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结婚。”

他低头看着她,眉眼柔和,情思缱绻,她仰头看着他,弯起的唇角里溢满了甜,浓稠的,醉人的蜂糖一般的甜。

后来。

多少个日子里,多少个不眠的夜,他闭上眼就是她的脸,闭上眼就是那一夜她的笑。

他惩罚了别人,却判了自己死刑,他知道的,他很清楚,很清楚。

在他做了那个选择的时候,他就清楚的知道,他的死刑永远不会改判。

再后来。

菲儿哭着问他,谢京南,你是不是后悔了,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他沉默了良久之后,只是对着哭的梨花带泪的菲儿轻轻笑了笑,然后,他闭上眼,缓缓的点头,回答了她一个字。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纯善如傅景淳,坚韧如傅景淳,她说了碧落黄泉,这一生我们都不要再见,那就必定不会再见的。

所以,后悔有什么用?

后悔,是这世上最可笑,也最可怜可悲的字眼。

**

新年之后,宛城过年的气氛渐渐淡去了,却频有大事发生。

先是林家,不声不响的从复式楼搬到了鄙陋的两居公寓里,连车子都变卖了。

林企正旧病复发,一直都住在医院,林太太深居简出,再不肯出现在人前。

而安露,一直没有什么消息的她,却在宛城的一次深夜突袭扫.黄行动中,赫然出现在了一列被拘捕回警局的***.女行列中。

也是由此,林家最后一层丑陋的遮羞布也被在人前撕开,随着安露的哭诉,林垣几乎成了宛城人人喊打的人渣败类。

林企正将林垣从戒毒所带回来之后,就病发住院,林太太和安露谁能管得了他?他的毒瘾本来就没有戒掉,而越发拮据的生活更是让林垣彻底选择了堕落。

卖了房子卖了车,钱都花得精光了,可还是填不平这个无底洞,林垣在又一次毒瘾发作不得餍足的时候,就把主意打到了安露的身上去。

她虽然额上伤了一道,可到底还算个年轻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林垣就逼着安露出去卖,给他筹毒资,安露怎么肯,可架不住此时的林垣早已没了人性,完全被毒品摧残成了恶魔。

他用视频和照片威胁安露,如果不弄出钱来,他就要她身败名裂,甚至,林垣还厚颜无耻的对她说,如果她不乖乖的想办法弄钱供他吸毒,他就把安露交到傅家或者傅景淳那个相好的男人谢京南手里去。

毕竟,一直以来,安露可是好端端的并没受过什么罪,除了被家里人吸血鬼一样掏空了她攒的钱,她可算是毫发无伤。

安露如今无依无靠,林垣这些话自然是吓破了她的胆,她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照着他的话去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安露方才知道,林垣之前虽然对她动过手,也折磨过她,可和如今的日子比起来,之前那点折辱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被警察带到警察局那一刻,别人都一副天塌了的模样,安露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她总算是解脱了,总算再不用过这种凌迟一般的日子了,就算是在监狱里待一辈子,也好过出去被人千人骑万人睡那样糟践。

好事不出门,坏事向来要传千里,林家和安露的丑事传的沸沸扬扬,谢京南和景淳自然也有所耳闻,谢京南还好,毕竟这件事里到处有他的身影,景淳却有些吃惊,而吃惊之后,却也只是几声叹息罢了。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怪不得旁人,安露如果不是非要和有妇之夫纠缠在一起,她自己选择了林垣,如今又怎么会落得这个地步?事有因果,怪不得旁人,她也不会同情,不过是有几分唏嘘罢了。

但她如今正忙着和谢京南的事,旁人之事,也不过引得她片刻感叹就抛到了脑后罢了。

谢京南的律师团已经拟好了一应协议,并在三日前登报宣告天下,谢京南公司股权尽数转给了景淳,而他在宛城所有不动产也尽数登记在了景淳名下,就此一事,怕是手续费过户费都花费了数千万,宛城众人无不咂舌,不知多少女人,曾经最羡慕的是嫁入傅家的聂掌珠,而今最羡慕的,却又多了傅景淳。

一个男人肯将自己打拼下来的江山都交付给一个女人,这算是怎样的一种倾心相待?

而随着谢京南的这一举动,景淳之前在宛城的那些流言也就渐渐的全都平息了下来。

世人都认为,若傅家这位千金当真被李谦xx过,谢京南这样事业有成相貌出众的男人,怎么还会对她如注似宝的疼着宠着?他要什么样干净漂亮出身好的女人找不来?

男人又不是傻子。

景淳倒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若不是傅竟尧后来对他提起,这些舆.论也是在谢京南的授意下,由他手下的人刻意散出去引导世人的,景淳怕是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他们选了最俗套的情人节领的证,领完证那一天,傅家人第一次允许景淳晚上可以超过十点钟回家。

谢京南带她享受两人的烛光晚餐的时候,景淳忍不住抱怨他了一句:“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谢京南一边给她剥虾,一边唇角含了淡淡的笑回道:“告诉你的话,不就算是邀功了?”

“又不是不可以。”景淳嗔了他一眼,却又轻叹:“再说了,都是事实,其实,我现在并不在意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