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于致幻剂之后,他实则从未曾好生睡过一觉,最极致的满足之后,带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空虚和悔恨,神经被折磨,摧毁,再不得安生。

这是施婳离开他之后的两个多月里,他第一次睡的这般踏实。

施敬书这一夜睡的安宁舒畅,睁开眼窗子外正是天光大亮,施婳披散着湿漉漉头发站在露台上,园子里的小鸟飞过来落在围栏上,红红的尖嘴啄着她细白的掌心,直到将那饼干碎屑全都吃干净,方才拍拍翅膀飞走了。

晨光中的少女依旧是白色曳地的睡袍,头发卷曲乌黑的垂在腰际,慵懒的伸个懒腰,回过身来,未施脂粉的脸容上是饱睡了一夜之后,容光焕发的娇媚。

施敬书觉得这一刻就算他死了,他也圆满了。

他曾煎熬了两个月,觉得活在这世上毫无趣味可言,可今日晨起,睁开眼看到她就在眼前,他想,若是****如此,他怕是恨不得自己活上千年万年。

“醒了?”施婳看他一眼,或许因为昨夜他的安分守己,她倒是肯对他露出笑脸来。

施敬书瞧着她笑,那朦胧身影从熹微的光芒中渐渐轮廓清晰的站在他的面前,他不由得坐起身来,对她伸出手:“婳婳,来。”

施婳倒不如昨夜那样抗拒戒备,不过迟疑了一下就向他身边走去。

施敬书握着她手,她手指上还沾着几粒碎屑,他虽有些洁癖,却对她自来极能容忍,就那样握住,拉她到他身边坐下来。

“我给你吹头发吧?”

从前这事儿自来都是他亲力亲为的,施婳却摇头:“哥哥你好好休养着吧,我自己就可以。”

施敬书瞧着她走到妆台前坐下来,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孩儿长大了,再也不需要他了。

他不是个容易伤感的人,可此刻心头却平白落寞难受起来。

他娶了赵佩祯,给施家传承香火,她嫁了温荀,生儿育女,快活似神仙,此后,就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了不成?

施婳倒没有想到她留在香港的这一段日子竟过的让她难以置信的安宁和平静。

施敬书在家中休养身子,还要处理公事,白日里多半时间都不出现在她面前,只有晚上,他会抱着她睡,却从未曾逾距举动。

施婳最初两夜还提心吊胆,后来却已经放下心防来。

甚至那一****来她房间,她正在和温荀视频,趴在**笑的翻过来滚过去,他也不过瞧了她的手机屏幕一眼,什么都没说进浴室洗澡去了。

施婳倒是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八成要吃醋生气呢。

和赵佩祯的订婚礼因着施敬书身体未全然恢复的关系,倒是十分的低调,施老爷子并未从瑞士回来,但却给未来长媳送了十分丰厚的大礼,施婳身为小姑子,也给长嫂送了礼物,却是从她自己的小金库里拿出钱来买的一套首饰。

赵佩祯极其喜欢,订婚礼第二日就戴上了,施婳倒是觉得心中稍安,她和哥哥有着这样一段过往,不管是她愿意还是不愿,总归在面对赵佩祯的时候,她心中还是不安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