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孩子为重

林夫人转过头,瞧见她这副样子,皱着眉头推着她出门:“快回去穿整齐了再出来,别冻着。”

“今日暖和的很,冻不着,”她嘻嘻哈哈的打着马虎,一边忙着四处张望,“爹爹和萧炎栗呢,怎么大清早就不见人影?”

“他们两个说要趁着天气好出去拾些柴。”老夫人忙着指挥洛玉,边还抽空答了她的问题。

“拾柴做什么?后院里不是还有慢慢一棚子吗?”

“谁知道他们,小炎说是多弄点回来以后就不用出去了硬拉着你爹出了门。”老夫人摇着头表示不知。

“真是奇怪,以前爹爹和萧炎栗单独在一起都没话说,现在竟然还要一起出门,两个闷葫芦碰到一起可不得无聊死了。”虞鹊自言自语的表示疑惑。

想想也是没事做,索性拖了把椅子坐在厨房里看着她们忙碌,等了好半天,终于闻到了米糕的清香味,中间似乎还混合着红豆甜甜的味道。

“做了米糕吗?”她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勾了起来,肚子重新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起来,方才还在疑惑的事情瞬间忘在了脑后。

凑到灶台边看了好一会,才从浓浓的蒸汽中看到了香味的来源。

果然是做了米糕,一朵朵刻成了小花的形状,雪白的,上面洒了些芝麻,待到出锅后再撒上一些风干的桂花,清香扑鼻、入口即化。

林夫人瞧着自己女儿这幅样子,实在好笑,“别急,还没好呢,仔细被烫着。”

“都闻到香了,应当好了吧,我肚子里的那位都要饿死了。”

“你自己嘴馋倒还赖上了未出世的孩子。”

老夫人一边埋怨着她一边还是赶紧用筷子戳了戳,仔细的挑出了一个差不多的,用小碗盛好了交到她手里。

虞鹊也不理会娘亲的牢骚,自顾自的吹着气转身走到院子里去享用美味。

米糕尚还冒着热气,咬上小小一口,嘴里不住的哈气,慢慢的,甜腻的红豆在舌尖上化开,混着桂花的清香,弥漫在口中久久不散。

很快,一朵小小的花形米糕就被她吞进了肚子,意犹未尽的舔着唇正要起身再进去拿一个,眼神瞥见围墙上头飘过两个人影。

很快,两个人就进了院子,一个手里拎着小捆的柴火,一个背上扛着大捆的木头。

大冷的天里两个人的外套都只挂在胳膊上,浑身上下只穿了薄薄的长褂,可脸上却满是汗水。

“爹,萧炎栗,你们当真是砍柴去啦?”虞鹊砸吧着嘴,明知故问。

林鹏心情很好的样子,笑眯眯的将手中的木柴放下了又帮着萧炎栗松开了背上的重负。

“你倒乐得悠闲,躺在这里晒太阳。”

“爹,娘亲指导着洛玉做了米糕,又香又甜,要不要帮你拿一个?”她果断选择用吃的来堵住爹爹这张唠叨起来就没完的嘴。

这两个人可能是一起床就出去干活了,劳作完回来正是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的很。

虞鹊明明刚刚才吃过一个,现在被他们二人这一番现场展示,看的竟然又有些饿了起来,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

“饿了吗?去给你拿一个?”萧炎栗的耳朵非常好用。

“嗯!”有人乐意效劳,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上午的院子里暖洋洋的,正适合坐下说话,林鹏于是也跟着坐在椅子上,看着女儿一脸享受的模样,十分宽心,可也没忘了自己严父的本分。

“虞儿,等你们回了王府,事事都要周到些,可不能像在家里一样没大没小,让人看见了不好,怎么说,小炎也是王爷。”

“没人能看见的,我们只在院子里不出去。”虞鹊自然知道爹爹是在担心什么。

“不出去?”

“是啊,有了身孕以后我就一直住在书院里,等这次回去,我们就搬去别院,萧炎栗另辟了个门,出入都方便的很,可以算作独门独院了。”

“这样啊……”头先听萧炎栗说王府里都安排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可是这么做坤鲜的那位公主能答应吗,之前坤鲜的那番动作,明着说起来是为了草原汗位归属问题而争,实际上连带着牵连了自己和小煜进去也不过为了扳倒林家,好让这位公主成为位子稳固的王妃,从此坤鲜与汉再不能轻易交恶了。

看出了父亲的担心,虞鹊连忙费力的坐直了身子,凑到父亲耳边,小声道:“放心吧,一切都以保住孩子为重罢了。”

她话刚说完,还没来得及收回探出去的脑袋,萧炎栗就从厨房里出来了,看着面对着父女俩耳语的样子,轻轻笑出了声。

“虞儿,爹,吃米糕。”他端着盘子一一分了,搬了张椅子坐在一边,吃了起来。

虞鹊接过米糕,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刚刚萧炎栗说的话,只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却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

哪里呢……

对了!爹!是爹!

