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回到五里沟,我的生活一直处于一种平静到平淡的地步,要不是少爷来,想必还会一直平静下去。

少爷听了我的经历,沉默了许久才是看着我的眼睛问道:“小蛟,你怎么还不娶妻呢?”

我看着少爷的眼睛,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我才是说道:“再过一年,再过一年便五年了,想来我爹已经让媒婆帮我物色好了。”

少爷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小蛟,这次我来,一个是看看你过的怎么样,另一个便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回到火府。李管家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已经不管事了。现在府里还差个大管家,你回去,你便是火府的大管家了。”

我看了看少爷,又是仰面看着黑乎乎的床顶,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回去了,在这挺好的,等再过几年,我把镇里的那个老大夫的医术学的差不多了,我在村里开个医馆,也是可以生活下去了。”

少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回去,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你想当大夫,不过我看你这里的医术不多,想来这周边的小镇里也不会有什么医书好买,等我回去后,给你多找些让人送过来。”

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少爷顿了顿后问道:“小蛟,这些年没见,你还学会了画画呢?”

我想到昨日少爷在书房盯着那张画像,心也是跳了跳,想了想说道:“不过是闲来无事乱画罢了。”

少爷听此,却是把我脑袋掰了过去,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小蛟,我知道你从小学什么都快,既然你会画画,你可以多画些。现在火家有家商铺便是卖文人墨宝的,只要你画了,我帮你卖。

你现在还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把医馆开出来,而且就这穷山沟又有多少人能够支付什么酬劳呢?既然你不想下地,那总要想办法养活自己,以后养活一家人。”

我看着少爷,轻轻点了点头。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关心,也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或许那种担忧和我爹娘是相似的。

少爷见我点头,也是开心的笑了。

我也是看着他笑,好像已经有些年没有笑得如此畅快了。

第二天一早,少爷便是要起身回去了。现在火府是他当家,他出来几天了,也该回去了。

我送他们出去,少爷上了马车,掀开边上的车帘,探出脑袋看着我说道:“小蛟你不用送了,书回头我让人给你捎回来,有空就回去看看,你两个侄儿都还没见过你呢。”

我点了点头,轻呼了一口气,看着少爷问道:“她,还好吧。”

少爷听此微微一愣,过了一会才是才是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提起她呢,她过的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少爷把车帘放下,老杨叔吆喝一声,手中马鞭一扬,马车便是扬尘而去。

我站在门口,看着马车消失在路口,才是返身回了小院。将院门带上,坐在竹椅上,我却是不知该做什么。

少爷说她过的很好,想来是真的,少爷不常说谎话,特别是对我。

我坐在院子里坐了一天,直到太阳从西边落下。

少爷来了又走了,生活一样要继续下去。

我回到房间,开始修炼。修炼已经变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就在今年年初,我也是成功的将风雷决突破了第十三层。

