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牛达开着车将陆渐红送到燕华饭店,问道:“哥,什么时候来接你?”

“等我电话吧。”陆渐红在车上左右看了看,下了车进了去。

车开出不远,孟子玉忽然道:“牛哥,我还有点事情,你先把我放下来吧。”

牛达看了孟子玉一眼,道:“你又不是领导,哪来那么多事?”

“我不是领导,可我是领导秘书。”车一停稳,孟子玉便急急下了车。

一下车,孟子玉便匆匆向相反的方向奔了过去,进了一个金店。

展览柜里躺着一条刚刚上市的最新款钻石项链,价值88888元。上一次跟章悦逛到这里的时候,章悦便看中了这条项链,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目光中所显露出来的迷恋之色却是将她的心情彰显得一览无遗。

孟子玉的心在抽搐,所以他七拼八凑借了五万块钱,加上这几年攒的钱,立即跑到了这里来,他感觉到最近与章悦之间似乎有点问题,所以他想记这条项链来挽回他们的感情。

付了款,手里捧着精美的盒子,孟子玉打了个电话给章悦,让她到这个珠宝店里来。

章悦意外地答应了,在等待的时候,孟子玉闭着眼睛想像中章悦看到这条项链时激动欣喜地扑进他怀里的场景,外面的雨声更大了,可是听在耳朵里却是悦耳得不行。

章悦很快到了,孟子玉并没有在意她是坐什么车来的,见章悦站在门外,赶紧迎了上去,道:“章悦,你来了。”

章悦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嘛?”

孟子玉将放在背后的盒子拿了出来,道:“章悦,这是送给你的。”

章悦愣了一下,接过盒子,孟子玉道:“打开看看。”

章悦打开了盒子,映入眼帘的是那条她梦寐以久的钻石项链。

在这刹那间,章悦的目光中有感动之色,可是这丝感动之色很快便消失了,微微一叹,道:“子玉,你哪来这么多的钱买项链?”

“你喜欢吗?我为你戴上!”孟子玉没有回答她的话,抓起了项链。

“子玉!”章悦轻叫了一声,拨了一下遮住了脖颈的长发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孟子玉不由呆住了,她的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上与手中这条一模一样的项链,这意味着什么?

“子玉,对不起。”章悦看着孟子玉错愕的样子,心中有一丝不忍。

孟子玉喃喃道:“为什么?章悦,到底是为什么?”

章悦道:“子玉,你是个好人,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住,可是我们生活在一个现实的世界里,我知道,你为了买这条项链要省吃俭用好一阵子,可能还向别人借了钱,可是,我们的将来在哪里?我们不是靠一条项链而活着,以后还要有自己的房子,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消费,这些都不是你能消费得起的。所以,子玉,忘了我吧。”

这时,门前的那辆奔驰车里走下来一个人,微笑道:“子玉,雨大风大,我们走吧。”

孟子玉看了那男人一眼,赫然是那晚在酒吧里遇到的骈顺昌,顿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不由道:“章悦,你……”

章悦咬了咬牙,道:“子玉,我并没有亏欠你,我们分手了。”

孟子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章悦说的是把她的第一次给了他,这算是交换吗?

孟子玉的手一松,项链跌落在了地上,坠子中间镶着的那颗钻石顿时跌得松开了,同时松开的还有孟子玉的心。

章悦已经转过了身,上了那辆奔驰,骈顺昌却是回头看了孟子玉一眼,露出不屑的笑容来,道:“小伙子,这个世界是现实的,也是残酷的,好自为之吧。”

看着奔驰车消失在雨夜之中,孟子玉知道,章悦已经离自己远去了,她再也不属于他,孟子玉只觉自己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连他的意识都被抽去了,丢了魂一般走进了滂沱大雨之中。路边的一家音乐店里播放着谭咏麟的《雨丝情愁》:滂沱大雨中,象千针穿我心,何妨人尽湿,盼冲洗去烙印。前行夜更深,任街灯作状地怜悯,多少抑郁就象这天色昏暗欲沉……

这时,一个女孩撑着伞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怔怔地望着大雨中的孟子雨,良久,才俯身捡起那条沾满了雨水的项链。

且说陆渐红进了燕华饭店,乘着电梯上了安然所住的楼层,电梯门一开,险此与一个人撞个满怀,定睛一目的地,却是景珊,不由呆了一下。

景珊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笑道:“陆书记,私下幽会啊?”

从景珊的口吻里说出这句话来,隐隐带有一丝醋意,不过她也知道,她与陆渐红之间别指望有什么名分,所以只是在内心微微一叹,脸上却是没有异样的神色表出来。

陆渐红笑而不答,道:“你呢?你怎么在这?”

景珊笑了笑道:“我刚刚跟安董谈了一会儿,想探探她的口风,可惜她虽然年轻,却是老道得很,口风很紧,什么都不肯说,唉,你娶了这么优秀的女强人做老婆,真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悲惨。”

陆渐红笑了笑道:“我跟你也是同样的想法。”

景珊却道:“对了,你都不跟进了,还管那么多干嘛。”

陆渐红笑道:“如果能谈好了,你也有政绩,明年人代会的选举对你也很有利。”

景珊的脸上露出感动之色,道:“渐红,你替我想得太多了。”

“好了,早点回去吧,明天还有事要做呢。”陆渐红摆了摆手,走出电梯。

景珊忽然叫住了他,道:“陆书记,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什么事?”陆渐红又回过身来。

景珊的脸红了一红,道:“中午吃饭的时候,安董对你很关注,不知道骆宾王那只老狐狸有没有嗅到什么。”

陆渐红摇了摇头,道:“要是他有所察觉,就不会让铁刚过来了。”

这时几个人走了过来,看样子喝多了,道:“你们走还是不走?别挡着我们进电梯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