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加一更以示谢意

不知道是不是身高差的原因, 陶然觉得盛昱龙搂他的方式很像在搂一个女人,似乎搂的太紧了些, 依偎的也太紧密。

两个人到了饭馆,点了两个菜, 盛昱龙都没怎么吃。外头雨不大不小,饭馆外头搭着一个凉棚,雨声哗啦啦啦的特别响,有些吵人。盛昱龙抽烟,怕熏到陶然,就把窗户给打开了,风立即就涌了进来, 带着湿冷的潮气。陶然说:“你不吃饭, 怎么光抽烟。”

“我不饿。”盛昱龙说。

陶然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在想你说的赵友中的事,”他眯着眼吞云吐雾,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弹了一下烟灰, 然后扭头看向窗外, “一把年纪还惦记小姑娘,真不是个东西。”

陶然笑着说:“我还是觉得可能大家瞎传的,赵老师平时看起来很正经。”

盛昱龙就没说话,只狠狠吸了两口烟,将烟头在桌子上摁灭了,然后抓起卫生纸擦了擦手,拿起筷子吃菜。

他不是在说赵友中, 他是在说自己,他的确不是个东西。

“你最近是不是还是睡不好,要不我给你按按?”陶然说,“我妈说按摩比吃东西还要管用一点,见效快。”

盛昱龙心里微微发痒,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他避开了陶然的眼睛,“嗯”了一声。

陶然说:“那我明天去问问药店的老板,看看要怎么按,先试试。”

“不耽误你学习么?”

“不耽误,给你按的话我回来就不熬粥了,每天按一会,我就当锻炼身体啦。”

盛昱龙既贪恋如今陶然对他无微不至的体贴照顾,以及两人如今和谐共处的关系,又欲壑难平,想要更多。他抬头去看陶然,却对上陶然清亮的眼睛。陶然的眼睛是真干净,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想他的眼睛大概都填满了成年男人龌龊的**,多对视一会,陶然就会看出来。

“我明天要和你强叔去一趟广州,估计得一周时间,你这几天好好琢磨琢磨,回来给你按。”

“那你要是在那边有事耽误了,可千万要给我打个电话,上次你说回来没能回来,那么多天都没消息,都担心死我了。”

盛昱龙一边吃一边点头:“知道了。”

吃饭回来的路上见路口有个骑三轮的在卖葡萄,说是新鲜的葡萄,刚摘的:“这都是今天下午才从大棚里头摘出来的,新鲜的很。”

“甜么?”盛昱龙说着就捏了个放进了嘴里。

“不甜不要钱。”老板说,“来点?”

那葡萄的确甜,陶然见他要买,知道他是图这葡萄新鲜,就说:“那就买一点,别买多了,吃不完,家里冰箱里还有呢。”

盛昱龙就买了一斤,陶然回去就洗了,放在了茶几上。盛昱龙去收拾行李,陶然在旁边看他收拾,裤衩外套的随便折一折就往包里塞,塞的乱糟糟的,还有两件衣服都塞不进去了,他就扔在了**,不打算带了。陶然忙说:“我来给你收拾吧,你是没叠好,叠好了放,再放几件也不是问题。”

他说着就把盛昱龙包里的衣服又都掏了出来,先在**铺开,然后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叠好放进包里,果然全都放进去了,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

陶然说:“你以前也是部队里头呆过的,我爸就留下了好习惯,衣服被子什么的叠的比我妈都好,你怎么就没养成那个习惯呢?”

“你爸当了几年兵,我才当几年。”盛昱龙说,“我去当兵,不过是老爷子想收拾我,自己又没时间,就把我扔部队里去了。”

其实刚退伍的时候他也维持了一段良好的生活习惯,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时间久了,就又变成了邋里邋遢的单身汉。又没人检查,他一个人住,叠那么好看给谁看。他看周强他们也一个样。

陶然把他的毛巾也给他带上了,说:“酒店里的毛巾那么多人用过的,不干净,用自己的。”

盛昱龙笑着说:“就你毛病多。”

毛病虽然多,偏偏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就是很喜欢。

他真的很喜欢陶然,满心的喜欢快要溢出来,越是不能够,越是控制不住,以至于堆满了心胸,竟然觉得有些伤感。

但他也说不出什么矫情的话来,陶然帮他打点好行李就回他自己房间里去了。他们两个大男人,如果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干处在一块也会尴尬。天色还早,盛昱龙也睡不着,就去了客厅看电视。他怕打扰到陶然学习,就把声音调到了最小,翻来覆去也不知道看什么,最后就看起了中央一套的《动物世界》。

《动物世界》今天讲的是雄性动物让人眼花缭乱的求偶方式,从狮子老虎,到羚羊长颈鹿,再到昆虫飞蛾,仿佛对于所有动物而言,求偶都是人生最盛大的事。

为什么同样是感情,爱情就比亲情和友情自私,占有欲强。

盛昱龙觉得是因为性。动物都懂得争夺**权,而不是分享**权。相比较于感情,**的**更加原始,本能,因此更加粗鄙,不高尚,却也更狭小,纯粹。

盛昱龙听着赵忠祥用斯文又温和的声音讲述着雄性动物为了**付出的代价和血汗。台词讲说,为了与异**配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动物在**方面的渴望在人类看起来似乎有些疯狂,不可理解。**权,似乎是雄性动物生存的基本需求,又像是一切努力的最终目标。

看上它,头破血流也要占有它。

他想,他和陶然要是动物就好了,看上这头小雄鹿,他要做的只是凭借自己的身体力量去占有他,一切粗暴而简单。

“你怎么看起动物世界来了?”陶然突然在他身后笑着说。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陶然一边拿着杯子喝水一边看向他这里。盛昱龙坐了起来,说:“没什么看的,你作业做完了?”

“没有,出来喝口水。”陶然说着走到他身后,往沙发背上一靠,斜着身体看向电视,电视上正在演两个雄性羚羊的争夺大战,其中一个犄角都撞断了,看着惨不忍睹,获胜的那一个也没好到哪里去,可以说头破血流。

镜头往下一转,那头获胜的雄性羚羊就骑到了母羚羊的身上。中央台审查一向严格,播放起动物的故事来没想到竟然这么直接,虽然没有局部特写,看的也叫人面红耳赤。陶然站直了身体,说:“啊,我说你怎么会看动物世界……”

一向痞里痞气的盛昱龙竟然一声没吭,只拿过他手里的杯子,仰头喝了个光。

说真的,他也觉得这动物世界里的镜头比看片都带劲,感觉动物的行为更原始,躁动。

“电话号码我给你记在墙上了,”他对陶然说,“你有事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陶然点点头,发现盛昱龙在盯着他的胸膛看。他略有些尴尬地拉了拉身上的背心,调整了一下位置。

他穿的是大背心,当时刘娟买了两件,一件给了他爸,一件就给了他。陶建国穿上正好,他穿上有点大,松松垮垮的,有些地方半露不露的,他都是睡觉的时候穿,面料柔软,型号宽松,穿起来舒服。

盛昱龙察觉了他的动作,清了清嗓子,抿着唇说:“你这是什么背心,跟光身子似的,出去不要穿。”

“我在家穿的。”陶然说。谁会穿这样的背心出门啊,他又不是哗众取宠的人。

陶然说完就又回房去了,盛昱龙翘着二郎腿,伸手拿了个葡萄,盯着那红通通的嫩葡萄看了一会,手指头搓了搓,一挤,葡萄汁就流出来了,沾湿了他的手指头。

他蹭了蹭嘴唇,很甜。

但肯定没有陶然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