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醒了这个消息自然是让本已经有些不安和动**的朝廷迅速又安定下来。原本摇摆不定想着是该投靠哪一方势力的大臣更是迅速的将那念头抹去了。

因为这个,上折子申斥太子,甚至提出废太子的大臣倒是比陶君兰和李邺预期之中多了一大半。

一时之间,朝中太子的威信几乎是跌破谷底。原本太子只是悠然的避祸,如今却是完全借口养病不敢露头了。否则的话,岂不是要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

与父亲的女人**,还弄出了个孽种。这种事情可谓是本朝第一次,自然是让那些读书人和注重规矩礼法的大臣们都无法接受。

就是好多原本支持太子的人,这次也悄悄转了风向。

一时之间,太子几乎是没人敢替他说一句话了。

若是皇帝迟迟没有上朝,只怕废太子这事儿早已经提上日程了。

当然,这事儿的背后李邺肯定也推送了一把。不然哪里有这样热闹。

皇帝醒的第三日,陶芯兰送出来个消息:皇后病了。

陶君兰觉得皇后要么是气病了,要么就是故意装病。不过她更倾向于后一种。果不其然,皇后病了的消息刚传出来,那头宫里又传出了一个消息。

那个和太子**的宫女,被审问出来其实孩子并不是太子的。而她也是故意勾引太子的。谁知道却是突然有被调去了皇帝身边,因也不敢说出来,所以这才一直瞒住了。如今东窗事发,本以为可以让太子救她一命,这才含糊的让人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陶君兰立刻便是忍不住冷笑了——比起明知那是皇帝的女人还上了手明知故犯,这个解释显然又将太子摆在了可怜的份上。至少这么一来,好像出现了这个事儿根本就怪不得太子。反倒是太子还受了委屈被诬赖了。

不过,对于这个说法,陶君兰可是半点相信。

既然是自己收用的女子,太子大可以告诉皇后一声,收在自己的宫里。即便是已经调去了皇帝身边,可只要说得及时也没什么不是?纵然皇帝不痛快,可也最多觉得太子荒唐,却不至于闹成这样。

至于那孩子不是太子的。陶君兰更是觉得只能一笑置之——不是太子的,难道是皇帝的?宫里找个男人可不容易。除了皇帝和太子,也就只剩下太监勉强算是男人。可太监若是能让女子怀孕,那就成了千古奇闻了。

纵然还有御林军巡逻守卫,可是御林军当值的时候都是一小队一起,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和时间私自在宫中行动,更别说和皇帝跟前服侍的宫女**了。

不过,陶君兰心里很清楚,不管这个解释再怎么荒唐,可是总归还是有人相信的。所以,她便是不由得和李邺抱怨:“皇后果然是做惯了这样的事儿,颠倒黑白的本事真真厉害。”

李邺一笑:“不过是片面之词。糊弄傻子罢了。不过,说不得宫里就要好好清查一番了。”

“那宫女肚子的孩子,的确是太子的罢。”陶君兰又问,多少也有几分好奇。

李邺点点头:“自然只可能是太子的。”除了太子,宫里还有谁敢这么大胆?**也就罢了,还偷偷的弄出孩子来。

陶君兰眨了眨眼睛,又觉得有些感慨:“太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偷偷摸摸的。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坑跳。”宜妃是如此,那宫女也是如此。

“那宫女,其实有几分像宜妃。”李邺冷笑了一下:“最近宜妃收敛了不敢再和太子碰面,太子自然是只能移情了。你不知道,袁氏寻的那几个丫头,也都是和宜妃有几分相似的。”到底是服侍过宜妃的,袁琼华不仅自己学得像,就是找的人也像。

如此一来,太子又岂有不上当不迷恋的道理?

陶君兰讶然的微张了嘴巴,却是半晌只冒出一个“啊”来表示自己的惊叹。太子对宜妃,难道真就迷恋到了这个地步?和宜妃本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和宜妃相似的人**?

这……真不知该说太子痴情还是该说太子糊涂了。

李邺剥了一个栗子递给陶君兰,笑了笑:“皇后估计本是想留下那个孩子的。可这废太子的人太多了,她只能如此。说起来,这会子皇后怕是真心疼呢。”太子无子,唯一一个还是**来的。皇后必然不喜,所以肯定想让太子再有其他的血脉。

“皇上若相信那孩子真和太子无关,只怕肯定是要彻查一番了。到时候,出入宫中的男人怕是都要被怀疑。而且不知道被顺带查出多少肮脏事儿。”陶君兰是做过宫女的,自然知道私底下那些宫人之间的把戏。若真彻查,怕是能清白脱身的还真没几个。

陶君兰皱了皱眉,又道出自己心里的猜测:“你说,宜妃那事儿若这次被查出来,会如何?”

