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此时无声胜有声

傅斯年听不懂她们说些什么,只能低头猛吃,吃完了,把东西收拾一下放到垃圾桶里,再去洗手间洗手,出来后,扬扬她们还没有出来,傅斯年不好意思去敲门,只能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等。

还好扬扬很快就出来了,傅斯年走进房间,背起背包,拿起手机,牵着扬扬的手走了出来。

因为害怕春节人多,傅斯年来的时候已经买了返程的车票,这就是扬扬为什么要催傅斯年起床的原因。

扬扬招手拦了辆的士,上了车,一直到车站,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走进明亮的候车大厅,前面就是检票口,傅斯年停了下来。

“扬扬,我走了。”傅斯年像要鼓足勇气,说话的时候,脸涨得通红。

扬扬抿起嘴,却没有笑,拉拉傅斯年敞开的风衣,“外面冷。”

此时无声胜有声。

傅斯年轻轻地吻一下扬扬的唇,松开的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

“扬扬,我不想走。”傅斯年低声的说,这个声音低得只怕自己才听得到。

扬扬还是听到了,她笑了笑,“斯年,我去看你。”

傅斯年摇摇头,千里迢迢,又火车又汽车的,转得人头脑发晕,他不舍得她这么辛苦。

“扬扬,读过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吗?”傅斯年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夜晚,读徐志摩的《再别康桥》,那种淡淡的思念,现在他倒想做一条长在武汉东湖的水草,伴在扬扬的身边。

“没有。”

傅斯年用低沉的声音缓慢地背诵这首多年不能忘记的诗歌。

“扬扬,我甘愿做一条水草,藏匿在武汉的东湖。”傅斯年深情地说。

扬扬笑了,“我就喜欢你哄我。”

“扬扬,樱花树下,等我。”

扬扬点点头,“走吧,迟了。”

傅斯年看看手机,扬扬推了他一把,傅斯年抬脚就走,过了检票口,在拐角的地方停下,回头,扬扬挥着手对他笑,他点点头,一口气冲上了列车。

列车在疾驰,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车向南,心向北,傅斯年麻木地坐在座位上,他的心已经遗落在武汉,遗落在那间带有桂花香味的小屋。

高脚酒杯,廉价红酒,傅斯年第一次感觉到红酒的甘醇,那一晚,他就像一条水蛇,游走在斟满红酒的河流,这条河流叫爱情,爱情的上面,是美丽而神圣的神女峰。

那条年轻美丽的水蛇,带着不胜酒力的娇羞,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身体,他就像打开了的潘多拉盒子,浑身充满了能量,他最快乐的事,是听到扬扬羞红着脸的呻吟和喘息,他愿意自己是超人,或者是上了发条的机械,甚至是不需要添加任何能源的木牛流马,只要她感受到快乐和满足。

我能给她的快乐,竟然是在**。傅斯年觉得有点悲哀,离开了床,他做到的永远都是让她带着感伤的忧郁。

我喜欢带着点伤感的爱情,傅斯年记得扬扬的话,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窗外一片朦胧。

我知道你喜欢浪漫。傅斯年笑了,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制造浪漫,她对他的爱,已经入骨入心。

流完泪又笑,笑完又流泪,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斯年才走出感伤,列车停在了一个站,长沙车站。

过长沙应该过一半的路程了,第一次坐的高铁,出来武汉的时候,傅斯年坐的是普通的列车。

高铁还是快多了,傅斯年想,人,总是被这些快速的交通工具缩短了生命。

唉,生命有什么好想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傅斯年苦笑。回忆起从去年6月的凤凰开始,就像是一场梦,真的像梦一样,美丽与伤感。

我不是追求这种爱情吗?我不是追求这种生活吗?

傅斯年呆呆地想,那个悠长的夏夜,雨打芭蕉,傅斯年捧着现代爱情诗歌,《雨巷》中带着丁香般惆怅的姑娘,撑着油纸伞,飘进了傅斯年的梦,他再也走不出这美丽的幻想。

只是,他遇着的是一个带着丁香般幽香的旋舞在同样寂寥的长巷的女孩。

她一点也不惆怅,也一点不结着愁怨,她的笑她轻舞飞扬的舞蹈,把他淹没在寂寥的长巷。

我怎么又感伤了?傅斯年听到车轮打在铁轨的声音,列车已经开出长沙站很远了。

傅斯年擦擦眼眶,窗外一闪而过的树让他觉得有点眩晕,他赶忙收回放在窗外的目光。

傅斯年突然觉得有点口渴,早餐吃的是馒头,豆浆,起床后没有喝过开水,是有点干涸的感觉。

包有点沉,傅斯年直到现在才留意背包,比刚来时要鼓得多。

傅斯年打开背●31小说app下载地址●包,发现里面被塞得满满的,有矿泉水,有面包屋里卖的面包,还有一个蓝色礼品袋,装着一个礼品盒。傅斯年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透明的帆船模型。

还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像装鲜奶的牛奶瓶般大小,外面绑着一条细细的丝带,里面是大半瓶的沙,沙子上面,是6颗幸运星。

帆船是给海青的,傅斯年知道,玻璃瓶呢?

傅斯年把玻璃瓶拿出来,放在手上,仔细地端详。

“好漂亮。”对面一个女孩子说。

傅斯年笑了笑,把玻璃瓶递过去。女孩子接了过来,不停的摩挲。“我也有一个,是男朋友去青岛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里面装着青岛的海沙,我那瓶沙子的上面没有幸运星,估计是你女朋友折给你的。”女孩子说,“好手巧的姑娘。”

她忘记了她还是个小姑娘,傅斯年觉得她顶多18岁,按照那个山东的网友称呼,她该叫我大叔。傅斯年在心里笑。

女孩子看了一会,就递回给傅斯年,傅斯年已经知道,这份礼物是给自己的了。

“我男朋友说,这是许愿沙。”

“许愿沙?”傅斯年心头一震,“扬扬,她起了什么愿?”

“大哥,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刚刚分开吧?”

傅斯年点点头。

“一上车,你就像呆子一样。”女孩子咯咯的笑。

傅斯年有点不好意思,一个男人,居然被一个小姑娘读出了心事。

“我要去看男朋友,他在深圳上班。”女孩子很健谈。

傅斯年只有认真地听。

有了听众,女孩子开始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傅斯年于是知道了她去年高中毕业,去年跟同学来广东打工的时候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男朋友是大学生,在一家公司做白领,女孩子说起来一脸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