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法钥匙

聂铭拿到执掌的钥匙,可不是普通的钥匙,上面密密浮动着的咒纹,彰显着其后开启的秘密,是有多么的重大,甚至能够同时颠覆巫师和人类的世界。

就像魔法棒,对于巫师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一样,就是因为魔法棒记载了巫师每一次使用,尤其是他们内心中的恐惧。

人对于力量。无论是渴求还是舍弃,都是用于对于力量带来的未知引发的内心恐惧,其实巫师也是一样的。

巫师们的体质跟人类不同,所能掌握的力量更强,同时也就更清楚,力量中到底有多少不可控的因素。

对于人类来说,知识信息的传递更多的是一种个人修养,而对于巫师来说,巫师界的魔法信息却不尽然,任何一个魔法中间的细节,尤其最起码的是咒语要念清楚。

可是巫师的等级就在于,即使是一模一样的咒语,念出去之后,哪怕是情绪不对、或者是巫师自身身体状态,无法控制那股力量,都会随即为力量反噬。

所以掌握咒语是必要的,而跟对一个导师是无比重要的,这恐怕也是为什么到了最后,每一位真正有价值的巫师,他们最终的引领者就是自己的前身。

前身并不是像人类那样、只是已经死去的他们自己,而是在集聚了更为庞大的力量,进入到另外一层魔法空间的他们。

无论对于巫师还是人类,都是靠自身来进行记忆调用自己那么多年以来人生经历之中的所有经验,用在不同的情况之下,当力量使用到了最后,真正适合巫师的老师也只有他们自己了。

虽然初级巫师们并不懂得这个道理,可是他们也明白,自己每使用一次魔法,所有的咒语,所以引发的力量只能由他们自己作为使用者来承担,即使有老师,同学和家人,在能否驾驭力量的未知因素的局面之下,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换句话说,也就是谁也帮不了谁,或大或小的事情都惟有自救自助。

从此也可见,被剥夺了自助和自救能力的聂铭处境,可以说是多么的凄惨,虽然在人类世界看来,他似乎完全属于高等级、平日里除了整理资料,什么都不用干并且家族地位高贵,并且衣食无忧。

当这些钥匙交在他手上,其实并不代表他能使用这些钥匙,本身使用这些钥匙也需要魔法,也就是说,聂铭最多是看管钥匙的人。

在人类世界里,越是关键性的东西,越要交到能力最强的人,可是在巫师世界里,恰恰相反,要是如此关键通向整个魔法帝国的根基之初的魔法知识,也可以决定一个王国的兴衰,巫师到达特级巫师的等级,平日里就一心钻研魔法的使用,并且不断的进行记录。

能力太强的人获得了这样的资料,恐怕会把整个王国都熏翻,而聂铭获得这一大把钥匙,他甚至连上面浮动的咒语秘纹都看不见,只觉得这只是一把把老旧的黄铜钥匙,锁头也那么原始,按他在人类世界里的生活经验,恐怕任何一个龙溜门撬锁的,稍微有点技术,一撬就开了。

当然,聂铭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如此普通材质,连人类世界都有的黄铜,真正的关键是在于它的锁芯里面有无数重魔法世界,接触到的魔法知识等级越高,里面锁定的重重世界数量就越多,不是拿根铁丝随意乱通就可以通的开的。

当聂铭通遍了家族资料室里所有的锁头之后,他终于放弃了,唯独有一个地方,他真正能够无师自通调用的,那就是通往人类世界的那一道小门,平日里使家族里的魔法兽出出入入的,也就大概是些小猫小狗的身量。

可是只要是用对了魔法,那道门打开,就是聂铭一心向往的人类世界,他一直觉得心中所想的人是在另一个世界里、而且那个人就活在茫茫人海之中,一直在默默的等着她去找她。

聂铭好想见到她,无论是望向魔法世界的天空,还是在人类世界里周游的时候,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样子,可是他却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一个人,想念到连自己的低能所受到的待遇都无法打动他,他更没有自伤自怜的余地,所有的一切都通通献给了对她的想念。

对此聂铭解释不了原因,可是也让她深刻的感觉到了这个世界上,无论在哪一界里,都有着比魔法或者力量更为重要的东西,虽然他还是没有办法定义,那到底是什么?

可是这也认印证了,聂铭觉得魔法等级现定不了自身价值一样,只有在对她的想念之中,他才是自由的。

聂铭一生之中活到现在恐怕唯一惶恐的时候并不是考了无数次没有通过的魔法考试,而是一想到通往人类世界的魔法大门终于打开,他能够自由进入人类世界,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只敢呆一点时间的时候。

如果聂铭真的见到了他心中的她,他不敢祈求她,对他有同样的感触,可是甚至并不像他那样,一定回应自己,因为他多少也觉得自己的无能会拖累对方。

就算魔法的无能在对于人类来说无所谓,可是聂铭毕竟是魔法世界的人,人类世界有多少生活细节他是不知道的?更何况他对人类来说是一个身世不明的人。

聂铭只是在内心中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期望,期待他终于碰到那个人的时候,她至少不会排斥自己。

“你真的会理我、让我想念你吗?”聂铭无聊的时候,就会对着自己的小魔法兽,也就是那只他在考试失败时从地上捡起的小麻雀,它现在已经长出了羽毛,能够飞了,可是却宁愿成天一动不动的呆在他给它造的窝里,又或者是,在他整理资料的时候,蜷缩在他的肩窝肩颈窝里打瞌睡。

这样至少聂铭也有了一个伴,当它细细的鸟嘴或者脚爪,触碰到他的皮肤的时候,他觉得身边至少有个活物陪伴着他。

这么些年以来,由于缺乏亲人的陪伴,而身边所有的人关注的都是他的能力发展与否,聂铭很少有时间真正的独处或者说是玩耍,更不要说是与其他的小孩子们相处了。

不知不觉之间,他就这么长大了,唯一让聂铭觉得牵挂的就是自己养下的这个小魔法兽,一只还不想飞的鸟。

聂铭曾经想,是不是因为鸟妈妈过早的离开了它们,使它失去了飞行的机会,因为当初他在考核的时候,捡到它的时候,它还是羽毛未全、在想要试飞,却从窝里直接一条直线的轨迹掉了下来。

还好,草地上有着厚实的草窝,一群刚长出来的小草见状,急冲冲的都冲了过去,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草堆,才让它浑身上下丝毫没有受损。

可是自那过后,它似乎就再也没有想要任何飞翔的冲动,聂铭曾经把它带到屋顶上,用自己用魔法教具里的纸板,剪出两片大大的纸翅膀,念了飞翔咒之后,想带它一起飞行。

结果那小鸟羽毛倒是长全了,可是翅膀直愣愣的,身子像个纸飞机一样滑翔了下来,而聂铭则是念咒失败,直接从屋顶上摔了下来,就算是地面上的小草肯帮忙,迅速在他跌落的那一刻,在他身下聚集成了一个草堆,他也是一个大头朝下,狼狈不堪。

当聂铭惊讶万分,惊讶的看着小鸟把自己的翅膀当成直愣愣的滑翔翼,如同落叶花香一般缓缓的,滑落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终于明白它只是懒得动、尤其是用翅膀,于是他也就彻底打消了想要代替鸟妈妈教它飞翔的任何想法。这样也好,留在身边也是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