李邺皱了皱眉,最终摇摇头:“罢了,父皇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了。若宜妃和太子的事情被揭露出来,只怕是真要出事儿。”

“那若只是揭露宜妃与人**生了孽种呢?”陶君兰犹豫了一下,又提出这么一个建议来:“那孩子不是皇上的血脉,滴血验亲便是能验出来。到时候,也不需要将太子牵连进来,只要让宜妃……”

李邺仍是摇头:“罢了,这次父皇是真气狠了。况且,宜妃这事儿不牵上太子也没什么用处。且再等等罢。”

李邺既然如此说,陶君兰便是只能作罢。她本想着,若是宜妃的事儿揭露出来,到时候皇后的包庇罪肯定让皇帝厌恶,不说废后,只说让皇帝彻底夺了皇后的权力也就够了。说白了,太子最大的依仗不是太子的身份,也不是王家,而是皇后。

自然,她心里也明白为什么李邺会如此反对这件事情。那毕竟是他的父亲,他纵然有所不满,有所怨恨,可是到底父子亲情血缘都是割不断的联系。他狠不下那个心来。纵然知道这个事儿迟早都是要揭露出来的,可是他也不愿在此时雪上加霜。

李邺或许算不得什么良善之人,可是这一点却是比太子强上千倍万倍。所以,李邺得皇帝偏爱,得先皇偏爱,也是理所当然。

至少,陶君兰是这么认为的。

说着话,一小把烤栗子都吃完了,陶君兰还有些意犹未尽。李邺却是不许她再往火盆里添了,扬声叫了丫头将剩下的生栗子全都端走,道:“再吃就该上火了。明儿再吃罢。”

陶君兰只得作罢,又笑话自己:“怪道红螺只让人准备了一小碟,怕就是知道我管不住自己嘴。拴儿和明珠嘴馋,怕也是随了我。”

“拴儿也别给他吃太多了。这不好克化。又容易上火。”李邺微笑着,带了几许宠溺的看着陶君兰,却又一本正经的吩咐了这么一句。

陶君兰应了,又叹了一口气:“拴儿太皮了。这么冷的天,非要出去玩儿。屋里一刻也不肯呆。奶娘都快管不住了。在宫里时候,到底是太过娇惯了些。”

在太后看来,既然是天家子孙,自然是与生俱来的尊贵。和普通孩子自然是不一样。拴儿只要不是太过分,太后都不许人拘着。如今就养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李邺笑着摇头:“拴儿还小,慢慢的也就好了。不过,也的确是不用太拘了他。等他自己受了凉,病一场他自己也就知道这事儿不该做了。而且,如今我想着倒是该给他寻个伴当了。既有个玩伴儿,也从小培养起心腹来。”

“拴儿才三岁多,找个多大的孩子合适?”陶君兰有些踌躇:“太小的怕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太大的只怕又玩不到一块儿去。”

“我回头去跟宫里的总管说一声。有七八岁的孩子净了身的,身家清白的便是挑两个罢。”李邺沉吟片刻后如此言道。“今年是灾年,卖孩子的多。宫里也趁机采买了许多。”

提起这个,陶君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些回了家乡的灾民,也不知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了。”

“这个情况父皇前些日子才提起过,怕是有那个心思想要派人去那边看看。”李邺忽然想起这事儿来,顺嘴提了提:“说不得,这次要派我和小七去了。”

陶君兰顿时皱眉:“怎么每次这样的差事就轮到你了?你这胳膊都还没好呢。”她看到李邺胳膊的时候,其实已经好了许多了,可是看着那浓厚的淤青,她还是能想象到当时是个什么情形。

想了想,陶君兰忽然一笑,侧头问李邺:“这样的苦差事,不如叫太子去好了。正好也算是描补一下形象。”

李邺讶然的看了陶君兰一眼,皱眉想了一阵,倏地笑了起来:“的确是如此,这等苦差,叫太子去也挺好。”太子和那边官员本就是有关联的,这次去,不知道看了他们贪污赈灾款项中饱私囊,是同流合污还是大义灭亲?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有法子从里头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