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搬去别院

“看来今日是来不及了,还得委屈夫人再在书房中住一晚了。”萧炎栗安置好了她的座位,看了一眼外头。

“那我之前可是受了好几个月的委屈,不知道王爷预备如何安抚啊?”她也跟着开启了玩笑。

就要回到王府了,这也让她回想起之前在王陵中遇见塔娜的场景,按着她那样的性子,怕是早已恨的牙痒痒了。

以后的日子还得过,难得有的乐趣自然也得珍惜才是。

萧炎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道:“夫人放心,等明日起了别院一定叫你满意,之前的委屈全部烟消云散。”

虞鹊笑的十分不在意的样子。

别院子布置的再好现在也还是冬日,哪里还有什么热闹的样子。

也是,对于他来说,怕上次那几盆指甲花就已经是生机勃勃的代表了。

“行吧,看你的表现。”她笑的更开心了。

转头又有些困乏了,可能是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坐在马车上,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吧。

就这么靠在身边坚实的肩膀上,竟然就睡着了。

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些躁动,耳边梦里的声音也阴沉的有些怕人,似乎在说着什么东西还是什么的。

虞鹊费力的睁开了眼睛,面前迷迷糊糊是什么暗色的图案。

她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是萧炎栗的衣裳,而自己,正全身离地被他抱在怀里。

抬头看过去萧炎栗的表情十分严肃,双眼只冰冷的盯着眼前,竟然都没有发现她已经醒了。

虞鹊就这么睁着眼睛听了好一会,才听出来原来是书院被塔娜大闹了一场。

她轻轻扭头四下看了一圈,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萧炎栗正发着火,突然感觉怀里有了动静,低头瞧见她醒了便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想要尽力舒缓一下脸色可还是失败了。

“怎么了?”她站定了身子,一边问出口一边这才注意到书房里似乎确实有些乱套。

倒不是说东西堆放的不争气,而是所有的书似乎都不在原位了,看着有些别扭。

可能是塔娜来闹过之后下人们怕王爷回来生气便整理了,可这书房比不上别的地方,家居摆设尚好恢复,书籍就着实不好还原了,尤其这些丫头们大多都不识几个字。

萧炎栗脸阴沉着不做声,似乎在克制着怒火,半晌上前揽过她就要离开。

“去哪儿?这儿不整理了吗?”

“今日便就搬去别院。”

“可是之前咱们不是说不着急的吗?”

“书房既乱了便索性不要了,回头我来取些要看的书一并带过去,剩下的这一整个府,随她怎么折腾吧。”

“说着些气话做什么?王府可是父亲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又是你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没的因为置气连家都不要了。”她知道萧炎栗这会子是怒上心头了。

他其实很少生气,以前也很少有人能惹怒他,这回的事情说到底也不过是在生自己的气罢了。

“萧炎栗,我的戏本子才看了一半呢,今晚就住这吧,你陪我找找好不好?”

“什么戏本子?”

“就是那个说落魄公子和青楼小姐的爱情故事的本子啊,走时就还差一个结尾没看,拖到现在我可一直记挂着呢。”

“进去也不一定找得着了。”

“没事没事,找不着这个我还有其他的。”

“林虞鹊……”

“啊呀,我知道错了,可是每天看你给的那些书真的很无趣的,我一翻开就想睡觉,你想想,出去之前我在家里是不是整日都在睡觉,大夫说了这样不好。”

她狡辩的说着歪理,试图转移一下萧炎栗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再这么生气。

难得这两天已经眼看着他又恢复到以往平和的模样了,可不能再退步了。

塔娜说到底也不过是气不过发发火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而且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觉得不妥的,怎么说她也是嫁进了王府的王妃,这回过年连着上书请安都只是萧炎栗单独行动的,全然没有半分尊敬的意思。

即便撇去王妃不说也是个正经公主,被这样对待了难免有些气急。

知道她是有意开解自己,想想大过年的,便也就罢了。

只是看来这王府中的守卫还是不够严实,若这次的事情发生时自己不在,书院中只有虞鹊那可真是糟糕了。

“萧炎栗。”

他正站在外头发着呆,看着满墙的书籍都乱了套觉得有些心烦意乱,被她这么一叫回过神来。

进了里屋看见那个小人儿正腆着肚子靠坐在床头,手里扬着基本书,满脸笑意。

“这是什么?”他已经猜到了大概,仍旧不动声色的发问。

“我的戏本子都还在,本想着明天跟你一起整理书的呢,这回看来不用了。”

“你藏在哪儿的?”

