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字绣 [ 返回 ] 手机

这两天运气不错,韩竞风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看报纸上的消息,他们的片正拍到紧要关头,没有时间来盯梢我,我乐得悠闲,用节衣缩食省下的钱去市买了薯片,吧唧吧唧嚼着,荷兰猪在我面前的地上hppy地舔着薯片屑,闲着无聊打开了电视机,咦?娱乐闻里怎么老是能看到韩竞风?那个花痴女记者围着他转来转去,不停问一些什么时候杀青啊,什么时候上映啊,等等白痴问题,我换了几次频道,结果一样,干脆关了电视,翘着脚丫闭目养神。

就他那臭德性,还指望能拍出什么高品质的电视剧来么,我撅嘴晃晃脑袋,连我这样优秀的演员都不知道珍惜,哼!

“叮咚,叮咚……”突然而来的门铃声吓我一大跳,回过神来觉自己太紧张了,韩竞风有钥匙,不会按门铃呢!那会是谁?

我起身穿上拖鞋,在猫眼里看到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孩。

“有什么事儿吗?”我没敢开门,只是拧开猫眼下方的小孔,听说豪宅里总喜欢生凶杀案,我可不能做了韩竞风的替死鬼!

“我是楼上的帮佣,我们见过的啊,”女孩亲切地笑着。

有吗?我是近视眼,看不清人的时候,不管认识不认识先微笑着打招呼,有礼貌总错不了!

“上次您去报刊亭买东西,是我给您指的路。”她记性倒不错。

我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儿,“原来我们住上下楼啊!”我笑着打开门,让她进来。

“哇,您家里好大啊,”女孩探头看了看,“我主人家里都没有这样阔气呢!”

“啊?其实,这些,还有那些,”我四处指了指,“都不怎么值钱的!”我虚伪得自己都觉着不好意思了。

“忘了介绍了,我叫林小柯,来不久!”女孩换上我拿出的拖鞋,轻手轻脚进屋来,边走边出低叫。

“我叫董琳琅,你坐啊,”韩竞风不在,我招待一个客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茶几上散落着薯片的包装袋,我拿起一包零食递给她。

“您家真的好漂亮,”她再次惊叹,“家里就您一个人啊?您老公呢?”

“老公?”她把我当成女主人了?有这样狼狈邋遢的女主人么?不过,似乎也没有这样随意自主的帮佣哦!

“啊?上班去了,很忙的,常常出差!”我瞎掰一气,看着小女孩眼中的羡慕,我竟有些飘飘然,被人崇拜的感觉真好,反正我们见面的机会也不多,被韩竞风拆穿的可能性是没有,那就让我吹吹牛皮,满足一下虚荣心吧。林小柯这种小女孩,一看就是刚从小地方出来的,没有什么经验常识,自然不会知道我的底细。

“要是您家里需要帮佣,就告诉我好不好?我还有个妹妹,想出来找事儿做,您多和气啊,又没有架,像您这样有钱又没有架的人,真是太少了!”林小柯喝着我给倒的可乐,不忘恭维道。

呵呵,还想跟我混,我可是无薪帮佣呢!谁有我惨?

“以后再说吧,我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儿,自己都觉得闲得太无聊呢!”我厚着脸皮说谎。

“您肯定是高级知识分,我的女主人就不同,天天约了人搓麻将,输了钱还冲我脾气,唉,做帮佣好辛苦呢!”林小柯叹口气,“要是遇到像您这样的女主人就好了!”

我斯文地笑了笑,实在不想辜负了林小柯说的高级知识分那六个字,天知道,我比她辛苦,韩大老爷也是很喜欢脾气的。

墙上的挂钟突然响了起来,林小柯像一只受了惊的兔,一口饮干杯里的可乐,抹抹嘴,飞地跑到门边,“我要回去了,太太回来了,饭还没有做呢,有时间,我可以再来拜访吗?”她换上自己的旧皮鞋。

“当然可以,”我笑着回答,不过前提是韩竞风不在。

“谢谢,您要是觉得无聊,下次我拿些东西给您打时间,我用那个挣外呢。”林小柯说完,帮我掩上门,大步跨上楼去。

“打时间?外?挣外?”我好像听到这几个字哦,早知道该留住她,叫她说清楚呢!

第二天早上,林小柯趁出去买菜的机会,下楼给我捎了东西,这时候我知道,她说的赚外就是当绣工,附近有家十字绣店,生意不错,有钱人喜欢买了绣品去附庸风雅,老板忙不过来,急聘绣工,林小柯抓住这个机会,交了订金,领了绣布偷偷赶工。

我虽然不是心灵手巧的人,可是这样简单的东西还是难不倒我的,等林小柯一走,我赶紧换了衣服出门,当然,没忘带上银行卡。

按照林小柯说的路线,在出了小区不远就看到一个精致的十字绣店,名字很温馨,就叫温馨十字绣,老板是个看上去精明能干的中年女人,听我说清来历,让我交了五百块订金,又拿出一张表格让我填好。

“这是绣布,绣完了就拿到这儿来,我再付你工资,工资呢视工作量而定,要是你愿意做长期的,一回生二回熟,以后这订金就免了,”她客气地说道,说白了,现在是一毛都不能少。

我接过塑料袋,满满一袋绣线图纸和绣布,跟老板说了几句客气话,匆匆走出门去,从现在起,时间就是金钱呀!

从取了绣布那天开始,我就没出过家门,上次买的米还够吃两天的,可怜了两只荷兰鼠,没有口粮,只能抢食我吃剩下的白米饭,当然,可怜的是我的眼睛,看什么都是模糊一片了。

茶几上的绣布,已经能看出一点成绩,雪白的底布上绣的是一个穿芭蕾舞裙的女,修长的腿上绑了白色的芭蕾舞鞋,身体恣意地舒展着,在空旷的雪地上旋舞,身后是点点星光。我小心地抚摸着绣布,心里在计算着,这一幅送到店里,能赚多少钱。

手里的针几次戳到手指,我忍着疼,眯起眼睛,将线从针孔里穿过,穿绣线花费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我不得不站起身,走到阳台上,天色暗了,江边已经有灯火亮起来,我撑着下巴,看楼下跑来跑去、不时出欢笑的小孩,他们真好命,从小就可以住在富豪区里!

在我打算回屋继续工作时,一辆银色跑车划过黯淡的天色,稳稳地停在我的眼皮底下。眼神儿虽然不好,可这么醒目的物体还是能看到的,这栋楼,谁还有这么拉风的车?谁的车银得亮?答案是:韩竞风。

完了完了,怎么来了个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