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迟在厨房煮面,苏遇悉悉索索地起床,尽量不发动声音地把昨晚收拾上来的衣服强行塞进严迟的衣柜里。

又淡定地拿着毛巾牙刷钻进盥洗室,洗漱后,看着放着严迟牙刷的水杯,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牙刷也放在了里面,两个并排放在一起。

就像一对那样。

“咳。”严迟倚在盥洗室门边,清咳了声,眼里带着戏谑地笑意。

苏遇吓得手一抖,抬眼对上严迟眼眸里的笑意,又垂下了头。

“吃饭了。”严迟敲了敲盥洗室的门,笑着说道。

“好。”苏遇点点头,跟在严迟的身后,缓缓向餐桌走去。

他低着头在走,看不到严迟的动作,严迟一停,他紧随其后撞上严迟的后背。

“唔……好痛。”额头和鼻子淬不及防撞在肉墙上,疼得他眼底蕴出了不少水气。

严迟转身,好笑地看着他,“你昨晚爬床的那股子劲去哪儿了?”

苏遇与严迟对视着,这次胆子倒是大了,脸不红心不跳的,就是含着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啊。”严迟捏了捏眉心,他是真拿苏遇一点办法都没有,稍稍低头吻了吻他撞红的鼻梁和额头,“男朋友,睡都睡过了,床也爬过了,都把家什搬上来鸠占鹊巢了,不妨可以更大胆一点……”

严迟的话音还未落,脖颈就被苏遇给搂住了,紧接着身下的人一踮脚,一片柔软的触感就贴上他的唇,温热的小舌在他唇上轻轻舔了几下。

一吻毕,苏遇这才哒哒哒迈过严迟,拉出餐椅,端正坐好,认真吃面。

严迟细细感受了一下唇上的触感,也跟着拉出餐椅坐下,挑着碗里的面条,不经意道,“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薄荷也可以是甜的。”

苏遇慢吞吞地吃下面条,“所以你想每天都品尝一下甜薄荷的味道吗?”

严迟愣了一下,旋即大笑了起来,“只要我男朋友愿意,我很荣幸。”

苏遇认真地点了点头,“行。”

答应下这个提议后,往后的日子里严迟每天都在后悔。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大清早的被自己喜欢的人搂着亲,谁受得了。

炎热的夏天很快就到来了,做老师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可以舒舒服服的度过两个月的暑假,而严迟还得每天苦逼的上班。

一大早的,两人正在盥洗室的门上吻得难分难舍,严迟的手机铃声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严迟不得已停下动作,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起。

电话里很快便传出老袁气急败坏的声音,“严迟你小子今天不会是又想迟到吧!”

严迟主动把手机远离了耳朵十几厘米,忽悠道,“没有,我正在走来的上班路上,马上就到。”

“没有就好。”兴许是老袁听出了严迟语气里的微喘,自觉地认为严迟在走路,放心地挂了电话。

最近这几个月严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早上上班总是比别人晚上个十几分钟,他这是私人店,不是正规的上班场所,虽然不那么严格,但是次数多了,他也不乐意,所以每天早上都会提前半个小时打电话催促。

严迟挂了电话,好笑地看着被他亲得嘴唇殷红的苏遇,“怎么办,今天又得赶时间了。”

苏遇直接岔过严迟的话,低下了头,抿了抿唇,轻声道,“你昨晚咯了我一晚上。”

严迟低头看了看,没忍住捏了捏苏遇的脸颊上的薄肉,“这不都是你害的,别以为放假了就可以为所欲为,等我休假了……我今晚回来好好收拾收拾你。”

“嗯。”苏遇微微踮脚亲了亲严迟的唇角,像是在挑衅地说,我等着。

严迟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想像了一下各种鬼片女鬼出场的镜头,好不容易将身上的热意消退,一睁眼,看到苏遇那张被他亲得头发凌乱,脸颊发红的模样,瞬间又起了反应。

严迟呼了一口热气。

家里是不能再待下去了,飞快地推开家门,穿鞋关门一气呵成。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严迟去菜市场买了点菜。

学校放假了,也不好让费扬那边再送餐了,两人在家就随便凑合着做点菜吃,虽然手艺也不好,但总比出去吃坏肚子好。

刚一走到菜市场,就看见站在菜市场门口提着一袋青菜的苏遇。

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都买了些什么?”严迟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袋子。

“刚买了青菜,我再看看其他。”苏遇手中剥着一个橘子,是刚才在菜市场遇到一个学生家长给的,严迟到跟前他恰好剥好,剃了橘络,分了一半给严迟,“吃个橘子解解渴。”

