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并不是第一个出省委大院的,出了会议室,陆渐红去了趟卫生间,刚刚鲁寒星有点埋怨的意思,让他觉得恶心,这倒不是说他觉得自己做得就对,说实话,在知道那几个人是玉米棒子的时候,刘小波的举动他应该阻止一下的。之所以觉得恶心,是鲁寒星的话让陆渐红感觉这个人是没有什么担当的人,由此也可以看出鲁寒星在常委会上的发言权不够,并不是偶然。

从卫生间的窗子向外看,鲁寒星的二号车已经开了出去。出来的时候,正遇上下楼的周琦峰,周琦峰道:“还没走?”

“正要走。”陆渐红应了一声。

二人并肩下楼,周琦峰问道:“今晚住哪?”

“我就知道君威大酒店跟长江会馆。”陆渐红笑了笑道。

周琦峰笑着向身后的黄澄道:“黄秘书,你让小何送你吧,我顺渐红的车。”

雨点在夜灯下显得又急又密,周琦峰意外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微微一叹道:“这雨下得没完没了啊。”

周琦峰的感慨让陆渐红心生沧桑之感,应道:“秋雨下一场凉一场。”

两人打禅机似的对了一句,周琦峰道:“渐红,今天这事你做得确实欠妥当。”

陆渐红平稳地看着车,道:“周书记批评的是,可是如果换了现在,我还是会那么做。”

这是个性问题,周琦峰很理解陆渐红的想法,如果自己的部下遇上了麻烦都不出头,谁还会紧跟?淡淡地笑了一声,道:“希望这件事就像今夜的雨一样,无声无息。”

看得出来,周琦峰虽然力挺陆渐红,但他的心里也没有底,如果事情真的向恶劣的方向去发展,省委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周书记,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周琦峰笑了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且看事态发展吧。”

夜已经很深了,路上除了雨还是雨,车辆很少,不一刻的工夫,便到了长江会馆。

陆渐红将周琦峰送进他的房间,道:“周书记,我不打扰您休息了。”

“嗯。”周琦峰点了点头,忽然道,“渐红,这件事你要好好跟进一下。”

“我知道。”陆渐红反手带上门,在去房间的路上,陆渐红在想,这件事关阳春会采取什么方法才能做到天衣无缝呢?这事就当是考验关阳春的能力吧。陆渐红阿Q地想道。

回到房间,安然还没有睡,正躺在**看电视。看着安然半躺半倚,脸膛露出大半个圆润出来,陆渐红不由走到她的身边,探进了她的睡衣,轻轻揉捏着道:“是不是在等我?”

安然嗔了一口,把电视关了。陆渐红跟景珊春风一度,按理说,应该没有太大的性趣了,可是安然无声的动作,却让他的心跳快了起来,连裤子都未及全部褪下,便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安然的身体。

窗外雨大,风也大了起来。

鲁寒星回到住处,脸沉得就像是窗外的夜色,黑得什么都看不见。

“老鲁,怎么一回来就沉着脸?”听到动静,睡着的爱人揉着眼睛出了来。

“没你的事,回去睡吧。”

周波熟练地泡了杯浓茶放到鲁寒星的面前,等待着鲁寒星的指示。

“小周,你对这件事怎么看?”鲁寒星轻呷了一口茶,抽了根烟,将烟盒扔到茶几上,“自己拿。”

周波给鲁寒星点上了火,自己却并没有抽,道:“按理说,这应该是搞陆渐红的最好机会,不过如果这么做,有可能把甘岭推到风口浪尖。”

鲁寒星也是担心这个问题,本来打算算了的,可是陆渐红在会议室里的软顶撞,让他很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周波说得也有道理,事实上,不仅仅是把甘岭推向风口浪尖,更有可能将他跟周琦峰之间的矛盾激化,而让蜜月期提前结束。以他鲁寒星目前的处境来看,这无疑是极不明智的。

周波看了鲁寒星一眼,低声道:“鲁省长,这虽然是个机会,但还不是最好的机会,我建议退一步。”

鲁寒星垂着眼睑,道:“继续说。”

周波接着道:“君威大酒店的老板是林万玉的儿子,以陆渐红的性格来看,等眼前这件事过去之后,是肯定要想法子动君威的,如果借这件事能够把林万玉拉过来,倒也不算毫无收获。”

鲁寒星微微一怔,目光里露出一丝赞赏之色,道:“小周,回去休息吧。”

天快亮的时候,沉睡中的陆渐红夫妇被关阳春的电话惊醒。

陆渐红拍了拍安然的肩,示意她继续睡,自己则翻身下了床,低声道:“关哥,什么情况?”

关阳春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多了,道:“没什么问题,全部搞定了。”

原来经过对那几个棒子身份的确认之后,发现他们并不是纯正的棒子,只是在棒子国生活多年,不过还没有取得该国国籍,严格来说,仍然是汉人。

这样子的话,进入外交程序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事情便好办多了。在刘小波的又狠又诈之下,居然得到了一个令啼笑皆非的情况,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来投资的,而是打着投资的幌子来骗吃骗喝的。由于他们在韩国企业工作多年,说的话一套一套的,居然把林万玉这个省委常委给忽悠住了。

后面的事,关阳春不需要说,陆渐红也不需要听,他只需要知道,这件事就像已经过去的昨天一样,不会再留下一点痕迹。

放下电话,安然已经穿好了衣服,陆渐红道:“怎么不睡了?”

“比平时睡得够多了。”安然笑着走进了卫生间。

陆渐红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向卫生间的安然道:“安然,周书记邀请你中午吃饭呢。”

里面的安然倒是一点推辞的意思都没有,笑道:“他不找我,我还要找他呢,正好省却了我的麻烦。”

陆渐红不由一呆,安然又在搞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