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鲸歌
“那是什么？”害怕惊动了那个影子一样，安妮只敢低声说话，甚至忘了心灵宝石可以直接心灵沟通这回事。
聂铭没有回答，双眼继续盯着那个缓缓流动的影子，看着它消失在被山峰挡住的湖水里。
然而很快，湖水变得越来越暗，不是光线的问题，而是湖水底下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光线的反射。
除了安妮和聂铭没有人注意到这种异样，湖底的黑影变得越来越大，虽然在庞大的碧湖下，这个黑影看似没有多大，但是只要仔细对比，就能发现这个黑影要是出来，体积说不定能比得上山下的半个小镇。
随着黑影渐渐变大，有些人已经开始注意到了碧湖的异响，连克拉伦斯都从打击中走出来，来到碧湖岸边观察。
大家都屏住呼吸，好像大声说话就会惊动湖底的影子一样。
湖底的影子变大到一定程度就停了下来，聂铭知道这是那个怪物停在水底不再上浮，而它也不可能靠岸，因为那个体积到岸边一定会搁浅。
他们仔细看着这个黑影，隐约觉得这个形状并不像传说级描述得那么奇怪，而是像一条鱼，或者像一条庞大的鲸鱼。
“聂铭，你有没有觉得，它像是……”安妮低声询问聂铭，她想起来曾经在人类世界的传说级看到的某个东西。
同样去过人类世界的聂铭也看过很多人类世界的文献，他很快反应过来安妮说的是什么，水底那个鲸鱼一样庞大的影子，有着狭长的鳍，和他们曾经看过的绘本里的某个生物格外相似。
聂铭没有想过这种人类传说里才会出现的东西，会在巫师世界出现，而且同样是作为传说出现。
就在聂铭开始思考这个东西究竟是不是文献中记载的生物时，一层震动突然从水底传来，平静的睡眠随着震动产生了一层层波澜，震动越来越大，水面不仅仅是波澜，简直是惊涛骇浪。
湖岸边的礁石也随着震动起来，这样的震动让所有人都不敢待在岸边，而是不断往陆地深处后退。
碧湖围绕的山峰也因为这层震动起了雪崩，落石和凝固又被分裂的雪块从山顶滚落坠落到湖中，溅起大片水花。
聂铭发现这异常的震动似乎是有频率的，好像是什么奇特的韵律，他立刻跑到杰西卡的营帐里，把阿摩司叫出来。
“阿摩司，你能不能听到声音？”
对普通人来说，碧湖里只有震动，和水花落石的声音，聂铭也不例外，但是他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所以叫出了精通音乐的阿摩司来分辨。
“听得到是听得到，你说哪种声音？”阿摩司不明就里，他一开始也被震动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湖里的阴影，就知道是碧湖水底的魔物造成的动静。
而他的耳朵里，和大家听到的都不一样，旁人根本听不到魔物的声音，他却听得出来，那是魔物的悲歌。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东西发出的声音，我听得到，现在这声音的频率太低，你们应该还听不见。”阿摩司拿起自己的竖琴，用琴声复述了魔物的声音。
婉转，凄凉，像是一个孤单寂寞的人，唱出的小调。但是就是这样的声音，引起了碧湖如此巨大的震动。
“这是鲸歌。”
“准确来说它应该不是鲸，我听过鲸的声音。”阿摩司停止演奏，手拦在聂铭胸前让他往后退，“但是这只魔物的现在发出的声音，和鲸歌是同一种性质……它在用它们族群特有的音频来呼唤同族。”
聂铭退到离湖岸很远的地方，不解地问：“你是说这湖里还有其他的类似生物？”
“不可能，如果还有其他这么大的生物，我一定能感觉得出来，我的琴音传递回来的消息是，碧湖里只有这一只。”阿摩司摇摇头否定了这个问题，“而且它比我们在水面上看起来的还要大。”
这只魔物身躯这么庞大，就算碧湖是个收束瓶口的构造，也不可能再多装下几条它这么大的生物，碧湖中最多也只能容纳它一个。
碧湖水底有庞大魔物的传闻是在很多年出现的，如果年份属实的话，这么多年来，碧湖中就只有这一条疑似鲲的生物在生存。
而在巫师世界的人没有到雪线上来的日子里，日复一日地发出没有同伴能听到的哀鸣。
“那它现在是什么回事，暴动了？”聂铭觉得有些不对，“如果之前它就经常这样发出声音，肯定会被佣兵感觉到，我觉得这次并没有那么简单。”
阿摩司点点头，拿起自己的竖琴给聂铭比划了一下：“我想我知道原因了。是因为我的琴，我刚刚弹奏音乐表达自己情绪的时候，应该有某一段刚好和鲸歌中的频率差不多。”
日复一日地咏唱，永远也得不到回应。而就在今天，突然响起了微弱的，像是同类一样的声音，水底的生物受到了鼓励，以为终于等到了同伴，便迫不及待地发出了同样的歌声，生怕对方听不见一样一次一次加大振频，所以才会完成碧湖这场躁动。
“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把这玩意儿叫醒的。”罪魁祸首一点儿悔过之心都没有，甚至想抱着竖琴跑路，“反正佣兵团的任务就是捕猎它，早一点晚一点没关系的。”
聂铭观察水底的生物，他能察觉到那个东西越来越急躁，因为得不到同伴的回应，鲸歌的频率开始有了变化，在某个时刻，进入了人耳可以听到的范围。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声音，像是缩小了几百倍的女人的尖叫，却还是有震撼人心穿透耳膜的力量，甚至那种让人难受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渐渐的，又变成了可以理解的，大型动物濒死时的哀鸣。
聂铭看着水底睁大了眼睛，一手抓住阿摩司一手抓住安妮用了一个小型的轻身魔法，背对着碧湖冲了出去。
“它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