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刻骨铭心的伤痛

”嗯,打发时间的。”她微微抬头扫过一眼,重又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不早了,赶紧洗洗睡了吧。”

“哦好。”

难得她这样顺从,两人安静的洗完了裹着厚厚的被子躺在**。

看着里侧人的背影,萧炎栗只觉得心里愧疚的不得了,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轻轻的揽住她,拍着后背助她入眠。

谁知,刚拍了一下她就发出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把萧炎栗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下手失了轻重。

可转念一想,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因着这个,自己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也绝不至于拍的重了,毕竟面对虞鹊,轻手轻脚早已经成为了本能反应。

他轻轻掀开了虞鹊背上的衣服,想看看是哪里不对劲,刚掀开一个脚,就听到她嗔怒的责骂声,“你要干嘛,不行!”

她一边说着一边正经的整理了衣服,期间也没忘了回头白他一眼。

“你是不是哪里疼?”萧炎栗完全没有心思开玩笑,皱着眉头满是严肃。

虞鹊哼唧了一声,老老实实的交代到:“没什么,之前不小心撞到桌角了,有点疼而已。”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他忙不迭的去掀衣服,完全不理会虞鹊的挣扎反抗。

果然!在后腰腰间的位置上找到了问题所在,以一小块凹陷进去的圆点为中心,周围一片都翻着红,最中间的那一块脱了皮有些微微泛青,伤口处的皮肤还是粉嫩的红色。

这绝不是什么以前受的伤,一定是今天下午才撞到的哪里,或者,根本就是刚刚才撞的。

虞鹊知道是躲不过了,可又实在不想面对他的唠叨,决定先发制人。

“啊呀,好困啊,我要睡了,别吵我哦。”

她说完便忍住不在动弹,全然不顾身后的动静,反复提醒着自己赶紧睡,睡着了就没事了。

可越提醒人反倒越精神起来,加上萧炎栗出去了这么一会还没回来,实在让人有些无法安心。

虞鹊正要回头探着身子听一听,突然,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惊了一跳,快速回归原位,为一演到底,刻意加重了呼吸,显示出熟睡了的假象。

背后一阵窸窸窣窣之后,终于安静下来,接着她感觉到自己后腰处一凉,好像是衣服又被掀开了,紧跟着一个软软的呆着冰凉**的东西被敷在了伤口上,清凉之后袭来的是灼烧的痛感,慢慢越来越强烈。

虞鹊忍着忍着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挣扎着要转身却被身后的人一把制住,被迫强忍了一阵子之后,痛感终于渐渐消失了。

“撞成这样也不说一声,万一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沾了水怎么办?”知道她这是在装睡躲避自己,萧炎栗还是忍不住牢骚了几句。

虞鹊默默的撇了撇嘴,嘟嚷道:“也不知道是谁经常说皮肉伤都是死不了人的。”

这话可不是她杜撰的,而是萧炎栗小时候常挂在嘴边上的。

那时候他练武时,时常不是伤了这儿就是破了那儿的,萧夫人简直一刻也放心不下,想要托人稍稍照顾一些,不想被他瞧见了,别扭了好一阵子才重新缓和过来。

想来这种照顾对于他心中所想的真正的武将来说,实在是一种羞辱。

“还嘴犟。”他闷闷的训斥了一声,听着十分严肃的样子,可能是刚才的恼火还没有完全消减下去,又听了她的强辩,一时没有忍住。

虞鹊停了一会,等着他把药上好了,磨蹭着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正经的人,伸手捧住他板正的脸,笑嘻嘻的打着哈哈:“好了,我错了,可是真的不怎么疼啊,你也知道的,我向来一有些伤必然要咋咋呼呼的。”

“是不是被吓到了?”他的表情渐渐舒展开来,但眉头仍旧皱的厉害。

“不吓,你在外面呢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其实她现在想起来仍有些心有余悸,透过门缝看到的塔娜的样子始终盘旋在脑海中,久久不能消散。

她原先是多么自傲的一个人,可是竟然能允许自己大醉,还由着性子闹出了这样的事,可见,心里的伤痛也是刻骨铭心的。

“我很怕,万一哪一天我如果不在王府里,你遇到这样的事会有什么后果。”

“你想的太多了,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不会自己一个人留在王府里的,再者说了,即便是我一个人遇到了公主,也不会对着干的,只好好说便罢了。”

“若是刚刚那种情况呢?”

