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聂大小姐打了人,又吐了别人一身,就这么轻描淡写就揭过去了?”

聂明蓉被他这语气激的心口一睹,但到底还是有些心虚,就好声好气道:“那依陈老板之见呢?”

陈潮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狼藉不堪的衣服,不知怎么的唇角笑意就带了几分的玩味:“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而且绝无第二件一样的,所以……”

“只要是衣服就定然能做一件一模一样的出来……”聂明蓉打断他的话,话音里却不免带出了几分的自负来。

陈潮生睨她一眼,“你确定你能做出一模一样的?”他特意强调了‘一模一样’四个字。

聂明蓉不由得有些气恼:“就算是纯机器制造的,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啊?难不成克隆一件吗?”

就一件衣服而已,这男人怎么这么不爽快又小气,真是枉她从前还以为他人很不错……

陈潮生见她生气,也冷了脸:“聂大小姐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不想办法解决也就算了,还这样不耐烦的态度,我可算是见识了聂家的家教了!”

“陈老板,为了一件衣服你罗里吧嗦这么久,我说给你赔一件,你又这样的刁难人,那你说到底怎么办吧!”聂明蓉怒火更盛,要不是他纠缠不休的追过来,她会吐他身上吗?

“刁难人?聂大小姐以为我是闲得无聊在刁难你?”陈潮生越发不悦起来:“既然你说刁难,那我就刁难你一次好了,这件衣服还是拜托聂大小姐给我亲手弄干净吧!”

聂明蓉闻言不由恼了:“我怎么给你弄干净?我压根不知道怎么洗衣服……”

“那就是聂大小姐自己的事了。”陈潮生淡淡看她一眼:“还有方才那一耳光的事。”

“陈老板,如果不是您轻薄我,我也不会动手的!”许是因为确定了陈潮生没有打人报复的迹象,而且虽然名声怪吓人的,实则也不过是个话多的讨人嫌的纸老虎,聂明蓉感觉自己立刻满血复活了。

“哦?那上一次聂大小姐强吻我的时候,我可并没有出手打人,相反还好心好意的帮了聂大小姐一次,只是可惜,好心却没好报……”

陈潮生声音里带出几分讥诮的意思,聂明蓉想到那一夜自己的慌不择路,不由得又气又悔,脸颊也烫了起来,只是她虽然心里懊恼,面上却不肯表现出来,一副毫不示弱的样子:“那总而来说还是你占了便宜,就当我们扯平好了!”

“扯平?”陈潮生抬手摸了摸依旧有些疼的半边脸:“聂大小姐凭什么认为我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是,我不否认聂大小姐是个美人儿,可我陈潮生也没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

他说到这里,话音忽而一顿,瞧到聂明蓉似笑非笑一副讥诮的样子看着他,陈潮生不由得低咳了一声——

方才明明是他看似‘饥不择食’的强吻了她……

聂明蓉折腾了这么久,觉得实在太累了,她不想这样没完没了下去,就平静道:“如果你心里当真觉得自己吃亏了,那你也就打我一耳光吧。”

她靠墙站在那里,面上带了淡淡的倦色,陈潮生想到方才她和顾长锦面对面红着眼的情景,不知怎么的,忽然生出了几分意兴阑珊来。

“衣服我会让人送到聂大小姐住处。”

陈潮生淡声丢下一句,直接转身离开了。

聂明蓉站在长长的走廊里,远远的,似乎能听到前面传来欢笑的热闹声音,真好,小妹终于得到了她的幸福和圆满,他们聂家,终究也要渐渐的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

花月山房回来了,小弟长大成人了,十分的懂事能干,她不用像从前那样呕心沥血汲汲钻营,她终于可以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了……

可她却不能嫁给她曾经最爱的那个人了。

见顾长锦一次,她的心就疼一次,他娶了另一个女人的画面就又在她心里狠狠的扎一次,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才不会继续疼下去,就像她根本不知道,她这所谓的坚强的盔甲,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

顾长锦在订婚礼结束之后,就早早回了家,只是回来,却并未见到程茹。

家中佣人说少奶奶昨日回娘家去了,如今还未曾回来,顾长锦心中清楚,他决定与程茹离婚,程家早晚是要知晓的,不如就今日去程家,当面将事情说清楚。

吩咐司机备了车子,管家以为他是要接程茹回来,就依着规矩准备了去岳家的礼物,顾长锦懒得理会,也就没有制止。

程家豪富,但终究底蕴不足,虽然极力想往宛城的上流社会靠,可到底还是见识有限,程家人出去交际,转过身就要被人嘲笑一声暴发户,也因此,程家的这栋宅子,富丽堂皇的可以,但也实在是只有这一个优点可以拿出来吹捧了。

不要说与花月山房的婉约风.流来比,就连顾家的门门脚脚都比不得,因此,程家得了这样一个好女婿,自然是恨不得捧到天上去。

顾长锦的车子还没进宅子,程家上上下下全都欢天喜地的迎了出来。

程太太挽住程茹的手笑道:“瞧瞧,你才回来两天,长锦就来接你了,还抱怨人家对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