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朱耀庭自然不知道,喝了一大口浓浓的龙井,压了些酒气,道:“裕柱啊,想不到隔了这么多年,我们还会有再次共事的机会。”

焦裕柱心头苦笑,咱们的共事恐怕也共不了几天了,当然,脸上是不会表露出一丁点的异样的,笑着道:“你可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朱耀庭笑道:“我总不能一个人跑来吧?耀庭,给我说说重安目前的政治形势吧。”

朱耀庭心中不由微微一动,陆渐红给他带来的憋屈是可想而知的,虽然自己已经打定了主意跑路,陆渐红和朱耀庭之间的纷争与自己已经全然没有关系,但是如果能恶心陆渐红一把,给他制造点麻烦,也是他所乐意见到的。

当下将当前的人物站队都详细地跟朱耀庭介绍了一下,朱耀庭不由吸了一口凉气,陆渐红在他先上任,能够打下一点基础,这一点他是完全能够想到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月里他居然建立起如此之大的优势来,足足占了常委中的五票,看来形势还是比较严峻的,不过相对来说,焦裕柱手中也捏有五票,另外加上宣传部长任丹的加入,再加上自己,优势还是比较明显的,即便是中立的组织部长魏明站过去,也是一个有胜无负的局面,当然,朱耀庭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他是一位市长,如果是依托于别人的关系,对于他的威信和声誉是非常不利的。不过目前还是需要先打好基础,慢慢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他陆渐红虽然厉害,但是市政府这边有着李冬根和韩青这两位常委,争取一下也未必不可能,毕竟自己才是市长,他们的工作还需要自己来支持才能开展得起来。

焦裕柱看着紧锁着眉头的朱耀庭,笑了笑道:“朱市长,你放心吧,回头我会向其他人交代一下,给予你无条件的支持。我跟他们说一说,过两天有空的话,大家一起聚一聚。”

焦裕柱还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第二天的晚上就把他的那几个铁杆给叫了过来,详尽地分析了眼下的局面,要求他们与朱耀庭打好关系,只有这样才能与陆渐红抗衡,获得最大的利益。

这些人都是以焦裕柱马首是瞻,虽然心里有些打鼓,但是有焦裕柱这个风向标,自然并无二话。

说起来,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事实上,陆渐红在到了重安之后,并没有比较过激的举动,更别说什么侵害到这几人的利益,包括焦裕柱在内,如果不是他在陆渐红来的当天就自我良好地表现出要压陆渐红一头的意思,陆渐红也不至于会去针对他。但是人总有一种排外心理,再加上陆渐红的年轻位高和焦裕柱的鼓动,他们自然而然地便走上了对立的一面。其实,他们之中有的人有时候也在考虑自己的利益,与陆渐红暗暗的角力也是出于利益威胁论的因素。说到底,还是私心作祟。

当这些人离开之后,焦裕柱不由揉了揉额头,朱耀庭,能做的我也都已经做了,接下来的就看你自己了,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才好。

朱耀庭能走上市长的位子,自然也有着政治考虑,并不是胡乱就塞进来一个人,换言之,走到副省级领导岗位的,没有哪个仅仅是靠自己的拳脚拼出一片江山,背后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都有些背景,而到了正省这个级别,可以说都是上级领导的代言人了,所以焦裕柱自叹,若不是出了儿子这个意外,他还真想看一看陆渐红如何应对即将而来的局面,可惜,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参与,甚至连观望的时间也没有。

揉着额头喝了口茶,走到阳台上,外面的空气干冷干冷的,却是可以让他的思维变得异常清晰。

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倒烟缸的陈美珊,一阵比较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在他决定跑路的时候,曾经想过让陈美珊负责把那些存款转入瑞士银行的户头,但是他同样很清楚,陈美珊对自己的恨意很重,如果自己让她去办理的话,搞不好还会出现其他的状况。所以为了杜绝后患,焦裕柱并没有让陈美珊这么做,当然,这件事是极度保密的,所以,他选择了自己来办。

先是办理了网上银行,然后再通过网上银行把钱转入,只是这对于对电脑不是太精通的焦裕柱来说确实是难为了他,光光是开通网上银行也着实令他费了不少脑筋,因为那些存折和银行卡没几张是用他本人的身份证。

不过好在这些都搞定了,钱也顺利转入账户,离开的时间和交通工具也都联系好了。

站在阳台上向外看去,城内灯火通明,这里本是他的地方,现在却不得不选择离开,周末便是自己计划好的出逃之日,别了,重安。

正如焦裕柱所说的那样,在周四晚上,几人应市长朱耀庭的邀请一起吃了饭。

对于这样的动作,陆渐红并非一点都不知道,只不过他却是不动声色,他们爱折腾就折腾吧,现在他主要的对象还是焦裕柱,只要他完蛋了,那个依赖利益形成的团体想要瓦解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对于朱耀庭这么急着就开始搞这些伎俩想要稳固他的位置,在陆渐红看来是极不明知的。

周五的上午,陆渐红的办公室迎来了一位从未进来过的客人,那就是市政府秘书长、庆安区区委书记何必。

陆渐红对于何必这个人的兴趣很高,只是可惜的是,这家伙是焦裕柱身边的人。市委市政府所在的地区就是庆安区,所以庆安区区委书记必须是市委常委来兼任,陆渐红看过何必的履历,原本是泉山区的区委书记,后来入了常,问起重双城时,重双城说,当时何必的入常提名,在常委上有着很大的争议。当时纪委和组织部都收到不少对他的举报,只不过由于何必是焦裕柱的人,都被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