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只知晓她喜欢过裴文正的那个义子,倒是没把这个韩诤放在眼里过,今日一见,秦律却是忍不住的就把他当成了假想敌。

也无怪秦律会这般想,毕竟韩诤实在太过耀眼夺目。

从前他敛尽锋芒在裴心澄身边做一个小保镖时,实则已经算是招人眼球,而如今他力挽狂澜逐渐将周权逼入劣势,更是如出鞘宝剑一般,已经让人不敢小觑。

这样的男人,实在容易招来同性的嫉恨,更何况秦律,他得来如今这一切,不过是踏着那一点亲戚情分上位,仰仗着郑太太对他和秦家的这些好感而已。

就像是建立在沙粒上高楼,总是让人担心随时都会到来的倾覆。

“我没事儿,就是为施伯父伤心而已。”

裴心澄缓缓的把手抽出来,垂着眼帘并不看秦律:“你若有事只管去忙吧,我让司机送我回去就行。”

秦律被她冷待,却也并未有丝毫不悦,依旧温言道:“你是我的未婚妻,陪伴你照顾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事。”

裴心澄对他笑了一笑,秦律扶了她的手臂:“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她没有再拒绝,毕竟,秦律如今的身份是她的未婚夫,她既然选择了和秦律订婚,那么,一个未婚妻的本分她就该做到。

也许时间久了,她也会习惯秦律的存在,毕竟,她就算不喜欢他,可他却也不是让人讨厌的男人。

裴心澄在香港逗留了五日,回瑞士的时候,韩诤果然忙的抽不开身送她。

她心里也没什么难受失落,毕竟韩诤如今在为她和父亲做事,她更该感激他的忠诚和尽心。

临上飞机的时候,裴心澄还在盯着手机,她在期盼什么呢,她也不知晓。

她只是觉得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她辨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在意起韩诤对她的态度来。

他喜欢她,她懊恼生气,他不在意,厌恶她,她却更是难过。

裴心澄想不透这些复杂的琐碎情感,她只能归结于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因为她将韩诤视为自己的私有物品,所以,她才无法接受,她在韩诤的心中,竟是无足轻重的存在。

登机,坐在座位上,空姐在广播里提醒关手机的时候,她收到了韩诤的简讯。

只有很简单,很客套,流水线生产出来似的一句祝福。

心澄平静的关了手机,戴上眼罩,秦律细心的给她盖了薄薄的毯子,她轻声道谢,秦律捏了捏她的手,她觉得有些不自在,没有再说话,装作睡着了。

可贴着眼皮的柔软触感上却传来湿润的温热,她不知什么时候无声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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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最重春节,香港的除夕往往也是一年中最热闹的,往常施家总会在跨年钟声响起之前,放一场全城绚烂的烟火,可今年却缺了场。

港人未免觉得少了什么,私底下的各色议论,却又随着这新年里的一场沉寂,逐渐的沸沸扬扬。

施家的大少爷已经病愈出来重掌家业,只是曾经全港无数太太心中的最佳女婿第一人,如今瞧来倒是添了阴鹫和莫测,再不复往日温润如玉。

他这番改变,更是让那猜测在人们心中坐实了几分。

当日事发突然,施家上下人多口杂,施敬书病重住院,施敬礼施敬仪兄弟毕竟青涩许多,很多事就未能做的天衣无缝,人杂则多有口舌是非,那夜的内幕,不免就影影绰绰传出去了几分。

众人此时再联想到从前,个个一副福尔摩斯的派头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怪道施敬书好似对哪一任女友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呢,再说了,哪家疼爱妹妹的兄长也没有如他这般过的。

看那施家四小姐打小念书在学校里的光景,也能管中窥豹知晓一二,那施敬书哪里是将四小姐当妹妹疼,简直就像是在玩一场娇养游戏。

只是新年刚过,这纷纷扬扬的传言还没个收场,却又传出骇人的事来。

施敬书的未婚妻赵佩祯,在热闹的纽约街头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赵家乱成了一团糟,却又不敢声张,私底下找了半个月,却当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些线索来。

可当赵佩祯那些照片和视频摆在赵家两个长辈面前时,却是生生将赵父给气的中风了,倒在**半边身子不能动弹,嘴歪眼斜俨然成了废人一个。

这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赵佩祯曾以为躲得一时是一时,若当真被施敬书给找到,她大不了一死,可事到临头她方才知晓,有时候死反而是最难的。

她这样的娇小姐,长到这般大接触过的最阴暗匪夷所思的事,大约也就是施敬书和施婳之间的一场纠缠,可当她在异国被那些人高马大的黑人给塞进车厢里带到那个‘世界’时,赵佩祯方才知晓她曾经的生活简直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世界各地被拐卖或者强抢而来的少女或者孩童,仰或是那些眨眼间离奇失踪的女人或者相貌秀美的男子,在这个世界里就如玩物一般,更多时候,甚至连牲口都不如。

赵佩祯也是在那时候方才知晓,这先进发达的21世纪,竟然还有‘***’这样的群体存在,而且,数目庞大的到惊人。

她哭过,哀求过,也反抗过,挣扎过,绝食,撞墙,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可不过几日,她就在*的操控下,成了最乖巧的傀儡奴隶。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会是幸运的例外,甚至赵佩祯最初也幻想过,可不过短短数日,当她沉醉在*带来的虚幻满足和快.感中时,她就迷迷蒙蒙的看到了她的结局。

她会和那些被毒品侵害被男人玩弄的奄奄一息然后丢到废墟垃圾堆中的女人孩童们一样,在深夜里被野狗活生生的撕成碎片,连具完整的尸体,都留不下来。

她后悔过吗?在短暂而又可贵的清醒中,她也想过,如果当初的她,没有鬼迷心窍,老老实实收了钱分手,如今的她,该是仍在那天堂中享受衣香鬓影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