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爷子很满意,傅竟尧也觉得,娶一个这样的妻子,虽然他不爱她,可这一辈子,她也不会给自己添什么麻烦了。

不像是简心竹,她母亲说的对,她自己还是个被惯坏的孩子,又怎么去做另一个孩子的后妈呢。

当日,也是这一句话打动了他。

其实,在父亲逼着他娶妻安定下来的时候,他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名字就是简心竹,浮现的第一张面容,就是她宜喜宜嗔的脸。

如果终归婚姻不能如大哥大嫂那样的圆满让人羡慕,如果总要结婚安定下来,那他至少也要挑一个他不讨厌,有些喜欢的。

可在简心竹的母亲哭着对他说了这些话的时候,他这个念头立时就打消了。

她实在太小了,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儿,怎么面对突然到来的婚姻生活,和丈夫身边那个多出来的亲生女儿?

这对于简心竹,实在太不公平了一些。

他很快就和林小姐交往,传出了绯闻,还传出了要订婚的消息,简心竹一面要扛着父母的压力和眼泪,一面,又要面对傅竟尧的花心和绯闻,很快,这小小的姑娘就溃不成军。

半年之期眨眼就到,傅竟尧未曾爱上她,她终是赌输了。

愿赌,就要服输。

在这一点上,简心竹倒是让人另眼相看,年纪小,可决断力却了不得,分手,休学,出国,重新报考院校,她每一步,都走的让人心疼又佩服。

傅竟尧和林小姐定下婚约,简心竹被澳洲一所大学的建筑设计学院录取,这消息传回国内时,简心竹已经去了大学报道,傅竟尧看到了她的照片,站在那所大学的校门口,和她父母的合影。

小姑娘长高了一些,原本一张圆圆团团带点婴儿肥的小脸,却是瘦了一些,下巴露出了尖尖的雏形,曾经看起来一团孩子气,如今,倒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可她脸上的笑却不复昔日那样灿烂热烈无拘无束,那一双曾带着俏皮的眼眸里,也有了淡淡的,抹不去的忧伤。

傅竟尧看着那照片良久,终究还是点了删除,他起身关了电脑走到露台上,此时澳洲是黑夜还是白天,是阴雨还是暖阳?

而这一切,自此以后,都与他再也没有关联。

他唯一庆幸的是,他还未曾爱上她,而她,对他的感情还没有弥足深陷。

一一半岁的时候,景淳想要带她去国外定居。

傅家人自然不舍,傅二太太也舍不下女儿和外孙女,但宛城实在是景淳的伤心地,留她在这里,也当真有些太过残忍。

傅老爷子终究还是点了头,许了景淳和一一离开。

这半年来,那姓谢的倒是还算有几分良知,从不曾上门纠缠过母女二人,只是每日都有送给景淳和一一的东西到傅家门上。

傅家不缺母女的用度,可瞧在一一面上,终究还是问了景淳的意思。

景淳得知后,倒是不置可否,谢京南对毫无血缘关系的思思都能这样疼爱,何况他自己的孩子呢。

这话听起来有些讽刺,却是景淳心中真切所想。

她没有拒绝谢京南送一一东西,可给她的那一份,却是清晰告知了傅家上下,她决计不会收,也不愿再看到。

谢京南倒也识趣,自此再送到傅家的东西,就果真只有一一得用的。

景淳从不曾想过刻意的阻挠一一和谢京南接触,将来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她若是想要去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她不会阻拦,若孩子问起他们为什么分开,她也会坦**的告诉孩子,他们只是感情破裂了,并未成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一切都顺其自然的走下去,她想,无论如何,上一辈的恩怨,也不能牵扯到孩子的身上,她希望一一健健康康无忧无虑的长大,不要有任何的烦恼和困扰。

而不是如现在的思思这般,明明在自己的亲生父亲身边,却如履薄冰,仿佛寄人篱下似的,每日都不曾真切的欢笑过。

谢京南不曾登过傅家的门,可有时候景淳带一一出去,总能感觉到有人在她觉察不到的地方,跟着她们母女。

最初她还心里恐惧过,差点因此报了警,二哥着人狠狠彻查了一番,方才得知是谢京南的车子。

景淳觉得好笑,他若想女儿,与她开口,她也不会不让他看女儿,又故技重施如她当初还未嫁给林垣时那样,总是不露痕迹的出现在她的周围。

那些过往,真是像是隔了无数年一样,直至今日,再想起那些曾经,却仿佛置身戏外一般,所有的爱恨怨憎嗔,全都淡漠了。

有一次景淳和掌珠带了两个小姑娘出去玩,景淳又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子。

她借故去洗手间,拜托掌珠抱了一一在广场上四处走走看看。

‘恰好’走过了谢京南的车子旁边,掌珠抱了一一在那车子边看人画画,站了有七八分钟,直到一一觉得无聊闹起来,掌珠方才抱她离开。

回来后掌珠悄悄对她说,谢京南的车子车窗开了一点,她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人,不知是不是他。

她抱着一一在那里看人画画的时候,车子里自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的动静。

景淳很感激掌珠和她之间这些不用言说的默契,这么近的距离,他看女儿也该看的很清楚了吧。

那一日后,倒是连着一周谢京南都不曾派人送东西过来,景淳最初还纳闷着呢,后来也干脆不再理会,随便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新番简介已经贴在评论区,快去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