她拍着床板,满是得意,“哈哈,在这儿呢。”

说着又像收藏珍宝似的重新藏了起来,还不忘安慰他几句,“反正你都是要搬的,到时再找几个识字的下人帮着一起收拾,会很快的。”

说完半天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没办法,只好动手拽过来,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肚子,“啊呀,都这么晚了,快坐下歇歇吧。”

被她几句柔声安抚的萧炎栗的气也消了一多半了,正要顺从的坐下身,突然,院子里响起一阵喧闹声。

紧接着,是塔娜尖厉的声音,叫嚷着,蕴含着极大的怒火。

虞鹊整个人顿时僵住,不由得有些紧张,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处,手还保持着攥紧的姿势。

萧炎栗先回过神,抚了抚她的头,简单安抚了便要出门,却被**坐着的人一把抓住。

“没事的,太晚了,我打发她回去。”他拍了拍虞鹊的手,转身离开。

看着他走出了门,虞鹊也有些坐不住,又怕出去反而会惹麻烦,便只站在门边小心的关注着。

塔娜破天荒的竟然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坤鲜裙装,这件衣服她记得,是塔娜刚进王府时整日里穿着的,那是一件夏天里的薄纱裙。

这会子正是冬夜,寒风凛冽,只穿着这么一条裙子,怕是要冻坏了的。

跟着塔娜一起来的除了侍卫就是那两个丫头了,她们也跟着穿了浅紫色的纱裙,与刚入府时一样。

只是,她们脸上却不像自己的主子一般开心癫狂,而是带着深深的担忧。

“萧炎栗,哦不,王爷,你是王爷,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塔娜的笑声响彻了整个院子,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看见满脸通红,看来是喝了不少的酒。

萧炎栗背对着门边,看不见表情,但可以想象,此刻的他一定是眉头紧皱阴沉着一张脸。

果不其然,他用冰冷的声音证实了猜测。

“还不把你们公主带回去,喝成这样还敢来闹。”

两个丫头听了训斥赶忙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冻的,连声音都哆哆嗦嗦的颤抖。

“不!我不走!”塔娜挥舞着双手跌跌撞撞的走向萧炎栗,好容易走到跟前,正要挽上胳膊却被他敏捷的避开。

扑了个空的女子很不满意,娇嗔着再次挪到目标跟前,仰着脑袋笑的灿烂,语气中却尽是埋怨。

“王爷,你为什么过年都不回家啊?是跟虞姐姐一起外出了吗,下次也带着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在王府有点孤单呢。”

她嘟嘟囔囔的说着一些平日里压根料想不到的告白,情真意切,字字锥心,虞鹊听着甚至有些觉得自己这次的确是过分了的感觉。

“我说过,可以放你自由,回到草原你就不会再孤独了。”萧炎栗丝毫不为所动。

他总是这样,对于被自己排除在外的人和事绝不会再给一次机会,这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

“我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你是王爷,我是王妃,我们命中注定就该在一起。”

“你王妃的位子是怎么得来的不用我提醒吧,塔娜,到此为止吧,我这几年都不会再理朝政,守孝期满了也不准备再回归朝堂了,所以现在以及将来,王府对于坤鲜都是无用之棋子了,你也不必硬撑着留在此处了,你是草原的女儿,应当回到草原中去。”

他说了长长一通,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耐下性子说这些,也算是说给屋内的虞鹊听的罢。

不料,听了他这一番话,痴狂的女子完全没有被唤醒,愣了一下之后终于彻底爆发。

“对!我的王妃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笑着哭,哭着笑,嘴分明是大大的咧着,却早已经泪流满面。

突然,她的脸转向书房的方向,直直的盯着门里面,原地站定了一会之后猛的冲了过去。

门口的虞鹊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到身后的桌子上,腰上向是被捅了一刀似的,钻心的疼痛。

可是她又不敢发出声音,只捂着嘴硬忍着。

等看半天,并没有人进来,看来是萧炎栗揽住了她。

虞鹊觉得实在有些难受,也懒得再掺和这些事,便要回里屋坐在**,刚抬步就听见萧炎栗的怒吼声。

他似乎仍有所顾忌,可能是怕吵到了自己,声音有意压住了一些,可是却丝毫没有降低怒气程度。

虞鹊觉得自己长到这么大,还从没有听萧炎栗用这种腔调说过话,甚至于可以从声音中感受到他已经气到变了形的脸。

“你要是再敢胡闹我可以立刻了断了你信不信?!什么王妃,什么两国之好,我都可以完全不在乎!塔娜,我最后忍你一次,也最后警告你一次,要是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或是虞儿有任何不测,你也别想活着走出王府!”

伸手拍了拍脸,转身走到门边,屏退了里头所有的人下人,心中有些忐忑。

这样明目张胆的闹腾,会不会让虞儿伤心难过或是恐惧害怕。

又深吸了几口气之后,萧炎栗迈步到里间门边,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子里安安静静地,只有烛火滋滋的燃烧声和时不时传出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他的心里莫名有些舒缓下来,走进里间,果然,是小女孩正在看着她宝贝的戏本子,一脸津津有味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刚刚那波冲击的影响。

“看什么呢?”萧炎栗舒展了脸,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人观看的插曲闹剧一般,笑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