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日,事情就浮出水面,随清让知晓这是谢京南的下属,就劝阻了随家人将人扭送警察厅,而是婉转的透过其他朋友,将这事告知了景淳知道。

虽那朋友话语说的婉转,言辞之间透出‘大约其中有什么误会罢’的意思来,可景淳却还是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众狠狠打了一耳光,几乎要无地自容。

她与随清让脾性相合,喜好一致,因此两人才渐渐成为朋友,景淳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一向将随清让当朋友看待,真心相交。

而在随清让态度逐渐暧昧起来之后,景淳也很深刻的想过他们之间的问题。

虽然她很珍惜朋友之间的友情,可若是随清让当真有了追求她的心思,她唯一的选择也只能是让两人之间的交际渐渐的淡下来,然后再不来往。

可她还没做出决定,谢京南却就跑出来丢人现眼了,她和随清让的事,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又凭什么让人去跟踪随清让去查人家的底细?

景淳离开餐厅,窘的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她以后又怎么有脸去见这些朋友?

谢京南做事的时候能不能用用心动动脑子,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他离婚了,就算没有随清让,就算她一辈子单身做尼姑,她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牵扯,他凭什么管她的事,又凭什么去查她朋友的身份?

难不成他自己接近她傅景淳是心怀不轨,就疑神疑鬼这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和他一样的卑鄙无耻?

景淳只觉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气成这样过,丢脸成这样过,就算当初林垣和安露出轨鬼混,她也不曾把自己给气的半死不活!

景淳回了家,狠狠的哭了一场,原想给随清让打电话亲口致歉,可最终却还是觉得没脸。

随清让就该把谢京南的下属直接送到警局去,而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次!

景淳没脸给随清让致歉,也不想再看到谢京南,她直接把离婚事宜托付给了她在温哥华的华人律师,然后直接带了一一飞回了宛城去。

景淳只给她的律师交代了一句话。

让他告诉谢京南,如果他不肯签字,以后,她也不会再让他见一一。

回来宛城的第一日,景淳的电话几乎被谢京南打爆,她觉得不胜其烦,心中又对他彻底失望,只觉这人完全颠覆了她心中曾有的那个形象,她最后对他的一丝好感,对他人品上的残留的一丝好印象,也彻底的消弭干净了。

干脆关了手机,就带着一一住在傅家的老宅,两耳不闻窗外事。

而与此同时,随清让这些日子也不太平。

他被人跟踪的事,牵扯到了景淳的身上,随家长辈自然就知晓了自己家的少爷在追一个离婚带着女儿的女人。

随家是老派门庭,这样的事自然是立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随清让见家人知晓,干脆摊了牌,说他爱上了傅景淳,想要和她结婚。

而随家长辈却是执意不肯,两方争执不下,随清让干脆从家里搬了出来,可他搬出来第二日,随家就直接冻了他的所有银行账户。

景淳回到宛城的第三日,随清让竟是辗转找到了宛城来,而在他终于站在傅家门前,见到傅景淳的时候,那个向来都精致华贵的名门公子,却是周身都透着狼狈。

“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景淳吃惊无比,据她所知,随清让从出生到现在,根本未曾回来过中国,而她又不是喜欢和别人说自己私事的人,随清让也只是知道她住在宛城。

随清让的头发有些长了,乱乱的,衬衫和大衣都有些皱巴巴的,下颌上生了胡茬,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变了一个人。

可他的眼睛却无比明亮,看到景淳出来,他的脸上就无法控制的挂满了笑意。

“怎么搞的这么狼狈,是出什么事了?”

景淳微微的蹙眉,打量他周身,并未看到什么不妥,这才稍稍放了心。

随清让自她出现,视线就没能离开过她的脸:“景淳……我一天半没有吃饭了,你可以收留我吃一顿饭吗?”

景淳大吃一惊:“你怎么会一天半都没吃饭了?”

随清让又伸手拉了自己皱皱的大衣给景淳看:“你看,我两天没洗澡了,身上大约也臭了,我能在你这里借一个浴室用一下吗?”

景淳瞧着他满脸倦容又狼狈不堪,慌忙迎了他进来,一边吩咐佣人去收拾了客房,一边又让厨房去准备饭菜。

随清让见景淳让他进门,不由得眉开眼笑,跟在景淳往宅子里走,又好奇的四下打量这栋典型的中式豪宅:“景淳,你家真漂亮……”

“这是我大伯父家,我家可比这里小多了。”

景淳丝毫没有掩饰,随清让倒暗暗点了点头。

有些女孩子若是虚荣一些,大约根本不会说出来,怕是模棱两可的认下了。

他向来都觉得她和华人圈子里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不一样,她身上毫无骄矜之气,既通达,又带着烟火气息,却并不庸俗,更难得的,他们每一方面都这样的投契,就像是这世上另外一个彼此一样。

随清让不能免俗的对她动了心,后来知晓她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女儿,说实话,他真的退却过,可后来,还是对她的喜欢占了上风。

他跟她的关系渐渐亲近,也知道了谢京南的存在,那是他心里最大的一个威胁。

他是个陷入恋爱的男人,心思几乎敏感如女人一般,他能看得出来,景淳对****心灰意冷了,她和谢京南之间,看似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可能——

但他实则却总是隐约的觉得,景淳的心里还爱着谢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