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越是不动声色,越是城府深沉

迎着夕阳,陈嘉钰在开满鲜花的木棉道上静静地走着,傍晚的夕阳不若正午的阳光那般耀眼刺人,反倒弥漫着一股春暖花开般的感觉,总让人忍不住会议青春年少与光辉岁月。

她几天前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天真无忧的少女,虽然生活中也多少有些不如意,却从未如今日一样忧愁,为着无路的前途与同床异梦的丈夫而焦虑。

好在,还有小溪与沈括在她的身旁,坚定无畏地支持着她。

陈嘉钰推开秦氏老宅的门,扑鼻而来的是一室馥郁香气与家常菜的味道。温暖的灯光让她回忆起多年前与妈妈一同在租住的小屋里温馨生活的模样。她回忆起那时候的生活,虽然寒酸些,仅有妈妈与她相依为命,确是她此生珍贵的回忆。

客厅昏暗的灯光让她眼中悄悄含着的泪水差点滑下来。她亲爱的妈妈啊,如果看到她此时的不幸福生活,定会摸着她的头,嘴角含着温柔而恬淡的笑容,柔声道,“我的小钰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姑娘,一定想得到出路对吗?”

陈嘉钰暗自握拳,她一定能找到合适的方式走出目前的窘状,既然决定与秦墨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有些事情,她要提前打算才行,比如说——即便秦墨强迫她做那种事儿,她也一定不能让自己的肚子里怀上宝宝,她的孩子一定要在充满爱的环境中出生,有爱他的父母与最温馨舒适的居住环境,否则,她宁愿让那个孩子从未有机会出现在这个世上!虽然抱歉,但那是她现下所能做出的最好的决定。

“你还记得这里是你的家么?”秦氏老宅的主桌上,安稳坐在首座的正是秦墨——年轻气盛的秦氏总裁,眉眼间的冷峻让他本就出色的外貌更添几分厉色。秦墨久居上位,又生于尊贵无比的秦氏,从小养尊处优,睥睨的眼神让陈嘉钰极端不舒服。

陈嘉钰抬起腕表,从夜市买来的19.99一块的荧光手表闪着刺眼的光芒,“才刚刚19点钟。”她冷着脸,也是一脸冷肃,秦墨他是生活在冰天雪地里的吧?不然为何一年365天都在散发着南极寒冰一般的气质,秦氏老宅夏天一定都不用开空调吧?她被自己的冷笑话逗得开心地笑了,“我和小溪去夜市吃过饭才回来,你在等我吃饭吗?”

闻言,沈括的脸色又冷上几分,她太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吧,谁在等她吃饭?他不过是刚刚回来坐下而已,恰巧碰上,一定是恰巧碰上!“你凭什么以为我在等你,自觉其美。”

女管家垂头站在一侧,恭敬地立着,一言不发,眼底却轻轻划过笑意,她一定不会告诉少奶奶,少爷从六点回家就坐在餐厅,瞪着她归来一同用餐!她也一定不会告诉少奶奶,桌上的饭菜至少已经换过四茬,她绝对肯定不会告密的!

“不过,伺候丈夫应该是妻子的美德吧?”秦墨抬头轻瞥,冷不丁地蹦出一句。

敢情他还是原始人?陈嘉钰偷偷腹诽,伺候丈夫?又不是封建社会,也不是民国,想要自己伺候她?痴人说梦!陈嘉钰不屑地撇嘴,“三从四德如今已经被赋予新的含义,你难道不知道吗?”她笑嘻嘻地反问,这年头女孩子才是被丈夫捧在手心的好不好?秦墨完全落后了嘛!

“哦?愿闻其详!”秦墨不耻下问,颇有兴趣地侧头看着脸上洋溢着红光的美丽少女。他当日的确有喜欢过她天真无邪的笑容,若她不是故人之女,他说不定当真会喜欢上她呢!

“万事有度娘。”陈嘉钰不欲与之多谈,撩起背包就要往楼上走,秦墨脸色一沉,冷着脸道,“你没有需要交代的事情吗?”

陈嘉钰心底冷然,今日的事儿,他必定已经知道了。以他的性子,自己身边必然有他安插的眼线,虽不知为谁,但是一定已经将今日帖子的事情告诉秦墨了。陈嘉钰僵着身子转过身,她似乎都能听到骨头咯吱咯吱作响的声音,遂冷漠地道,“你是指今日B大主页上的帖子吗?”

“不如称之为桃色新闻。”秦墨一如既往地勾起嘴角,眼底淬了冰,眼光化成冰镞,嗖嗖地射向她,“我亲爱的妻子,你竟敢勾搭别的男人,当我不存在呢,还是挑战我的权威?”秦墨虽然声音冷冷的,但心底却廖如明镜,小钰的性子最怕麻烦,干不了同时踏好几条船的事儿,更何况以她古板的小心思,更不会勾搭别人,尤其是以她已婚的身份。但是,当他看到这报道的时候,心底有种最原始的反感,他甚至不知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异常愤怒!她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与别的男人私交甚笃。男人大概都有独占欲,秦墨也并不例外,即使他不爱的陈嘉钰,也是他的私有物,被打上“秦墨私有”,严禁别人窥视与奢望,更不准许她与别的男人有来往,哪怕男人只是她的朋友!

“我与他们只是朋友。”陈嘉钰本不欲解释,但对面冷肃的人是她名誉上的丈夫,她略一沉思,还是低着声音柔柔地道。“发这帖子的人应该只是为了诋毁我,你不要被居心叵测的人骗了!”

“朋友?我倒不知你有如此多的朋友——异性朋友。”秦墨突然笑得宛如妖魔,“不如哪日我也见见你所谓的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尤其是沈括,我对他非常感兴趣呢,亲爱的妻子。”秦墨的声音越温柔,他的威胁性也就越大。这是陈嘉钰从与他相处不多的时日中总结出来的规律。有些人,越是不动声色,越是城府深沉。

“你以为我像你?”陈嘉钰忍不住反唇讥讽,她总是按不住自己的脾气。

“哦?”挑眉,兴趣盎然。

“不是所有人都把异性朋友当成情人的代名词。”陈嘉钰抿嘴不服气地轻声说。

一阵天旋地转,陈嘉钰被秦墨打横抱起,放在大厅长桌的另一端。