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凤池听着嘉树的声音远去了,这才轻轻问了一句:“珠珠,你……要见吗?”

掌珠微低着头,唇角抿了抿,她脸上的神态很放松,只是那一双漂亮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瞳,却好似眸色更深了几分。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凤池。”

渠凤池缓缓点点头,好似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珠珠。”

他站起身,对佣人摆摆手:“就说我和聂小姐都不在家。”

佣人应是,转身去了。

渠凤池回过身来,却见掌珠安静坐在那里,手中拈着一片水果,送到嘴边,她缓慢的咀嚼着,那小小薄薄的一片,她却翻来覆去的在口中嚼了很久,都忘记了咽下去……

渠凤池的心,忽然间就溢满了浓浓的酸,他站在那里,看着她,好似全身的力气,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池塘里碧绿的荷叶随风摇摆,娇嫩的荷花聘聘婷婷绽放,黄昏的风没有了让人烦躁的热,却仍带着扑面的余温,他又感觉到了眼睛里生涩的疼,原本就视线模糊的那一只眼,更是几乎看不清面前的一切。

他收回目光,见她仍是那样安然的坐着,目光钉在了前面某一处,却久久都没有挪开,渠凤池缓缓上前走了一步,却又站定,一时之间,他不知该说什么,又不知该做什么。

嘉树欢笑的声音却又传来,他手里拎着网兜,小脸因为跑动而红扑扑的,兴高采烈的给掌珠展示他捕到的蝉。

她这才由衷的笑了,与嘉树头挨头的看着那蝉薄薄的翅膀,看它们在网兜里扑腾着,想要飞出去。

嘉树自来到香港,来到渠家,简直如鱼得说,这大大的宅子对于小小的他来说,犹如装满了宝藏的迷宫,他每一日都有新发现……

“我要把蝉也装到笼子里去……”

嘉树拎着网兜跑到渠凤池的面前,扬着一张小胖脸央他给他再编一个笼子。

他现在已经有了近十个小笼子了,都装着他养的他最喜欢的小动物。

渠凤池自然是无有不应,但他一只手不能动作,这些日子他刻意隐瞒着,与她又没有肢体上的接触,这才不曾被她知晓。

哄了嘉树又去划船玩耍,渠凤池将嘉树捕到的蝉交给佣人,交代他们编了笼子拿过来,掌珠从亭子里出来,嗔怪他:“你总是惯着他,他房间里的笼子都快装不下了。”

“他高兴就好。”渠凤池看着她,抬手把她鬓边的乱发拂到耳后:“珠珠,你当真不见他吗?”

掌珠摇摇头:“没什么好见的……”

“先生,聂小姐,那位傅先生不肯走,只说要见聂小姐一面,还说,若是你们不在,他就在宅子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