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一趟,俱乐部的活动自然是要参加的,不过没有让丁二毛陪着,这里陆渐红是轻车熟路了,先是去了打靶场去打靶,不过陆渐红的枪法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五十发子弹打了不到三百环,小高在有所保留的情形下,五十发子弹打了四百六十多环,着实让费江东震撼了一把,不过他的狗屎运不错,在一开始没有掌握射击要领而导致脱靶七八发子弹之后,居然让他打出了一个十环,如果以五十发子弹计算的话,也有两百多环,算是比较好的了。

离开了震耳欲聋的靶场,小高邀请陆渐红切磋切磋,陆渐红今天的兴致倒是挺高,在武馆跟小高打了三个回合,最终以点数落败,——小高当然不会去KO他,饶是如此,费江东看得也是兴奋无比,陆渐红换上比赛服后那一身的健硕肌肉再加上行云流水般的攻击,实在太颠覆费江东对他的印象了,他真想不到陆渐红这个看上去很文静的领导居然也是个搏击高手,虽然衬托着小高的水平更高一筹,但是在费江东的心里只能用“文武双全”来形容陆渐红了。

切磋结束,两人都是全身大汗,小高笑眯眯地问费江东要不要来试试,费江东的头都要摇断了:“我还是替你服务吧。”

冲了个澡,换上了干净衣服,陆渐红让丁二毛提供一辆车给他,让小高和费江东自由活动,他则出去转转。

既然来了洪山,有些人是要见一见的。陆渐红是个非常念旧的人,洪如彬在这里干得不错,也给了俱乐部不少照顾,自己还是去过问一下吧,而吉安这小子也是副县长了,说不得也得去看一看。

不过在去之前,陆渐红还是先去拜访了一下黄福林,这个人在他仕途的过程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当初如果不是他把自己要到高河去任宣传委员并推举给庞耀干秘书,自己或许也不一定就走不上步子,但是在时间上绝对是大打折扣。所以,陆渐红对黄福林是非常尊重的。

黄福林住在县城的锦绣家园,这是洪山第一批房地产开发的住宅小区,规划等方面并不完美,不过好在基础设施配套得不错,绿化搞得也很好,所以黄福林退休之后就喜欢在这儿颐养天年,他是在县住建局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的,由于他为人真诚实在,所以人缘很好,并不像某些官员在位的时候骄纵跋扈,退下来的时候狗都不理,所以黄福林没事的时候去下下棋,打打麻将,况且在这里住得久了,也有了感情,所以女儿黄琳婚后让他跟她一起去燕华居住,他死活都不肯,不如在这里老街老坊的,说话玩乐都有个熟人。

找到黄福林的时候,黄福林正在树荫下下象棋,围观者甚多。

陆渐红也是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挤进了人群,棋局已经进入了尾声,黄福林的棋已经把对方逼进了死角,两车一马一炮,足以将对方将得死死的了。

“绝杀了。”黄福林把炮向对方底下一推,放下了手中吃掉对方的棋子,抬头便见到了陆渐红,又惊又喜道,“渐红,真的是你啊。”

陆渐红一直没有惊扰他,这时才笑道:“刚刚到洪山,来看看您。”

黄福林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那个位置顿时有人堵上了,黄福林笑着道:“渐红啊,这么多年没见,你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啊,没有小肚子。”

陆渐红看了黄福林隆起的大肚腩,笑着道:“黄叔,您的身体还好吧?”

“这几年好多了,三高都降下去了,就是这肚子不见小。”黄福林笑呵呵地走到小区里的一个八角亭子里坐下,从口袋里摸出烟来,陆渐红的心微微酸了一下,这烟是准安卷烟厂的香烟,七块钱一包,黄福林在任的时候,什么时候抽过这个档次的烟啊,不过陆渐红还是接了过来,拿了火机给点上,道:“到了您这个年纪,就不要太刻意追求了,体重保持平稳就可以了,要是突然增加或者是减轻,那才是麻烦事。”

黄福林点了点头,道:“渐红,上次在电视里看到你是中央党校常务副校长,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陆渐红笑了笑,道:“只是职务上的变动。”

黄福林笑着道:“到了你这个位置上,我就是想给你什么建议也给不了,层次太高。”

陆渐红吐了口烟道:“不管是什么级别,黄叔的教诲我一直是牢记在心头的,我时刻记着您当时跟我说的,万事民为先。”

黄福林倒也不谦虚,虽然在高河镇党委书记的位置上离开了很多年,但是现在他去高河,还是有很多人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留他吃饭,这就是百姓对他的肯定。退休多年,回首往事,他无愧于心,那些官场上的风风雨雨龌龊龉龃都已是过眼烟云,退了休之后,还能与以前的老同事老朋友和寻常百姓打成一片,足以证明他是很成功的。

“渐红,你的一些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你非常棒,我现在可是以你为傲啊。”黄福林的脸上显出自豪的神情来,“这证明我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陆渐红笑着道:“黄叔,其实我真的应该感谢您。”

“那些就不用说了,你的天份和努力才是真正的关键。”刚说到这儿,黄福林的电话便响了起来,看了一眼号码,黄福林的神情变得不自在起来,接通了电话,只听电话里道:“老黄啊,你也是老干部老党员了,怎么就不配合工作呢?”

黄福林淡淡道:“林局长,不是我不支持工作,那是我侄儿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自己跟他谈,成与好,败也罢,我是不会插手的。”

“老黄,我们共事一场,我的个性你是知道的,之所以一直委曲求全,完全是看你的面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那个要拆的地方就是你儿子的生意,只是你侄儿在帮忙照看。你也知道,县委县政府给我的压力很大,你要是执意拆我的台,可别怪我不顾昔年的同事情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