姨放在柜子中的药罐,瓶子上的标签已经被撕掉了,从表面上看根本就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药,宋君清有些纳闷。

“好端端的药,小姨把上面的标签撕掉干嘛。”她小声嘟囔着,说着就慢慢走出去了。

走到客厅她看到宋小姨背对着自己,双肩不停颤抖着,她有些疑惑的说道:“小姨,药找到了,你在干嘛。先吃药。”

说完她就走到了宋小姨身后,看到她手中的文件,药瓶应声落地,干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她愣了,整个身子都傻住了,好像全身的细胞都僵住了。

是离婚协议书,怎么在这。

宋君清探上身子立刻将离婚协议书从宋小姨手里抢过來,也许用力过猛,她的身子都紧跟着一个踉跄,“小姨,这是谁给你的……你看了……”

看到宋小姨脸上僵住的表情,宋君清心里一颤,立刻跌跌撞撞的走上前去,将离婚协议书藏在自己的身后抓住宋小姨的手臂,慌张的扯着苦笑解释道:“小姨,你别信……这个是子虚乌有的……奕止找人送错地方了……这……这……”

“后面签着宫奕止的名字,君清,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小姨说实话……快说啊……”宋小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用力摇晃着宋君清的手臂。

原來他已经签好字了,这是无法否认的,宋君清嘴角一沉,紧攥着身后的离婚协议书,眉目间多了些伤感,可是思量一会她就抬起头來,反抓着宋小姨的手臂,痴笑着说道:“小姨,你放心,我不会和他离婚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和他离婚的。”

“这么说这是真的……”宋小姨眼神里全是心疼,她沒想到自己的外甥女终究还是走上了她的老路,离婚,这无疑给宋君清的后半生多加了无数的荆棘,而且,而且那天在医院里……

宋小姨眼前立刻浮现出那天在医院她将一切都托付给宫奕止的场景。

“坏了……”倘若真的离婚了,那她的君清失去的就不仅仅是这一场婚姻了,还有她苦心才守住的财产。

想到这宋小姨身子猛地一震,立刻夺过宋君清手中的离婚协议书,大声吼道:“不行,我要去找宫奕止理论,这婚绝对不可以离,绝对不可以。”说完宋小姨就想转身向外跑去。

可是刚转过身去,手臂就被宋君清拉住了,宋君清的眼眶已经红了,泪水凝结在眼眶中,她极力控制着,“小姨,别去,我求求你了,别去,只要我不签字,这婚就离不了,你先把药喝了好吗。这件事就交给我自己处理,我保证绝对不会和宫奕止离婚。”

说着宋君清就慢慢伸上手去,想试探着拿回宋小姨手中的文件,平定她的心情。

宋小姨自然知道宋君清的想法,见宋君清的手伸上,她立刻捂住胃部,半蹲下身子将离婚协议书紧紧护在腹前,皱紧眉头吃痛的叫出声來,“唉……啊……”

见宋小姨这个样子,宋君清也慌了,“小姨,小姨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药呢。药在桌子上,你撑着我帮你拿。”说完宋君清就跑向桌子,可是她一起身宋小姨就立刻站起身來,用力推开宋君清,拿着离婚协议书快步跑出房子。

直到听到房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宋君清才缓过神來,立即就追了上去。

因为怀孕的缘故,才跑了几步她就有些跟不上了,小腹传來的阵痛感提醒着她不可以在剧烈运动,可是在看着远处妈妈踉跄不稳的身影她又忍不住迈出步子。

“小姨,小姨你别跑了,你身体不好,你别跑了。”声音中除了焦急还是焦急。

远处的宋小姨就像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样,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奋力向前跑着,此时的她什么也听不到,唯一的念头就是替自己的,外甥外甥女讨个说法。

在她心里,宋君清是命,是她的精神支柱,她能活到今天也全是靠宋君清的陪伴,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外甥女走她的老路,因为她知道这条路到底有多么坎坷。

她想不通两个孩子为什么要离婚,在她眼中宋君清和宫奕止一直是恩爱夫妻,可是她却不曾知道这都是做给她的表面。

刺耳的鸣笛声充斥着耳畔,高挂的红路灯提醒着人们來往的规则,在这繁忙的马路上谁都沒有注意到路边一直在缓速行驶的黑色汽车。

这辆汽车的玻璃几乎是全黑了,黑到连车内最基本的轮廓都看不清。

依稀中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驾驶座上。

车内,一个头戴墨镜的人单手架势着汽车,头上的鸭舌帽几乎遮住了他整个脸庞,右手中的手机还在亮着,好像是在和谁进行视频通话。

不知是谁,但是从他的墨镜中可以反射出手机中那个人妖艳上扬的红唇。

“我知道该怎么办。”一句简短的话结束了整个通话。

男子放下手机将视线定格在不远处那两具纠缠的身影上,紧攥着方向盘,脸色一片阴沉,眸子中透着一道杀意,薄唇轻启,用牙缝狠狠的咬出几个字,“宋君清……”

力度虽然不到,却能听出里面包含着多少怨气,他怨,他恨。

宋君清,真想把你脸上那张虚伪的人皮撕下來,不过,也不用了,很快,很快你就用不上那张人皮了。

他背后一靠住椅背,一股寒意就袭來,这寒意就像那一道道铁门。双眸一闭,耳边再次浮现出那刻骨铭心的嘶吼声。

“妍妍……妍妍……”那是他的妻子,他终生的妻子,却死了那高笼铁网里,满脸苍白,一身脏污,那个样子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闭上眼睛好像就能听到那婴儿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