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军指出,与其抱怨热线不畅通,不如反省这些热线应当承载的功能,不如下决心加强对权力的监督与制约。热线的爆棚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这恰恰证明,问题出在基层。如果基层没有问题,那又哪里有如此之多的诉求呢?

会议之后,江委员长对人大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强调了人大参政议政的重要性,虽然说的都是一些面场上的话,但是陆渐红和林熙军都能够感觉到,江委员长的触动很大,将来人大的地位将会直线上升,当然,能够实实在在地做一些工作,也是林熙军非常热心的。

展望未来,林熙军表示,人大在今后将会继续对政府工作进行监督,认真履行人大职责,切实参与到发展大潮中去。

江委员长会后与陆渐红谈了一次心,虽然谈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但是话里话外并不掩饰对陆渐红的欣赏。如果说陆渐红提出人大参政议政是一个由头,那么林熙军为其摇旗呐喊,在很大程度上起到了强力的推动作用,从而也使得陆渐红进一步提升了他在内阁的印象和影响。

江委员长没有留下来吃饭,他觉得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今天的人大会议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可见京城的班子是非常团结的,从人大敢于如此直白就可以看出,陆渐红赋予了林熙军很大的权力,继而更加显示出陆渐红在京城无人撼动的力量,事实上,恐怕陆渐红提出这个号召的时候,市委市政府里都会有人有不同意见,但是却没有半点不和谐的声音发出来,显然证明了陆渐红的绝对力量。看来汤闻天这位市长的到来,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无法阻击陆渐红前进的步伐啊,这家伙,有希望,有前途。

送走了江委员长之后,陆渐红才去接见了景珊等一行,由于是学习先进经验,所以由江东省人大副主任等人和林熙军交流,景珊则进了陆渐红的办公室。

在陆渐红的印象中,景珊虽然在女强人这个队伍之中,但是更多的是一位知性女人,但此时的景珊脸上已经有了在位者的从容和凌厉,由此可见,景珊对江东的掌控力是游刃有余的,当然,这也不奇怪,一方面景珊来头很大,另一方面,陆渐红在江东的力量与景珊的融合很快,如鱼得水,再次,景珊曾经在江东任过省长,可谓是老马识途,欧阳金耀就是能力再强,也是回天乏术,况且他如愿以偿地赶走了谢俊,已经实现了他的目的,加上景珊并没有对省政府那一块过多地去干涉,在整个大局的控制上,景珊紧松结合,欧阳金耀知道江东的天已经变了,也就不去强求,而景珊也没有步步紧逼,这在很大程度上给予了欧阳金耀的控制权,所以江东的整体政局是非常和谐的。

岁月看上去并没有在景珊的脸上留下多少风霜的痕迹,看着这个风度端雅依然俏丽的女人,陆渐红真的没法心如止水。

景珊也在看着这个日渐成熟的男人,沉默着不说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陆渐红想转开目光,却似乎是遇到了无法破解的魔咒,两人就这么相互凝望着,直到陆渐红的手机响起来,才打破这个两人都希望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的局面。

接完了电话,两人神情如常,陆渐红打破僵局道:“江东那边都还好吧?”

景珊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那里是咱们的老根据地了,不过振英书记似乎有点敌意啊。”

陆渐红也笑了笑道:“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话一出口,陆渐红便觉这话说得很流氓,景珊噗哧一声道:“我们什么关系?”

陆渐红平日里机智过人,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木讷如瓜了:“这个……你是明知故问啊。”

景珊忽然微微一叹,道:“渐红,我真的没想过我会重新回到江东去。”

陆渐红笑道:“一开始有传言你要去外交部的。”

景珊幽幽道:“我已经认命了,生在官宦之家,就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走入了官场,不过我一点都不后悔。”

陆渐红默然,他明白景珊的意思,她不后悔的是因为遇到了自己,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遇上了自己到底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还是景珊内心的那种喜悦,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任谁也改变不了,他更知道,景珊重新走入政坛,就意味着她极有可能以牺牲个人家庭幸福为代价,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了。

见陆渐红如此神情,景珊嫣然一笑:“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无情的人,这一点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最起码你留给了我太多美好的回忆。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小屋吗?我现在还住在那里。”

陆渐红动情地看着景珊,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个小屋里承载着他们太多的欢愉,只是现在想来,再配以景珊故作淡定的面容,陆渐红只觉满嘴都是苦涩。

“张森奎的事情我听说了。”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女人比男人要更为理性,景珊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东西,那就是陆渐红那颗没有变过的心,这已经足够了。

提到这件事,陆渐红也恢复了他的本性,淡淡一笑:“消息传得很快啊。”

景珊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道:“或许你还不知道,张森奎已经着手调查你跟高兰的关系了。”

陆渐红微微一呆,他倒是没想到张森奎的动作这么快,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核心,但是高兰远在伦敦,安然也有安排,张森奎的手恐怕还够不了那么远吧。

“人有软肋啊。”景珊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说陆渐红还是在说她自己,“好在要想证明你跟高轩的关系,需要很多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