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松仁没说什么,目光中却露出了一丝决绝之色,道:“替我向姑妈问好。”

看着惠松仁离去,鲁寒星默默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无法忘记三年前惠氏集团所遭受的打击,凡是与惠家有关的人大多都被赶了出去,无论是政治上还是经济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隐藏得好,恐怕也早就退出政治舞台了。

正是因为这些,鲁寒星才不敢明目张胆地选择反对派,而是采取了中立的态度。所以随着陆渐红背景的显露,他提出的建议是主动结交,让惠英红去向陆渐红示好,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惠英红不是去示好,而是抱着生意的态度,这也导致他们的会面不欢而散的结局。

深夜时分,陆渐红到了京城,将陆渐红送到目的地后,丁二毛便独自离开了。

小屋居然还有灯亮,都一点多钟了,老爷子竟还没有休息。

陆渐红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门前,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一伸手便勒住了他的脖子,陆渐红不由吓了一跳,暗道,我操,不会吧,难道又他娘的遇上抢劫了?

“救命啊!”陆渐红被勒着脖子,全身发麻,一点力气都没有,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可是那声音简直细如蚊蚋,别说别人,连他自己都听得不是太真切。

这一声叫出,脖子上的手臂却松了开来,喘了一口长气,听到耳边道:“陆哥,是你啊。”

一听这声音,陆渐红差点破口大骂,气道:“小高,下次出手之前,拜托你先看清楚人,好不好?”

小高很是汗颜地笑了笑,道:“陆哥,已经手下留情了。”

事后陆渐红才知道,那一晚如果不是小高恰好巡视守卫情况,迎接他的恐怕会是一梭子子弹了,正如小高所说,已经手下留情了。

在小高的带领下,陆渐红进了小屋,便听到老爷子道:“小高,是你吗?”

“是我,爷爷。”陆渐红的嘴巴变甜了很多。

听到陆渐红的声音,老爷子意外得很,笑道:“你怎么跑来了?”

小高缓缓退出,守在门外,陆渐红上前一步,关心地道:“爷爷,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以后长睡不醒,日子长着呢。”老爷子哈哈一笑道,“连夜跑过来,有什么急事?连个招呼都没打?”

“我也是临时决定的,这不是想您了吗。”陆渐红继续糖衣炮弹。

“你是想兰丫头了吧?”老爷子打着趣道,“兰丫头就在后屋,自己去吧。”

陆渐红脸微微一红,想不到这老爷子的思想也开放得很,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思想不与时俱进,又怎么会做主让他娶三个老婆?

不过老爷子似乎并无意一大晚跟他谈政治上的事情,陆渐红也就没有多问,反正明后两天,有的是时间。

见到陆渐红,高兰简直是要蹦上屋顶了,展现出陆渐红从未有过的一面,直接骑到了陆渐红的身上。不过在知道老爷子在前面的情况下,两人也觉着在这个地方大战三千回合有点不妥,按住熊熊欲火聊起天来。

聊天中得知,老爷子的住处现在警卫加强了很多,有些如临大敌的样子,据说好像上次出了一次事,虽然有惊无险,但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重视,除了小高这个守卫以外,还增设了二十人的警卫队,明岗暗哨着保卫老爷子的安全。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老爷子身份的重要性。

天色发白的时候,高兰这才睡下,老爷子却已经起床了,陆渐红走出来与老爷子打了声招呼,老爷子道:“一夜没睡吧,先去好好睡一觉。”

见老爷子这副态度,陆渐红纵然有满腹疑问,也只得憋在心里,依言回去睡觉,可是心事很多,又哪里能睡得着,恍惚间,已经到了中午,陆渐红再也没法子睡下去,起了床,老爷子却并不在,也不知去了哪里。

天有些阴沉,风很大,高兰正在院子里修花,陆渐红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窜出去从背后抱住了高兰,惹得高兰一声尖叫,陆渐红厚着脸道:“怕什么,又没有人。”

高兰红着脸道:“这里还有不少保卫人员,都在暗地里看着呢。”

陆渐红这才讪讪地松开手,道:“老爷子呢?”

“出去了。”高兰放下大剪刀,道,“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一刻的工夫,两样精致的小菜上了来,色香味俱全,正大快朵颐间,小高回了来,道:“陆哥,任主席让我给你订了间房,这是钥匙。”

陆渐红不由一愣,道:“小高,这是什么意思?”

小高笑道:“这是任主席的意思,我只是执行命令。对了,任主席还交待,高兰也跟你一起过去。”

我叉叉叉。陆渐红心里暗叫了一声,忙接过钥匙,道:“小高,麻烦你了。”

小高看陆渐红迫不及待的猴急模样,不由笑了笑,道:“任主席很快就回来了,让你等他一会儿。”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四点多的时候老爷子才回来,陆渐红抹了把额头的汗,迎了上去,任老爷子摆了摆手道:“等急了吧?”

陆渐红笑了笑,道:“时间有的是。”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道:“坐下来说话吧。”

高兰见二人有话要谈,沏了茶便去了后院。

陆渐红当先道:“爷爷,我有很多疑问。”

任老爷子道:“我知道,也能解答,但是现在还不到你该知道的时候,有的事情知道多了反而对你不利。”

这算什么解答?陆渐红当然不甘心,道:“我只想知道惠氏家族是什么来头?”

老爷子深深看了陆渐红一眼,道:“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不是?”

陆渐红有点受不了老爷子的这种禅机,还没开口,老爷子又道:“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干你的工作,离那些斗争远一些,这潭子水你既不能掺和,也掺和不了,明白吗?”

“我不明白。”陆渐红有些赌气地道。

“不明白也得明白!”老爷子的声音高了起来,瞪着眼睛道,“你把你在甘岭的那摊子事情盘好就行了,其他的你不要多想!省委副书记的职责虽然没有明确,但并不是不能出成绩的。不要忘了你为官的初衷!”

老爷子看样子是有点动怒了,陆渐红很是无奈地说:“我现在眼前一片模糊,怎么能静得下心?”

老爷子悠悠看了门外一眼,道:“保持中立,干你该干的事,我只能这么奉劝你一句,至于你心头的疑惑,等到了时候,不用我说,你自己也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