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肯定又惹到顾晏了。
不管他怎么和对方说话，对方对他都是冷着一张脸，一副“你谁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除了最开始的黑料事件，后面他们的相处都还算平稳。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着他和别人简直双标。
陆舷有点伤心，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像顾晏更讨厌他了。
【系统先生，我又被讨厌了。】陆舷在心里叹气。
【但凡你不那么贱，也不至于被讨厌。】系统总结出人生至理。
【怎么会贱！我也没凶他呀！】他大惊失色。
【……】系统一时无言以对，【但凡有粒花生米你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陆舷就坐在小棚子里看着远处的顾晏，心里努力安慰自己。
不是因为自己不讨人喜欢，只是原主这个身份太讨人嫌，不然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
会怎么样呢？
陆舷视线一停，眼底浮现了几分茫然。
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他会对顾晏怎么样呢？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陆舷自认是个普通人，他习惯自己简单又平淡的生活。
但是现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打破他躲在内心的屏障了。本能的让他有些排斥，逃避这个答案。
他的态度也沉默了下来。见着顾晏也就打个招呼，好像对方和其他人无不同，仅仅只是他公司下的普通艺人。
平时他们彼此相处活动减少了交流，面对彼此的时候神色淡淡。
顾晏心中有点塞涩，但是却成功让他的理智回归，注意力全部投入了事业上。
他们不约而同，都有点抗拒那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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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心里不是没有过恐慌，他也担心害怕失去陆舷。
但是没有用的，菟丝花一辈子只能成为附庸，他想要等到自己能够足够高的地位以后，再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曾经见不得人的心思。
所有不敢言语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弱小和自卑造成的。
唯有他有了那个地位，才可以冠冕堂皇的告诉陆舷，并且拥有追求他的资格。
他喜欢陆舷。
程峰玉是个不错的男艺人，在平日里也对顾晏有所照顾。看得出来对顾晏的感官不错。
他们之间反而挺有共同语言。作为搭档，顾晏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俩人交谈甚欢，关系自然就好了起来。
顾晏没考虑过陆舷，以为他不会在意，殊不知陆舷盯着他们相处有了好几天。
【系统先生，我不太喜欢这个画面。】看起来都好刺眼。
【这又不是你能阻止的。】系统看破一切，但是他不说。
“叮——”陆舷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放在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亮屏。
未知消息，徐燕通过群设置找到他发过来的，一段语音。
陆舷心里本来就扭得跟浆糊一样想不明白，现在又一看徐燕给他发语音。
想也不想就要把手机关屏不理会，结果不争气的手指无意触到界面，点开了那段录音。
陆舷烦躁的想去切断这条长达一分半的语音，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屏幕，就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陆舷突然动作一顿，反应过来了什么把手机放到耳边仔细的听了几遍。
顿时，他的表情有些开裂，呆滞了好一会儿候，才大概明白了徐燕的意思。
录音里，是两个人的对话。
“顾晏，你是一个藏不住心思的人。”
“……是吗？”
对话那头是他熟悉的声音，只是现在听起来，显得有些无措。
陆舷从来没见过顾晏用这样的语调说话。
“你喜欢他对不对？但是你不敢说。”
“……我不知道。”
对面的男生声音温润，陆舷一开始没听出来，但是听了两三句后，想起了声音的主人。
是程峰玉。
“哈，你看看你，居然连自己喜欢都弄不明白啊。”
“顾晏，你喜欢陆总对吗？”
程峰玉的声音带有一丝润色，是那种很好听的声音，现在却如同炸开一般，冲击了陆舷的脑膜。
他表情僵硬了下来，心脏如同击鼓般想起。原本不愿意去想的，不愿意去面对的，现在统统都被直接揭开了。
是喜欢啊，原来真的是喜欢。
他思维暂停，但是录音还在往他耳朵里钻。听得他耳朵开始变红。
“也许。”
顾晏在录音那边似乎叹了口气，他说道。
“他大概还以为我很讨厌他，但是……我可能会更喜欢他一点。”
“他像太阳。”
很温暖。
这是顾晏没说出口的话，但是程峰玉点到即止，也没再说了，录音的良久都没有了声音。
久到陆舷以为录音已经结束了的时候，顾晏又说了一句。
“但是他那么温暖，我大概不会想去接触他。”
“我配不上。”
顾晏的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自卑。
他像是讨论天气一样，告诉程峰玉他卑微的喜欢，和可能永远不会得到对方同样心情的酸楚。
陆舷心脏跳动，他的耳朵里只剩下顾晏的话。
似乎很平淡又很普通，但却要比陆舷听过的所有土味情话和甜言蜜语都要让人喜欢。
他轻柔地捂住了手机的听筒，和电话那头完全听不到的人，轻轻地说了一声。
“不会。”
“你特别好，我很喜欢。”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