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提到傅竟行,她说,凤池,你说的很对,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谢谢你,谢谢你成全了我撄。

渠凤池是在半个月后辗转收到的她的回信。

那个时候,他正孤身一人走在南非炎热至极的土地上。

土地龟裂,河流干涸,瘦如干柴一样的小小孩子脏兮兮蜷缩在母亲怀中,吮着乌黑的手指。

他将行囊里的干粮拿出来,分给那些因为饥饿而没有力气站起来的小孩子,他们大大的眼睛望着他,像是望着上帝。

人不去接触这个世界上的另一面,大约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间地狱偿。

饥饿,贫穷,犯罪,病毒,在这一片肥沃却荒废的土地上肆虐,那些孩子仿佛不是一条条生命,而只是被命运捉弄的蝼蚁。

他在南非逗留了很久,与世界各地的志愿者一起去做义工,分送食物和干净的饮水,救援被当作巫童遗弃的孩子。

一日一日,疲累,却又充实,好似再没有时间,为那些风花雪月而伤心。

但唯有他自己知道,在倦倦的梦中惊醒时,方才知晓相思早已根植在血脉之中,永生无法忘却。

他盘膝坐在树下,看完她的书信,他躺在那一片树荫里,枕着手臂看着天空。

她终于得到属于她的幸福了,他自此以后,也可以安心的去四处流浪。

他不用再牵挂她了,因为会有人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

手机叮叮咚咚的响,是南极认识的那个女孩儿给他发的简讯:你现在在哪里?过的怎么样,你还好吗?我又来南极了........

对了,你喜欢的那个人,她相信你有了女朋友这件事了吗?

他没有迟疑,给那女孩儿回了简讯:多谢你。这个号码我以后不会再用,再会了。

他回复完,关掉了手机,将手机卡取出来掰断。

不该滋生的感情,如果在最浅的时候折断,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个女孩儿,她将来一定会懂他这一刻的无情。

他这样的男人,不能再去误这世上任何一个好女孩儿。

情之一字,于他,就像是漆黑渺远的天空中,只璀璨了刹那的漫天烟火。

一生有这一次,就足够。

他这一生,是无数人心中的传奇,可却甚少有人知道,这传奇其实在多年前就已经落幕。

他的余生,仿佛永远都定格在那一年加州的春日暖风之中。

他与她并肩走在温暖人脑的城市街头,鸽群从头顶上飞过,微风拂动姑娘的裙摆,他看着她,她对他安静的笑,阳光把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他们的影子亲密的靠在一起。

他知道的,他的一生,就这样在那一刻定了格,缓缓的拉下了帷幕。

聂掌珠,惟愿你余生安好,惟愿你快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