萧炎栗这个楞木头,这一辈子竟然能摆脱的掉“父亲”、“母亲”这种正经的称呼,看来两个人早上砍个柴还真的砍出了亲近的情分了。

她笑得咯咯的,半天才咽下一小口米糕。

林鹏看着自己的女儿这副模样,有些不明所以,吃完了自己的赶紧便走了,将院子让出来,给他们小夫妻说说话,享受享受。

这样的好时光,即便是在王府的别院里,怕也是无法安心享受的到的。

自己的女儿是没心没肺,没什么可操心的,可小炎这孩子,只怕一进了京城的大门,就得提着十万分的小心了。

“你笑什么?”萧炎栗目送着父亲进了屋,转身坐在虞鹊身边,一脸的不解。

“没什么,米糕好吃。”

她这两天的心情愈发好起来,他在边上看着深有感触,不知道一会说了要回去的事情会不会坏了她的好心情。

“那你多吃些。”萧炎栗决定先按下不表,反正也是明日才走,晚些再说也是一样的。

“我早晨已经吃过一个了,没告诉你们罢了。”她笑得十分得意,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

萧炎栗宠溺的看着眼前的人,扶着她一起躺下身,靠在椅子上尽情享受着难得的安逸。

前路未可知,能安静相守的时候便珍惜罢了。

就这么悠悠哉哉的过完了一整天,临到傍晚时分,萧炎栗才说了明日要回城的事。

他提起之前还犹豫了好一会,想着要寻个最佳的时机说出去,免得吓着虞儿。

可就这么犹豫了三两回之后再一看时间,天都已经要黑了。

可奇怪的是,虞鹊听了之后却并没有表现的很诧异或是不舍的样子,只在初初时稍微愣了一下,很快就干脆的答应了。

这倒换成他有些疑惑了,抿了抿唇道:“你都不问问吗?”

“问什么?”角色身份好像有些倒置。

“明日回城会不会太突然了?”他其实略微有些不安。

虽然只住了三天,可即便连他都有些不想走了,就更别提虞儿了。

虞鹊眨巴着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笑着道:“其实年关上统共也就这么三两天最热闹,咱们这回能在这呆上整整三天已经是赚回来的了,你就放心吧,我该享乐的也享乐过了,明日回了王府,一定还像之前一样安分守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看着她笑容满面的样子,又听着这份严肃正经的保证,萧炎栗觉得十分欣慰又有些内疚。

他揽过面前的人在心口处,细细的捋着她柔软细滑的发丝,有隐隐的梅花清香,闻起来很有安神定心的作用。

等到洗漱完了躺在**时已经都过了亥时了,外头黑漆漆一片,只能从窗玻璃上看见屋子里的情景。

萧炎栗拉着她先上了床,又自己去灭了灯这才跟着钻入被窝。

许是刚洗过身上还热乎,没一会儿就带的被窝也暖暖的了。

好久没有正经锻炼过了,早晨拾了会子柴而已,就已经叫他一整天里都有些酸痛,现在躺在柔软的**才觉得浑身的肌肉都舒缓开了,脑子跟着也一片迷糊,竟还真有些困了。

他侧了侧头看着身边的人,圆溜溜的大大眼睛正盯在帐顶上,看起来精神十足。

“睡不着?”他低声问了句,透出浓浓的困倦。

虞鹊扭过头看着他,笑着道:“今日悠闲了一整日什么也没做,可能身体还不累。”

“好,到时候只我们两个人,我一定会做好服务。”

“那就有劳萧管家了。”她呢喃着发声,听起来也有些困倦了。

其实与其说是困了倒不如说是被捂在萧炎栗的怀里暖和的有些懒怠了。

总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睡过去了,醒来时,难得萧炎栗还未起床,仍是像昨晚一样拥抱着的姿势。

他已经醒了,一抬头就撞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它们温柔的时候会透着光茫,冷漠的时候则是会散发寒气。

虞鹊笑着打了个招呼,刚要问好,额头上却被他印上一个柔软的吻。

“醒了怎么没起?”虞鹊笑的眼睛弯弯的,对于这样的早晨显然十分满意。

“外头天还未大亮,你又睡的香甜。”

她刚想要问为什么自己睡着会耽误他起床,突然发现脖子下枕着的“枕头”轻轻动了动。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一整个晚上自己都是枕在她胳膊上睡的,道也不怪他说不敢起床呢。

虞鹊赶紧抬起了头,示意他将胳膊抽走,这样亚了一整晚,怕是血液都不流通了。

果不其然,萧炎栗的胳膊已经有些青紫了,完全没有血色,蹙着眉头活动了好一会手掌才开始有了知觉。

可他并没有完全放松自我,而是又扒拉过她的脑袋面对面的侧躺着。

“是不是该起来收拾一下?”虽然没什么要带的但衣服什么的收拾起来估计也需要些时间的。

“不用,我们的屋子还留在这里,衣服什么的也都放在这,回头想家了便回来住个两日。”萧炎栗说着沉吟了一下,似乎有些什么不满意,“就是离得远了些。”

“不远!”对面的小人儿心情倒是大好,全然没有这些担忧,“早些来早些回就是,左右就是城门碍事了些。”

她满心欢喜的出完了主意才想起些不妥的地方。

怎么说也是回了王府,以往爹娘还在京中都没有这么方便,只怕萧炎栗说出来也是怕自己就难过,安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