“啊呀,好啦,都过去了,你安心些不要紧张,不会有什么事的。”虞鹊轻轻拍着他的脸,凉凉的脸上终于稍微有了些暖意。

“快睡吧。”萧炎栗的嗓子哑哑的,眸子里幽深不见底,轻轻将她揽进怀中。

等到王爷起了床,直接就安排着开始收拾书籍了,说是要搬去别院。

原本以为至少要等到开了春,现在看来,是被昨晚上那桩事搅得提前了,这倒也好,省得她们日常出门办事的时候路上遇到了王妃的人还要小心谨慎的应对着。

听说别院里王爷一早就在安排了,什么厨房、柴房之类的全部都有,简直是一个行宫的架势,就连出入的门都另外开好了,看来这是打定主意要分家过了。

想想她们两也算幸运的了,能跟在夫人身边服侍,什么事都受着照顾,比起府里其他那些丫头们可真要幸运多了,能做的也只有以后更尽心些了。

“夫人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多睡会吧,一会要搬得时候我们再叫您。”清平一边哼哧哼哧的办着书摞子,一边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虞鹊微微弓着身子靠在门边上,笑着道:“你们不是起的更早。”

“夫人要洗漱吃早饭吗?”

“你们先忙着这些宝贝书吧,我自己收拾就行。”

她洗漱完了在院子里看了半天这才想起来怎么早上到现在都没有看见萧炎栗的影子,该不会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想起这茬心里莫名开始有些慌乱起来,连着走到院子边上想要出去看看,却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看着架势怕是出不去了,可能是受了昨晚上的影响,门口的守卫有所更换,一个个看起来都是极冷峻的样子。

虞鹊想着怕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便悻悻的转过身准备先将里间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整好,回头一起搬了走。

刚转过身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萧炎栗的声音。

“虞儿,你醒啦?”

她回过头,看着萧炎栗脸红扑扑的,两边袖子高高的挽起,额头上的汗珠晶莹发亮,看来是从哪里辛苦了才回来。

“去别院了?”她笑着迎上前,抽出口袋里的帕子踮着脚细心的替他擦汗。

只粗略的擦了几次就被拉住了,拽着一起往里面走。

萧炎栗的步子迈的极大,她有些跟不上,兼着腰上还有些伤,经这么一拉扯,疼的有些难忍,让她不自觉的发出抽气声。

他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放慢了脚步,蹙着眉头道:“伤口疼了?早晨可上过药?”

虞鹊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一下子步子迈的太大,牵扯到了,其实已经不怎么疼了。”

她的话语中尽是无碍,但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主人。

没有等她再多说,萧炎栗直接一把抄起她抱到里间的床边小心放下了,翻过身仔细的检查了伤口,看着确实没有什么严重了的迹象这才安心。

只是原本昨天晚上只有些红肿的周围已经变得乌青一片,且扩大了许多,看起来竟有手掌大小了,有些瘆人。

他十分心疼又怕说出来反倒叫她害怕,于是不动声色仍旧维持生气的模样帮着上了药这才安心了些。

这边动作刚一停下,那边虞鹊就径自跳下了床,挥舞着双手一派无事的模样,“没事了没事了,你从哪里回来?别院吗?”

萧炎栗无奈的放过了她,“是,别院都收拾好了,等到把这边的东西都打包了带过去就可以了。”

“这么快?原本不是说要开春的吗?”之前确实说过回来就要搬,但不过也觉得是计划而已,想来要都规制妥当也是需要时间的。

“不等了,年后天气慢慢也就回暖了,别院里清净,看书也能踏实些。”

“可是……”即便坤鲜没有过年的习俗,可就这么在过年期间搬去别院未免于礼数上有些不周了。

现在本就是敏感时期,若是仅仅为了这些小事伤了和气岂不对他不好。

“没事的,你相信我,”看出了虞鹊的心底的担忧,他信心十足的劝慰了,想起马上就要搬去过两个人的日子了,心情莫名有些好,“别院里叫工匠专门为你打了把躺椅,我刚才试了试,应当比在爹娘院子里的那个更舒服些,回头你试试,若是好我便叫他再多打几个,给爹娘和林煜那里也送个几把。”

“这倒没必要了,好好的送了几把椅子怕要叫他们吓一跳了,若是好便介绍工匠也去帮着打几把就是了。”

“你说的是,洗漱过了吗?”

“洗过了。”

“要不要叫厨房给你送些吃的?”

“不用了,我还不饿,回头过去了安定下来再一起吃吧。”

她是真的没什么胃口,可能是被后腰的疼痛弄的,喝了些水之后肚子胀的鼓鼓的,一点都不饿。

可能今天萧炎栗是确实有些忙了,便也没有坚持,只让她在边上坐着,自己去检查了包袱就叫了下人们先搬一些过去了。

“要不然我去别院等着吧,省的他们放的乱糟糟的,回头整理起来更麻烦。”

“不用,我叫清平过去,她识字,那边还没有安排好,人来人往的乱的很。”

她知道萧炎栗是想说别院的侍卫们还没有布置好,心里对于昨晚的事情还留有后怕,所以也就没有作声了,只安静的坐在边上看着他们弄,闲来无事已经开始畅想起等住进了别院要找些什么乐趣,是不是可以跟在清梨苑一样,种些花花草草。

说起清梨苑倒真的好久没有去过了,院子门边上种的一排花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恐怕以后也没有机会去看了。

外头天阴沉沉的,不过算起来也该到中午了,再拖下去真的大家都饿了准备起来反而匆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