在我修炼到十三层圆满之时,那本书金光一闪,从中掉出了个小瓷瓶,里面有着一颗拇指头大小的药丸,散发着清香。

书上出现了一些字,也是指明了此药丸名为筑基丹,服用后便是可以突破这第十三层。

我就把那筑基丹服了下去,果然没过多久就突破了。就在我突破之后,那风雷决后面原本没有内容的空书页出现内容。上面记载的是筑基篇,是基础篇的后续。

按着书上的记载,现在的我,应该是算达到了筑基期。现在我丹田之中的法力已经是很多了。

筑基期又分三个层次,分别是前期、中期和后期,倒是和练气期的十三层分层有些相似。不过这筑基期只分三层,想必修炼起来要比炼气期难上不少。

而且在那风雷诀之上还出现了一道法术,那是一道名为神眼诀的法术。这法术出现在风雷诀的最后一页,应该是后来加上去的法术,和这风雷诀之间并无什么联系。

这神眼诀据说是在一种名为天眼术的法术上加强而来的,不仅能够查探一个人体内是否有法力,而且被加强的之后,还能够查探体内的其他地方。

初看到这法术,我也是欣喜不已,这法术可以说完全就是为我所创嘛。有了这法术,那我想成为一名大夫的想法便是指日可待了。

能够查探别人的身体,这对于一个大夫来说是一种多么逆天的法术,只要见识足够,那一眼便是可以看出病人所患何病,这是何等可怕的能力。

这神眼诀的修炼很简单,简单到让我都有些难以置信,我只是看了几遍法诀,然后按着法诀讲法力注入双眼之中,便是可以清楚的看清自己体内的状况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自己的身体,在那丹田处有一团白色的光团,越靠近丹田中央越亮。那光团想必便是法力了,原来法力便是这般模样。

而继续向其他的地方看去,在那丹田向上延伸去的地方,可以隐约看到两根模糊的根骨一般的东西,一根是青色,一根银色,也不知是何物。

在自己的身上试验了几次后,我还在我爹娘的身上看了几次,连骨头都是清晰可见。对此我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只要再多看些医书,多去和那镇里的老大夫学些日子,那我自己便是可以开个医馆了。

我不可能看书写字一辈子,等我爹娘老去,家里再也没人可以下地之时,难道我真的要去乞讨吗?

不,我不可能这样,不想下地是对于土地的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喜,但是并不是一味的想要逃避劳动和面对生活。

或许一开始我想用科举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再娶她,这样去过后半辈子。

但是后来事情已经是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想,我才发现自己原来依旧是这般弱小,无力去对抗那不知从何处延伸而来的黑幕。

所以我选择逃避,回到乡下,用修炼来填充空虚的内心。直到我对医术产生兴趣,我对于生活又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或许这可以成为我生活下去的一个手段,而且是我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下去。或许我没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但是对于医术,还有治病,我有着一颗认真对待的心。

时间过的很快,我过几天便是会去镇里的老大夫那里帮忙一天,趁机看看学学,倒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而且老大夫也是常常主动教我一些东西,一些他为医数十年下来积攒的经验。

其他时间我便是用来照料院子里的草药,还有修炼。闲暇之余我还是会画画,不过不再只是画她,多了些山水,多了些梅兰竹菊。

少爷说的没错,我从小学的快,画了八年的画,本身的画功便不差,画起其他的东西也不过是信手拈来。虽然不敢说和名家相提并论,但是看起来倒也有些别样的韵味。

就这样,离少爷回去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炎热的夏天也是如期而至,将这大地炙烤成了蒸炉。

我每天都给院子里的药草和蔬菜浇水,倒也不虞枯死,但是一天爆嗮下来,也是垂着叶子,都焉了。

太阳又要落山了,傍晚的太阳照在身上,倒也没了正午那般滚烫。

我提着那水壶,仔细的给那畦刚刚冒出叶子没有多久的浇了半壶水,提着空壶刚想到后边去再提一壶来,门外有马蹄声响起。

一辆双驾马车停在小院门口,我仔细一看,正是一个月前少爷来时坐的那一辆马车。我把水壶放到地上,向着院门口走去,想必是少爷让老杨叔把书给我送来了。

我走到院门口,一个道人影刚好从车辕上跳了下来,正是老杨叔。

我笑着伸手拉开院门,刚想叫老张叔,而就在这时,那车帘却是被一双雪白如玉的手掀开,露出了一张白净的鹅蛋脸。细细弯弯眉毛,就像那刚柳叶一般,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张着,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就这样看着我。

我也是呆呆的看着她,就如十年前的那次初见,竟是连呼吸都忘记了。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个元宵夜,被风吹起的那张白纸,还有两个站在两边的两个人。

“你……”我们两人同时出声,又都是不知该说什么,但是在彼此的眼中已经看到了所有想说的话。

我看着她,往昔的回忆不断涌上心头,八年的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裙的她依旧清瘦,岁月抹去了她属于少女的那份娇憨,却让她平添了几分成熟,更显迷人。

“小蛟,老爷给你带了不少东西,我先给你搬下来吧。”就在这时,老杨叔的声音却是传了出来。

我一愣,也是点了点头,不过眼睛依旧定在她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