严迟笑着接过,想也没想到的丢了一瓣进嘴,下一刻,牙龈跳了跳,“酸得够可以啊。”

“还没到季节,酸也正常。”苏遇也尝了尝,酸得唾液直分泌。

两人就着这个酸得过分的橘子,又挑了些好操作的菜。

实在是两个大男人都没有做菜天分,一个只会使锅子,一个只会操作电饭煲,做饭的程度只限于能熟且能吃。

至于口味……

苏遇,“你今天少放些盐,昨天做的太咸了。”

严迟,“那你也不要把芹菜丢粥里一块煮了,我总觉得我就是一头猪在吃猪食。”

苏遇顿了顿,“你拐弯抹角骂我。”

严迟笑,“我说我是猪,可没有说你,不要对号入座。”

苏遇细眯了眯眼,正要反驳,小区门口一阵车鸣声打断了他的话音。

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停在小区门口的那两豪车望去。

不多时,豪车的车窗下摇,露出一张三十出头,一身西装打领,整个就一上流社会精英的打扮的男子,朝他们点了点头。

苏遇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一下,不情不愿唤了声,“哥。”

*

苏遇把人带进了三楼自己家,自他搬到四楼以后,三楼也没有租出去,而是闲置了下来。

偶尔苏遇会下来打扫一下灰尘,所以里面还算干净,但许久没住人,屋里还是少了些生气。

三人坐在客厅里,各占据一方,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到可怕,空气中只能听见烧水壶烧开水的吱吱声。

苏遇起身给苏呈倒了一杯开水。

但苏呈并没有接。

坐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用一种上位者的姿态打量着他,随后又及其轻视地瞥了眼严迟,嗤笑了声,嘲讽道,“苏遇,这么多年了,你怎么看人的眼光还是这么低下。”

严迟刚下班,身上还带着浓厚的机油味,衣服上各处都沾染着不少的灰尘和机油,对比苏遇苏遇苏呈的人模人样,高下立见。

苏遇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水杯噔地一下放在茶几上,声音冷得可以冻人,“有事吗?”

“没事,”苏呈抬了抬脚,略略换了个姿势,“我就是来看看我弟弟死了没有。”

“没死,让你失望了。”苏遇快走两步,拉开家门,大有一副让苏呈滚的架势。

苏呈就像是没有看出苏遇的意图一样,稳坐沙发不动,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叠在下巴处,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严迟,“我很好奇以前那个让你哭着闹着要安排人家上学,死活要护着的小混混呢,怎么放弃了,改看上修理工了?”

说着他又像是顿悟了什么,又自言自语地呢喃道,“也是,毕竟快二十八岁的人了,也该有生理需求了。”

苏遇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手腕上的青筋暴起,“说够了吗,说够了就给我滚。”

“不可以这么对待哥哥喔,没礼貌,小遇。”苏呈抬头对着即将要暴怒的苏遇,笑了一下。

“你究竟想怎样,”苏遇站在门边,气息乱了又乱。

“来帮你解决垃圾。”苏呈说着从西装的领口处掏出一只钢笔和一张支票来,放在茶几上,推到严迟面前,轻声笑了笑,“填个数字,离开我弟弟。”

“想必这位先生也看到了,我们小遇的家庭,根本就不是你能高攀得上的,所以你大可以识相一点。”苏呈说着指尖在支票上点了几下。

“苏呈!”苏遇的声线中充满了遏制不住的怒气,“我已经跟苏家没有关系了。”

“但你终究还是我弟弟啊。”苏呈伸了伸脚,瘫在沙发上,一脸笑意地看着苏遇。

“不用你管。”苏遇上前握住那杯被他放在茶几上的热水,一把泼在了苏呈的脸上,“清醒点吧。”

苏呈猝不及防下被苏遇兜头浇了一杯热水,白皙的皮肤瞬间烫红,一丝不苟的发型和精致的西装瞬间就破了型,刚才还一副社会精英模样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落水狗。

苏呈不慌不忙拿出西装手帕,缓慢地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发丝,“我也是为了你好,小遇,我们这样的家庭,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苏遇抬眼,眼中万分倔犟,肯定又强势道,“我就爱他,你管不着。”

“爱?”苏呈挑了挑眉,轻轻冷哼声,“苏遇,你的爱究竟是有多廉价啊,十几年前为了一个人轻易说了爱这个字,十几年后为了一个人又说这个字,渍……”

作者有话要说:

啊太累了,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不会虐的不会虐的,我还没写完,想写完再发,实在是来不起了,先发一章,小睡会再起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